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边则亲率直属军、第九军两支军团,离开盐城,向南进发。
    在唐寅的命令中,说是百战军、平原军、飞龙军三支军团进攻泽平郡,实际上,平原军和飞龙军都暂时未动,而是百战军先突破边境,作为先锋军,进入泽平。
    目前莫国在泽平的驻军也不少,中央军就有四十万,再加上各县各城的地方军,林林总总合计不下六十万。
    对于风军的入侵,莫国方面也是有所防范的,在边境城池白土城内布置了八万精兵,城防坚固,城内的粮草、辎重囤积甚多。
    聂泽率军打仗的风格就是刚猛,他一旦下达进攻的命令,不成功绝不收兵,一个兵团的士卒拼光了,那就由千夫长、兵团长顶上去,如果一个兵团都打光了,那就由后面的兵团补上,总之,就是以单兵疯圌狗、整体群狼的战术压死对手,血战到底。
    对于莫国精兵镇守的白土城,聂泽早就放出话来,此战过后,定让白土城变为红土城。
    百战军抵达白土城后,只做了短暂的休息,连劝降的说客都没派出去,聂泽便下令,全军攻城。
    四十万人的百战军把偌大的白土城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大大小小的抛石机、破城弩最先开始发动,一时之间,白土城的外围腾飞起数以千计的石弹和弩箭,如冰雹、雨点一般砸向白土城的城头。
    抛石机和破城弩才刚刚发射,聂泽便责令副军团长管戴率领麾下的十万将士向前推进。
    管戴吓得一哆嗦,己方的抛石机和破城弩都还未停,这时候向前推进,很容易被误伤到。
    那个时代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并不是机械化,还远做不到精确的程度,所发射的石弹和弩箭要么力道过大,要么力道太小,有些只射圌到一半就掉下来了,有些则是飞过头落入城内,真正能打击到城墙的,有四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见管戴白着脸,久久没有领命,聂泽的眉毛立刻竖立起来,凝声问道:“怎么?管将军想抗命不遵吗?”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掌提起,握住腰间的佩剑。
    在战场上,聂泽可是六亲不认的,不管对方是风人还是贞人,也不管大王派他过来有何目的,有何特殊的身份,若敢不服从他的命令,他真能一剑将其劈死。
    看到聂泽立着眉毛、红着眼睛,活象要吃人似的,管戴暗暗叫苦,无奈之下,只好插手说道:“末将不敢!”
    “那就赶快接令箭!”说话之间,聂泽抽圌出令箭,直接摔在管戴的胸前,同时说道:“我军将士,只能前进,不许后退,下面的兄弟死圌光了,那就兵团长上,兵团长死圌光了,那就由你这个副军团长上,如果你也死了,本帅就亲自上阵,总之,今夜之前,本帅必须要看到我军的大旗插在对面的城头上!”
    管戴听闻这话,身子为之一震,暗道一声好气魄!他深吸口气,振声喝道:“末将遵命!”
    为了分化聂泽的权利,唐寅在百战军内安插了四名副军团长,分别掌管十万将士,现在,最先被聂泽派上战场的就是四名副军团长之一的管戴这一支。
    十万将士的推进,可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面,推进时,真仿佛一面会移动的巨大地毯,直奔白土城而去。
    以管戴为首的风军在向前推进时,也是边走边提心吊胆,听着头顶上一阵阵的呼啸声,要说心里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因为没准哪颗石弹或弩箭就会突然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砸到自己的头上。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在空中飞行的石弹、弩箭不时因力道过小或在空中相撞,坠落下面,风军阵营里也是惨叫声四起,时不时的有士卒被落下的石弹、弩箭砸个正着,轻者重伤,重者当场毙命。
    但即便如此,十万将士无一人流露出慌乱之色,更无人畏惧不前或临阵脱逃,人们非但未停止推进的步伐,反而冲得更快了,毫无惧色的冲向石弹、弩箭坠落越来越密集的前方。
    管戴见状,暗暗点头,以前常听人说贞人勇猛,个个都是拼命三郎,今日得见,果然不假,恐怕无论多么强大的军团,都不愿意碰上贞人这样的对手吧!
