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采矿,可是草木都开始枯萎。”
    袁宁眼皮一跳:“就像是山从里面坏掉了?”
    张华点头。他顿了顿,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我到市里借实验室分析过一座荒山的土样,发现里面有大量腐蚀xing的酸。可是并没有开山采矿的痕迹。”
    袁宁和章修严都皱起眉头。
    张华说:“我一直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学生说他撞见村里的人在山上钻孔。”
    袁宁吃惊:“钻孔?”
    “用千米钻在山顶和山窝打很多洞。”张华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把酸类从山上的孔里注进去,就可以把矿从山脚的洞里‘洗’出来。这是我的猜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偷采的话,整个山体都会被大量的酸腐蚀,不再适合植被生长。而注入山体的酸类从这些空洞里流出来之后会直接进入附近的土壤和水体,比直接开山采矿污染更严重。”
    章修严深吸一口气:“这样的情况很多吗?”
    “一吨稀土可以换十万。”张华用一个数字回答。
    财帛动人心。这年头在农村里连万元户都不常有,更何况是十万?至于土地污不污染、山上还能不能长东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可能是外地人、外村人,又或者一点都不留恋故土、赚够了就能拍拍屁股搬走的。
    张华说:“和开山采矿不同,这种偷采方法不需要动用大型机械,动静很小,即使走近了也很难发现。”他忧心忡忡,“若是这样偷采稀土的人多了,我们这里的环境就毁了。”
    这座已经被密布的水泥厂轰zhà过的环山小市,是不是还要被弄得千疮百孔?
    章修严说:“可以把你掌握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吗?”他停顿了一下,取出自己的工作证给张华看。
    看到上面写着的单位,张华震惊地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要年轻几岁的年轻人已经走到那么高的位置。张华平复好心情,说道:“当然可以。”因为在检测局那段时间的遭遇,张华对市里的人并不信任,可又没有门路往上找,只能一个人闷头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张华这边得了一手资料,章修严又亲自去核实了一遍,才在第二天下午带着袁宁回省会。
    章修严带着袁宁去拜访曹方正。曹方正不是他的直属上峰,倒没那么多需要避嫌的。
    曹方正把章修严整理出来的报告看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章修严:“抽吗?”
    章修严摇头。
    曹方正把烟放进自己嘴里,拿起打火机点着,怅然地吞吐了一会儿,才说:“你的运气真不错,下去几次就找到了线索。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脑袋挺灵光,肚子里应该也有点学问,你说他怎么好好的人不当,跑去当贼?”
    那边是曹方正管过的地方,虽然已经调离许多年了,听到它如今的情况还是一阵难受。感觉离开时那边还是旭日初升、光明灿烂,现在再一看,它已经垂垂老矣,被搜刮得千疮百孔!
    曹方正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哪会明白章修严私底下来找自己的原因?他说:“我会派人下去彻查。你说的这个张华不错,回头事情了了我就把他调过来。这样的人才别人不敢用,我敢用!”
    袁宁没掺和章修严和曹方正的对话。他正在哄小孩玩,哄得小女娃眉开眼笑,一直黏着袁宁要他讲故事。曹老在一边晒太阳,时不时听着孙女跑过来口齿伶俐地复述一遍袁宁说的故事,对这个温和耐心的少年多了几分好奇。
    他这孙女向来怕生,没想到才见了一两面就这么喜欢“宁宁哥哥”。
    章修严从屋里出来,马上看见小女孩欢喜地凑到袁宁身边,亲亲热热地往袁宁脸上吧唧一下。
    章修严:“……”
    章修严拒绝了曹老留饭的邀请,拎着袁宁离开。
    出了曹家门,袁宁亦步亦趋地跟在大步往前迈的章修严,唇边带着一丢丢笑意:“大哥,你是不是连小女孩的醋都吃?”
    “是。”章修严大方承认。袁宁从小很有孩子缘,以前去福利院那边当义工时所有孩子都喜欢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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