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建苦恼的抓了抓他顺滑的中分头。
    “算了,姐,你要干什么尽管说。我都听你的,大不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被枪毙。”
    林晓雪彻底听糊涂了,小建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枪毙?我想要点儿古董,有什么问题?我收点儿不行吗?又不是不给钱。”
    就是想倒卖一点儿古董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海那边儿,那些人才喜欢这些。”小建神神秘秘的低声做了个口型——蒋。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晓雪都要被小建这副贱兮兮的神态给逗乐了。
    “一点儿关系没有。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丈夫是人民解放军,我还是工厂女工。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女特务。”林晓雪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小建的脑门儿上。
    成天的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小建还在那里嘀咕,女特务不就是善于伪装自己吗?但是看着林晓雪怒瞪他的模样,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我是有些门道,但是和海那边没任何关系。是从香港那边运过来的。不是货,是技术,动不动?”
    小建摇头。
    “就知道你不懂,反正你知道我不是就行了。这古董,你要是能帮我收到,就收。收不到呢,就算了。先出货吧,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晓雪临走了还不解气,踹了小建一脚。
    她哪里像女特务了,哪里像了?不就是出点儿货,不就是想赚点儿钱,干点儿事儿吗?
    于是,林晓雪每天除了要出猪肉之外,还要顺带隔几天就给小建一批香皂出售。
    卖给的都是铁都的知识分子,价格高,又好出手。
    一时间,几乎覆盖了铁都的知识分子市场。引领了其他积极上进学习的青年们热力追捧,香皂更加的供不应求。
    林晓雪本来还想弄个什么商标,趁机给打响点儿知名度。被小建知道,可吓坏了。
    “姐,你就别异想天开了行不行?咱们这货是从黑市出去的,你还要弄个商标,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这黑市的名号?”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反正又查不到我们身上。而且,有个商标怎么了?有了个商标,下次再要卖货,不是正好能够借用商标让人信服吗?知道是我们家的货,就知道一定新奇,而且质量好,又品质保证。”
    知道品牌效益有多难累积吗?知道在50年后,品牌溢价有多么的夸张吗?
    不趁着现在,强占一下一片空白的市场。先给大家留个好印象,那以后,再想和其他诸多品牌竞争可就很难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没人知道这个品牌是咱们的。等以后国家不限制投机倒把了,咱们就能快人一步了。”
    ???以后国家不限制投机倒把了?林晓雪这是做什么美梦呢?30年了,国家的政策都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在这几年越来越严厉了。林晓雪居然还想着国家以后不限制投机倒把了?
    “不行,真不行,姐。你信我一回,我不骗你。”小建坚定的摇头,说什么都不行。
    林晓雪只好遗憾的回了港口,她觉得这明明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什么,小建那么机灵反而想不明白呢?
    林晓雪把这个苦恼又去和赵老倾诉了一回。
    赵老把笔记本和笔收好,看着林晓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孩子脑瓜子好。比黑市那个小伙子聪明。
    “他呀,是太小心谨慎了。不过小心谨慎点儿好,这人生长路,越是快到终点,越是危险,小建这孩子保守谨慎,挺好。”
    赵老让林晓雪坐下,听了林晓雪把小建怀疑她是特务这事儿当笑话说出来。又气又无奈。
    多大的事儿,还能当成玩笑。辛亏小建那孩子死心塌地的要跟着晓雪丫头,不然的话,晓雪丫头这个时候哪还有机会坐在他这儿说话。
    “女特务可是高压线,绝对碰不得。晓雪你也要注意,平时做事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保不齐被那些有心人瞧见了,要害你。”
    “赵老,我知道。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人诬陷。我就是寻思着,我这事儿,干的也不大,也不引人注目,小建怎么就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干的不大,那也要看干的什么事儿。
    “小建的担忧也是很有道理,这样吧。我联系联系我在深市的老同学,看看,香港那边有没有人。能不能给你背后加个的幌子。”赵老考虑了下,还是打算顺着小建担心的思路往后走。
    海那边儿,那是千万不能碰的。香港倒是可以试试。
    “赵老,你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再说了,我说后面是香港的人,难道就非得要有一个人存在吗?还不能编一个骗骗人的。”林晓雪就是觉得赵老太古板了。
    赵老叹了口气,然后从抽屉里抽出来一个厚厚的记事本。打开本子,里面贴了很多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
    一份一份的,小方块儿,都被小心翼翼的,整齐的贴在了记事本上。
    “你不知道人心险恶。晓雪丫头,你看看这些。”
    整整一个记事本里,贴着的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各大报纸上有关特务的处理公告。
    前10年特别多,中间的10年少了一些,最近这几年只有撩撩几张。
    “赵老?”林晓雪有点奇怪,赵老留着这些干什么?
    “当初,有个丫头跟你一样,又聪明,又大胆。可惜啊,她没有赶上好时代,就被人误认成特务了。后来我帮助了她,让她逃去了香港。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到香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那些年一直关注着报纸上的报道。想找找她的消息。留意着留意着的,就养成了习惯,不知不觉得,累积了这么一大本。”赵老声音低低的,说起来有点怀念,又感觉十分的沧桑。
    林晓雪本来只是草草的浏览了一下这本记事本,听赵老这么说。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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