    百战军的前身就是贞国中央军,上下将士,训练有素,身体强圌健,等他们接近到城前百步之时,自发自觉的由推进变成冲锋,尤其是前方的士卒,为了加快速度,许多人甩掉了甲胄,戴着头盔,却是光着膀子,提刀向前疯跑,同时还发出鬼哭神嚎一般的吼叫声。
    贞人打仗粗圌鲁又难看,如同野人一般,但同样的,威慑力也十足,无论是谁,看到铺天盖地的这么一群疯子迎面向自己冲来,心中都会不自觉地生出寒意,士气上也会矮了三分。
    他们这边不顾石弹和弩箭的误伤,硬是冲锋上来,城内的莫军也无法再继续躲在城墙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城头,顶着头上不时砸落的石弹和弩箭,抵御城外的风军。
    看到己方将士已冲到城下,而聂泽却迟迟没有下令停止抛石机和破城弩的发射,另外三位副军团长陈修、陶元丰、张程都坐不住了,不约而同地来到聂泽近前,拱手说道:“将军,我军兄弟业已兵临城下,抛石机和破城弩是不是也该缓一缓患再用……”
    不等三人把话说完,聂泽挥手说道:“不行!抛石机和破城弩对我军将士会造成损伤,但给敌人造成的损伤则更大,所以绝不能停下来!”
    “可是如此一来,我军的伤亡会很大……”
    “如果迟迟不能破城,打成僵持,我军的伤亡会更大!”聂泽冷眼扫视三人,冷冰冰地说道:“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妇人之仁,都给本帅拿回家去用,在本帅这里,向来只有马革裹尸的将士,从来没有贪生怕死的将军!”
    第368章
    聂泽一句话,把陈修、陶元丰、张程三人也说没词了。他的强硬战术并不能说不对,但从情理上来讲,对己方冲锋陷阵的将士而言实在太残忍了,也让人难以接受。
    战场上,风军的冲锋凶狠又犀利,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全然不顾自身的死伤,白土城方面的莫军也异常顽强,前面的将士战死,后面的人立刻顶上来补充,双方展开了一场绞肉机般的血拼战。
    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上,整整十万的风军只打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呈现出疲圌软的态势。
    聂泽见状,立刻下令,以陈修、陶元丰、张程为首的余下三十万大军悉数上阵,由另外三个方向分头攻城,和管戴这边一样,攻城时,己方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全部不停。
    四十万的百战军,分成四波,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强攻白土城,这个时候,城内的守军开始坚持不住了。
    在贞人这种不管不顾近乎于自杀式的猛攻之下,别说城内八万人不够用,就算再多一倍、两倍,也同样顶不住,双方战力和兵力上的差距,已不是用坚强的意志所能弥补的了。
    当双方激战正酣之时,连续三颗石弹恰巧砸在白土城城墙最薄弱之处,引发城墙崩塌,在城墙上血战的风、莫两军将士纷纷掉落下来,摔死摔伤无数,不过城墙的塌陷也为城外的风军打开了缺口,还未来得及顺着云梯爬上城墙的风军将士们哪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看着崩塌的城墙,人们眼珠子都红了,扯脖子怪叫着连滚带爬的冲上前去,顺着缺口,蜂拥而入,直接杀入城内。
    有城墙抵挡住外面的风军,莫军尚且难以支撑,现在风军杀入城中,莫军败得就更快了。在城墙上作战的莫军看到大批的风军冲杀进来,已无心恋战,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城下跑。
    可他们刚刚下了城墙,便遭到风军的迎头痛击,一时间,这边的守军战也不是,逃也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种乱战正是贞人最愿意看到的,贞人的多兵协调能力很一般,但单兵作战的实力极强,乱战正是单兵作战发挥作用的场合,所以贞人向来喜欢以乱打乱。
