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询问袁宁和章修严最近在做什么,知道他们都得忙jiāo流会的事,点了点头,把家庭聚会定在下个周末。见黎雁秋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韩老爷子说:“正好比赛也结束了,雁秋你到时一起过来。”
    黎雁秋点头应了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他和韩老爷子一起起身离开,默不作声地把韩老爷子送回韩家。
    黎雁秋开车出了韩家,脑中回想着这一晚发生的事,开出一段路后他蓦然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在一边,看着幽沉的夜色。他感觉这一整天里都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他,推他催促袁宁承认身世,推他快些揭开一切。
    这样的话也算有了一个了结。
    他并不是韩家的亲外孙,也不是在黎家人期待中降生的孩子。所有曾经执着的、曾经渴望的、曾经想尽办法想要得到的,都是不属于他的,以前不属于,以后也不属于——
    黎雁秋在无垠夜色中坐了许久,才缓缓开车回家。黎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起来喝了不少酒,糊里糊涂地扯着领带。看见黎雁秋开门回来,黎父猛地一激灵,酒醒了大半,含糊地说:“回来了?”
    屋里温度有些高,黎雁秋顿了顿,把围巾解下了。瞧见黎父正眯着醉眼看向自己,黎雁秋安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人定下来吧。一把年纪了,别再到处胡来。”知道母亲的身世,知道母亲的郁结不仅是因为黎父的出轨,黎雁秋也不想再困着黎父一辈子。
    恨一个人也是会累的,就好像期待一个人同样会疲惫一样。
    黎父有些茫然,对上了黎雁秋沉静的双眼,像是坠入了无边的寒潭,骨头都被冻僵了。
    自从意识到这个儿子有多可怕之后,黎父就很没出息地对儿子产生了极深的恐惧。可是当儿子这种冷淡如陌生人的目光望着自己,他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不其然地想起妻子最后的转变。那时妻子不再哭,也不再闹,好像已经接受了一切,每天悉心照顾着儿子,在他出门时甚至会朝他笑。他以为一切都在转好,结果妻子却突然去了。
    接下来他们父子之间彻底陷入僵局。
    黎父连恐惧都忘了,醉意更是无影无踪,关切地追问:“怎么了?”
    黎雁秋触及黎父满是关心的双眼,怔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微微合了合眼,再张开时眼底的意外已经被藏了起来:“没事。不早了,我去睡了。”
    只是最简单的两句话,已经是他们这些年来难得的平静。直至黎雁秋上了楼,黎父才回过神来。儿子是原谅他了吗?还是连恨他都不想恨了?
    黎父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它正微微发着抖。从它推向黎雁秋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父子永远无法冰释前嫌。黎父视线晃了晃,注视着自己的右手,很快地,他狠狠地在上面打了几下,等上面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无力地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接下来一周每个人都很忙碌。袁宁因为jiāo流会的事和黎雁秋请了假,韩闯又是个甩手掌柜,大部分事情都得黎雁秋来处理,所以黎雁秋忙得脚不沾地。
    袁宁和章修严找了个空档和家里通了电话,把袁宁与韩家的关系告诉章先生。章先生虽然也非常震惊,但只思考了一下就表示周末会和薛女士过来一趟,一块到韩家去参加这次的“家庭聚餐”。
    虽说对于独立于章家之外的章先生这一支来说韩家是个庞然大物,可袁宁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宝贝孩子,如果袁宁不愿意被约束他们肯定会尽力为袁宁争取。
    袁宁听到章先生要亲自过来,心里又感动又安心。他自己也敢面对韩老爷子,可是他到底是晚辈,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扣个“不敬尊长”的罪名。
    章先生要来给自己撑腰,袁宁放心了,每天精神奕奕地跟着章修严跑动,偶尔和章修严分开去各大协会串门,跟老艺术家们聊聊思路,一周下来有了大致想法。
    周末眨眼就到了,袁宁有点紧张。因为约的是晚饭,章先生他们傍晚才到,袁宁和章修严决定先去会场那边看看场地,接着下午绕去看围棋赛的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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