夜色将临,雨水如注从伞面滑下。
    陈默收起黑伞,对着手心呵了一口气,快步走进公寓楼,在大堂内焦虑地等待着。
    少年老成的陈先生这次竟任性到连续失联七天,真是让他大跌眼镜。今早好不容易得知下落,急急赶去,好说歹说,陈先生却一意孤行,差人将他阻挡在外。
    恰逢新城区计划大变,陈氏与政府的谈判失败,被强制规定在半年中完成第一期项目。关于此事的董事会就在明天,刻不容缓,不宜再拖。踌躇再三,他还是跟谭安迪报告了此事,结果她居然让他来找这位林小姐。也不知这位林小姐是何方神圣,能不能说动他的老板。
    不过多时,见到林谧下楼,陈默眼前一亮,话不多说,大力扯住她的手臂往外走去,直接将她塞进门口泊着的车中。接着,车门刚被关上,车就如箭般迅疾驶出。
    “陈总助,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林小姐。请务必帮我这个忙。明天一定要让陈先生出现在董事会上。”
    狂风暴雨不肯停歇,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但车窗依旧冰冷。
    林谧茫然地想,七天?她最近一次见过他也不过在七天前的生日会上,彼此闹得也很不愉快。他还会想见到她吗?
    不消十分钟,车停靠在国王十字站的St.Pancras酒店门口。林谧抬头一看,雾蒙蒙的雨夜,哥特式建筑巍然屹立,尖顶直耸入云,让人望而生寒。
    陈默带着林谧,几乎一路小跑,行至酒店前台,气喘吁吁地说:“麻烦打个电话给入住的陈恪西先生,说有位林小姐找他。”
    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陈默一眼不错地盯着打电话的前台小姐,过了近十分钟,终于听到前台小姐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林小姐,请跟我走。”
    陈默看着林谧的背影,长长呼出一口气,离开酒店。
    五分钟后,林谧站在套房的客厅里,环顾四周,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么凌乱的房间是一向洁净成癖的陈恪西在住。
    可目之所及,又无一不昭示着这就是他的房间。GirardPerregaux的三金桥陀飞轮,Brunello   Cucinelli的米棕色开司米,深灰鲨鱼纹的西装上隐约可见刻着“K.C.”的贝母扣。林谧太清楚了,这是那间位于Savile   Row,拿了三个royal   warrant的百年老店为重要客户的家族徽章或姓名缩写手工订缝而成。他不沉迷物质,却极修边幅,富家公子哥该有的气派一点都不会少。
    “你来了。”陈恪西穿着浴袍,头发松软,一手提着醒酒壶,一手拎着酒杯,闲庭信步般向她走来。
    “Kurci……”林谧咽了咽口水,正想开口请他回去,却看见一个穿着短裙的亚裔美女跟着他从卧室走出来,不由愣怔。
    “这位Miss   Oxford服务费一千镑。”他漫不经心地往林谧的方向举了举杯,仰头一饮而尽,轻佻地笑着说,“Miko记得帮我结账。”
    林谧手脚冰凉,马上拿出钱包里的现金,数好一千镑递给他口里的牛津小姐,心中低低咒着,这个冬夜实在太过阴冷,冷得她的牙关都开始打颤,早知道她就不能只穿一件毛衣出门。
    陈恪西放下酒杯和醒酒壶,懒懒地坐进沙发里,随意地挥了挥手,牛津小姐这才捡起地上的包和外套,频频回眸,最后依依不舍地重新关上了套房的门。
    林谧深吸一口气,“Kurci,陈总助正在找你。”
    陈恪西斜睨着她,唇角一掀,“陈默找我?”
    “你呢?”他冷不防拉住她的手腕往沙发上猛的一扯,迅速覆身上去咬住她的耳朵,恶狠狠地问,“你想找我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咬噬弄得又痛又麻,大力挣扎却徒劳无功,忍不住高声尖叫了一句:“哥哥!”
    “又叫我哥哥?”他却仍不放过她,手指发狠箍住她的下巴。看着她垂下眼帘,睫毛无措地颤动,他轻轻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每晚推开我的房门,同我窝在一起睡觉。”
    “是你吗?妹妹?”
    璀璨灯光下,屋内亮如白昼,他笑得还是那么令人着迷。可他的呼吸带着陌生的酒气全扑在她的脸上,热得快要灼伤她的皮肤,与他讥刺的话语一起令她恐惧害怕。
    见她浑身颤抖,陈恪西长臂一伸,抓起茶几上的醒酒壶就往口中灌了一口,直往她嘴里哺去。林谧却死死咬住牙关,紧闭双唇。温热的红酒只能顺着她的脸颊往两边蜿蜒,留下嘴边两道淡红色水痕。
    “这酒是二十多年前的HautBrion*,那年左岸阳光充足,是少有的葡萄佳期,所以这个年份被打了满分。这么好的酒,Miko不要浪费了。”他耐住性子,低声哄她,“张嘴,乖女孩。我教过你的。”
    她却趁他又去拿酒,别过头,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他见状冷笑一声,“怎么?别人的酒你愿意喝,我的酒你就这么讨厌吗?”说完就用力掰开她的双手,在沙发上摸到一条领带,直接将她的手腕缚起来,单手举到她头顶。
    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无力与之相抗。她终是无用地哭着说:“你不能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他恶意满满地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你十四岁的时候就是我的幻想对象了。”
    接着,他的声音却哀伤起来,“我试过了,约会,接吻,上床……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突然他又抵着她的额头,温柔深情地注视她的眼睛,声音低哑,“Miko,听话好不好?”