    白土城一面城墙被破,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另外三面城墙的防御也随之崩溃瓦解,大批的莫军跑下城墙,像没头的苍蝇似的满城乱窜,有些人集结起来守住一条街道或一座大宅,有些士卒则跑进百姓的家中躲藏起来。
    在外观战的聂泽看到己方将士已然破城,他随即命令身边的传令兵给城内将士带话,杀光城内的一切敌人,务必做到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在他的命令中,只说杀光敌人,但传到城内将士们的耳中,就自动变成了杀光城内一切莫人。贞人野蛮又残忍,打仗早已习惯了屠圌城,在他们眼中,敌国的百姓和敌军一样,都是敌人。
    接下来的战事就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完全变为单方面的屠圌杀,进入城内的风军展开地毯式的搜刮,见人便杀,缝人就砍,整座白土城,大街小巷全是风军,到处都有刀光血影,到处都能听到人们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
    这时候,贞人凶残的本性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刚才还在战场上英勇作战的将士转眼间全变成了毫无人性的野兽。
    在风国,屠圌城的传统早已被废掉,在军法当中,滥杀无辜也是有明文禁止的,现在看到贞人将士血腥地屠圌杀城内百姓,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阻止不了,平时对他们马首是瞻的将士们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不听他们的指挥,最后四人实在没办法了,凑到一起一合计,还得去找聂泽,这些贞人,恐怕只听聂泽的指挥。
    四人骑快马出城,刚走出不远,就看到聂泽的亲兵卫队迎面而来。四人大喜,纷纷催马上前,见到聂泽之后,四人拱了拱手,随后把城内的情况向聂泽简单汇报一遍,最后请求他赶快下令,禁止屠圌城,禁止抢夺财物。
    聂泽听闻四人的请求,只是微微一笑,满脸的不以为然。由于现在大局已定,他的神情也轻松许多,不像刚才时那么的凶神恶煞。他随手拍拍靠他最近的管戴的肩膀,笑道:“四位将军都打过猎吧?”
    四人被他莫名其妙冒出的一句话问愣了,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下头,说道:“自然。”
    聂泽乐道:“既然打过猎,就应该明白,当猎狗帮你捕捉到猎物的时候,得把猎物的内脏分给猎狗,只有这样,在下次打猎的时候猎狗才会更加卖力的帮你捕捉猎物,不然的话,下次碰到猎物,猎狗也不会上去了。打仗也如同打猎,如果不让将士们发泄发泄怒气和仇恨,不给将士们一些甜头和好处,下次打仗,谁还会为你我卖命,勇往直前的上阵杀敌?”
    这……这是什么歪理啊?竟然把将士们比喻成猎狗!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都有些傻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们四人怔怔发呆,倒是周围的亲兵护卫们都咧嘴笑了,对于聂泽把他们比喻成猎狗,没人感觉不痛快,一个个似乎还觉得很有意思。
    聂泽拍拍巴掌,惊醒四人,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这时候,你们应该和下面的将士们在一起。如果你们想融入百战军,想和将士们打成一片,想在将士们心目中树立起威望,就去做将士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不然的话,就显得太格格不入,日后若是受到排挤,可也别怪本帅没提醒过你们。”
    他心中清楚得很,大王把这四人派到百战军里就是为了分化自己的权利,但在他看来,那也无所谓,首先他并没奢望自己能拥有多大的权势,其次,有这四人在,倒也是自己的一张护身符,至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大王的掌控之下,这总比大王整天提防、猜忌着自己要强得多,所以他也希望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能尽快的融入军中,被下面的将士们所接纳。
