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拧得更深。他过来想和栾嘉说什么?他不走了?他当然不可能不走……
    既然迟早都要走,还不如按照刚才对栾嘉说的,今天晚上就离开。
    霍森认真替栾嘉收拾好房间,回房把需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其他都没有带走。有些“回忆”是不必放在身边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缅怀过去、回忆当年。想要在这世上出头,必须要大步大步往前走。
    坐火车到首都,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栾嘉拖着行李走下火车,觉得又冷又冻,刮面而来的风像是在他脸上扇巴掌一样凶猛。他茫然地拉着行李走出火车站,觉得周围都是涌动的人潮。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栾嘉找了个便利店,打电话给章修严打电话:“我到了,找个司机来接我啊。首都这边风真他妈大,还夹着沙子,把我眼泪都吹出来了!”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来接我啊。”
    章修严听出栾嘉声音不对,问明栾嘉的位置,叫来司机跟着去了一趟。
    栾嘉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旁边是已经差不多掉光叶子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显得分外寂寥。他看到章修严从车上走下来,笑嘻嘻地说:“哟,怎么亲自过来?是想来快点见我,还是想快点看到我带来的资料?”
    “资料。”章修严无情地回答。
    “……”
    栾嘉默不作声地跟着章修严上了车,他表情没什么异样,若不是眼眶红红的,谁都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到半点异常。他把背在背包里的资料拿出来递给章修严。
    章修严不接,看着他。
    栾嘉直接塞进他手里。
    栾嘉说:“他要走了,今晚就走。”
    章修严停顿了一下,才说:“总是要走的。”霍森本来就不是会留在华国的人。
    “我知道。”栾嘉闷闷地说。
    “你要是实在舍不得,你好好赚点机票钱飞去看他不就好了。”章修鸣就是这么干的,时不时会飞去圣罗lun堡见西蒙·普尔曼。
    “你不懂。”栾嘉说完,侧过身,认真地望着章修严,“老严我问你,如果我是个同xing恋,你会不会和我绝jiāo?”
    同xing恋?这个词让章修严心头一跳。同xing恋从来都是存在的,但社会对这类人的接受度并不高,要是在思想落后、信息闭塞的地方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终日被排挤,走到外头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他严肃地看着栾嘉:“你喜欢上霍森先生了?”
    “我不知道。”栾嘉脸上满是茫然,他把脑袋靠到车窗上,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我舍不得他,我想他留下,留在我身边。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做……那种梦,我……我梦见的不是女生。老严,我是不是不正常?……我是不是变成同xing恋了?”这件事对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实在太严重了,栾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那次做梦之后,他甚至认真考虑过以后的事——当发现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以后”时,栾嘉就开始有意识地让自己别那么依赖霍森——时刻做好霍森会离开的准备。
    霍森也确实要走了。
    现在的问题是,霍森走了他还能变回正常吗?他会不会一辈子都是同xing恋了呢?
    栾嘉转向章修严,希望章修严能给自己答案。
    栾嘉脸上的迷茫和伤怀让章修严不忍心说出“同xing恋确实不正常,你应该去喜欢女生”这种话。
    章修严说:“同xing恋不是不正常。”章修严的语气依然冷静,没有因为好友向自己坦露关于xing向的疑惑而吃惊或者厌恶。他望向栾嘉,语气平缓又平静,“母亲生病时我跟姥姥一起研究过国外的精神学文献,精神学从来没把同xing恋归为‘病’,有研究表明同xing恋这种xing向是天生的,就跟异xing恋一样,天生会被对方吸引、天生想和对方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喜欢男xing,那就要赶紧调整好心态——如果你自己都把这当成‘不正常’,怎么能怪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你?”
    栾嘉听完章修严一本正经的劝导,心中安定了不少。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声说:“谢谢。”
    “这两年来霍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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