    他的这个招数,她太熟悉了,可为什么她还没能产生免疫力。每次他这样看着她,她的理智就溃不成军,恨不得立刻举起白旗,任他予取予求。比如现在,她竟然微微松开了口,乖乖接受了他嘴对嘴喂来的红酒。
    原来二十多年前的HautBrion是这样的味道,香味馥郁,气韵绵长。内敛、优雅、复杂……太迷人了,就像他一样。
    一口又一口,醒酒壶已空,酒已全部入喉,他依然还在亲吻她的嘴唇。太久没有过了,又像回到第一次那样热烈,总想要更多更深。把手伸进她的毛衣,感受她的肌肤、她的骨骼、她的温度……还有皮囊下清晰跳动的心脏,他到底能不能全部占为己有?
    好酒的后劲总是来得那么强烈。晕眩感汹涌而至,林谧迷蒙中感到身上一轻,已被抱起走进卧室,解开捆绑的领带,褪去毛衣、裤子、内衣……直到如新生婴孩般袒露,刚感到一丝凉意,赤裸滚烫的身躯已将她拥入怀中。她伸手所及,线条流畅优美,胸膛坚实精壮,腰腹壁垒分明,同时按住他和她的胸口,是她错觉吗?心跳声竟在逐渐趋于同步。
    湿热的吻落下来,伴着令人疼痛又酥麻的咬噬吮吸从脖颈一路向下,停留在胸口。她青涩又成熟,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饱满胸乳骄傲坚挺,已能充盈他的大半手掌。粉色乳尖却颤巍巍地含苞待放,他含在嘴里,齿关轻一下重一下地厮磨,不一会儿就能鲜红如樱桃。她不懂自己发出的如幼猫的轻哼声,只能催生他性格里最恶劣的破坏欲,想将她揉碎了,啃食了,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终于她受不了似的嘤嘤得哭出声,他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美态感到餍足而快乐。
    不想再等了。他将脚尖往上缓缓摩挲过她的脚踝和小腿,最终分开她的双膝,露出私密的湿润的腿心,将自己的欲望抵向她。这时她身体开始抗拒地颤抖,极力想重新把腿合起来。
    “不行,Kurci,我们不能这么做。”还没说到最后一个字就已经哭起来。
    “别怕,Miko。”他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你醉了,我也醉了。这只是场意外。上帝不会怪我们。”
    上帝不会吗?那太好了。
    她松弛下来,却又在下一秒僵直。他竟将她的两条腿挂在臂弯里,腿心在他眼前大敞,令她羞耻得再次挣扎起来。
    他重新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嘴唇,再轻轻舔舐她覆在脖颈动脉之上的肌肤,看着她眼睛又慢慢阖上,终于温柔而有力地将自己送入她的体内。她紧致温暖得让他头皮发麻,蚀骨销魂得让他不由闷哼了一声。但她却像突然梦醒,一下睁开眼睛,痛呼出声,泪水瞬时源源不断地涌出,沿着太阳穴渗入枕中。
    四目相对,她的眼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泪水?他叹了一口气,强自忍耐,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我不动了,你放松点,别哭。”
    林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他。他的双手撑在她的头的两侧,额头青筋暴起,眼尾泛红,咬着牙下颌线紧绷。她不忍他这样痛苦压抑,轻声说:“不痛了……”
    看她明明还蹙着眉头,他仍不舍得用力,只好控制着速度缓慢进出她的体内。直到她不再流泪,露出迷离的表情,发出一声声呻吟,他才放纵自己紧紧扣住她的腰,在她身上频率加快,大力撞击起来。
    她的脚尖已然绷直,双手紧紧攥住身体两侧的被单,头颅向上仰起,吟哦一声响过一声,突然一阵痉挛,高潮袭来,身体无力地松懈下来。随着热流涌出,她体内紧咬着他的也急速收缩着,让他不禁也闷哼一声,在她体内快慰地释放了出来。
    还能有什么比拥有她更让他满足吗?不会有了。
    陈恪西紧紧拥住迷惘失神的她,拨开被汗濡湿的长发,亲吻余韵未消的脸庞,“Miko,别怕。”
    *HautBrion:中文译作侯伯王。波尔多左岸的一级酒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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