    聂泽很明白自己的长短,他就是个会领兵打仗的将军,是个直来直去的粗人,不擅长玩弄政治、权术,那种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的事,他能不碰就尽量不碰,既然投靠了风国,就应该死心塌地的在风国干,能有多大的发展和前途,他不确定,但至少这样可保自己和家人性命无虞,衣食无忧。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实际上,他才是大智若愚的聪明人。这就是聂泽,在旁人面前高傲,当自己审视自己的时候,却又总把自己摆在最低点。
    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被他一并打发走了,他自己则带着亲兵卫队先是检验了一番城内的粮仓、银库,而后坐镇城主府,处理战后一系列的事务。
    白土城一战,双方的交战只打了一个半时辰,但屠圌城却屠到翌日清晨才结束。当初他放出的话成为了事实,一战之后,白土城变成了红土城,不仅八万的守军被杀个精光,连带着,城内二十万的百姓也未能幸免,绝大多数都做了百战军将士的刀下鬼,侥幸逃过一劫的幸圌运者屈指可数。
    一场血腥的屠圌杀下来,百战军将士几乎个个都赚得盆满钵盈,许多人抢掠的钱财把胸甲逞得鼓鼓的。
    不过贞人掠财归掠财,城中的银库、粮仓是无人敢碰的,这要直接归军团所有,另外,在贞军当中还有将士身上不准携带钱财的传统,所以贞人抢得的钱财也要上交给军团,由军团记账并保管,等到战事结束,卸甲归田之时(贞国不打仗时,朝廷是不养军队的,军中的大半将士都要回家种地,一旦开战,再临时征集。),钱财再原数送还,如果将士们不幸战死,这些战利品也不会被扣留或没收,能按照账本如数送回到他们的家中。
    屠圌城之后便是善后工作,按照聂泽的意思,应该把白土城一把火烧掉了事,当初贞军在风国也是这么干的,破城、屠圌城、毁城,这也是贞军的传统之一。
    不过四名副军团长执意反对,这回他们把唐寅搬了出来,态度强硬,一再表示,大王要的是城邑,不是一片废墟,白土城必须得留下,作为己方大军南下的后勤补给之地。
    对于这种微不足道的琐事,聂泽也就不合他们争辩了,同意留下白土城,不过既然留下此城,城内百姓的尸体就得妥善安置,一是屠圌城并非好事,传扬出去,有损风军的名声,其次,尸体若处理不好,容易引发时疫,白土城还是会变为废城。
    要处理那么多的尸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聂泽只能让百战军暂时在白土城驻扎下来。
    可在处理战后的问题上,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的观点还是和聂泽有林林总总的分歧,就拿贞人掠夺的战利品来说,他们四人的意思是悉数上交军团,日后不再还给将士们。
    聂泽当然不同意,贞军可从来没有这种不合理的规矩。
    第369章
    贞国贫瘠,穷困的程度甚至远胜过当年的风国,打仗的时候,朝廷根本支付不起庞大的军费,所以才有了贞军掠夺战利品归自己所有的传统,这也是以战养战的典型作风。
    但百战军现在已归属风国,每月皆有固定的军饷可领,将士们都有了稳定又丰厚的收入,陈修等人提出上交战利品也是有他们的道理。
    对于此事,聂泽执意不允,双方争论来争论去也争论不出个结果,最后聂泽只能表态,现在百战军的一切皆按照贞军的传统来做,有分歧的地方,等大王抵达时再请大王定夺。
    他这么说,陈修等人也不好再*他,此事暂时不了了之。
    白土城之战,百战军大获全胜,全军的伤亡也不大,对于风国而言,己方的首战旗开得胜,是件大喜事,其它军团的士气也大受鼓舞,异常高涨,但对于莫国而言,无疑如迎头一击,苦心经营的泽平郡防线竟然被风军轻而易举地撕开口子,接下来的战事,恐怕要比想像中艰难得多。
    莫国驻扎于泽平郡的中央军主将是中将军袁诚,他是大将军李进的表亲,其人还是有些真才实学,并非靠关系爬上来的泛泛之辈。
    白土城的惨败让袁诚如坐针毡,接下来要如何抵御如狼似虎的百战军,他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在与麾下的将士们商议对策的时候,袁诚忍不住当众哀叹,幽幽说道:“风国的百战军实则就是贞军,贞军之勇,举世无双,又多达四十万众,这……这让本帅如何是好啊!”
    下面的莫将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敢接话。贞军的战力摆在那里,谁都看得见,白土城的城防那么坚固,又有八万精锐之士驻守,可贞军连半天的时候都没用上,就把白土城全面攻陷,如此强悍的军团,已不是己方目前的实力所能抗衡的了。
    就在这时,下面的一名谋士挺身站起,向袁诚拱手说道:“将军,百战军虽然强悍,但也不是不可战胜,首先,将军可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去往百战军,劝降其主将聂泽。百战军是贞人,他们能投靠风国,为何不能再转投我莫国呢?”
    袁诚眼睛先是一亮,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想劝降百战军倒戈,恐怕不是件易事啊!”
    “没错!如果能成功劝降百战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即使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百战军已攻陷白土城,接下来,要向金盘进发,过了金盘,便是盘岭,此地险峻,将军可在这里,借助有利地势,与百战军一战,此战,我军也是能打则打,不能打就撤,引百战军追击。只要我军成功把百战军引入泽平郡腹地,断其补给和退路,哪怕它战力再强,也会不战自乱,成为俎上鱼肉!”说话的这位谋士名叫沈元,袁诚的门客出身,也是他最重要的智囊之一。
    听完沈元这翻高谈阔论,袁诚颇有茅塞顿开之感,他大点其头,连声应道:“好、好、好,此计甚妙!”说着话,他又环视众人,询问道:“诸位以为沈先生所言如何?”
    众人纷纷拱手说道:“沈先生所言极是,将军可依先生之策!”
    “恩!”听众人也这么说,袁诚大点其头,他深吸口气,挺身站起,正色说道:“如果,此战我们能一举击败百战军,那么本帅与诸位将军也将一战成名,日后荣华,享之不尽,若是此战失败,你我……也无颜回镇江去见大王了。”
    众将们也都站了起来,插手施礼道:“将军放心,末将誓与将军同生死,共进退,与敌决一死战!”
    金盘城位于白土城南部,距离白土城有二百多里,当聂泽统帅百战军浩浩荡荡抵达金盘城的时候,没有经过任何的交战,兵不血刃地占领该城。
    百战军还没来时,这里就已经是座空城了,不仅守军撤得一干二净,就连城中的百姓也跑得精光。
    百战军虽说封锁了在白土城屠城的消息,但这种事又哪是可以封锁得住的,百战军的凶残早已宣扬开来,莫国百姓闻风而逃。
    战事进展顺利,连下莫国两城,聂泽亦是非常高兴,他令人给后方传捷报,并命全军在金盘城驻扎下来,修整一天,等到明日,再继续南下。
    还没等百战军向南进军,莫国方面的使节倒是先来了,求见聂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聂泽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他耐着性子,接见了莫国来使。
    莫国使节是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白面黑须,体型单薄,一看就像是个文弱学生。聂泽端坐于中军帐内,扫视了莫国来使片刻,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中年人低垂着头,目不敢斜视,冲着聂泽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说道:“下官王栋,拜见贞国聂将军!”他故意在聂泽的前面加上贞国,也是有意提醒聂泽,他是贞人,而非风人。
    聂泽可不是莽夫,哪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他仰面大笑,说道:“你莫人真是孤陋寡闻,不知本将早已投奔风国了吗?现在本将已是风国一军之统帅,你若再敢出言诋毁,可就休怪本将刀下无情了。”
    王栋闻言,脸色顿是一变,急忙改口说道:“是下官口误,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哼!”聂泽冷哼一声,扬头说道:“说说阁下的来意吧!”
    “下官是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拜会聂将军的。”王栋一边说着话,眼珠子也在骨碌碌地乱转,寻思着诱降之策如何启齿。
    他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只锦盒,不等他向前递,周围的侍卫已先抢步上前,数把钢刀一同抵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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