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吓得一哆嗦,急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末将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错传将令,让吴将军和江将军追敌,确实是上将军的命令!”
    这个萧慕青,又在玩什么花招?江凡和吴广倒不怕虎贲军的十万铁骑,倒是担心随他二人追杀敌军的三千兄弟有去无回,但既然是萧慕青的将令,两人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军令如山倒,这是军中的规矩。
    吴广未在说话,重新罩起灵铠,挥动灵刀,对后面的风军士卒大声喊喝道:“兄弟们,萧将军有命,令我等追敌,大家追我冲——”
    在萧慕青的军令下,吴广和江凡硬着头皮,只带三千风军向正在撤退的虎贲军追杀过去。
    三千步兵追杀十万骑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向大营撤退的南延本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现在听闻后方来报,说风军的三千人追杀上来了,南延的怒火一下子顶到脑门,他怒声咆哮道:“风贼欺我太甚!来人,传我军令,全军迎战……”
    他话音还未落,张奉急忙上前,连连摆手,说道:“将军不可、将军不可!”
    “怎么?”南延怒视着张奉。
    张奉说道:“平原军统帅萧慕青向来狡诈,在攻打下水的时候,他就设计伏击了百临军,现在他只派三千人追杀我十万大军,其中必定有诈,将军万万不可大意啊!”
    听完张奉的劝告,南延立刻冷静下来,细细想想,觉得张奉所言有理,风军的举动太不合常理,其中可能真的暗藏玄机。他凝思片刻,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说道:“继续撤,不必理会风国那几千追兵!”
    步兵本就跑不过骑兵,何况这还是莫国速度最快的虎贲军。等虎贲军全部撤退回军营,以江凡和吴广为首的风军也没追上一个人,见敌营的辕门已然关闭,弓箭手都已严阵以待,江凡和吴广下令停止追敌,全军撤回本方大营。
    且说吴广和江凡,回到风营,见到萧慕青,前者立刻问道:“萧将军为何令我二人只带三千兄弟追杀敌军?”
    萧慕青一笑,慢悠悠地说道:“我要让南延认为我军为骄兵。”
    “哦?”
    “我见过南延其人,此人看似沉稳,颇有大将之风,实则心高气傲,以为虎贲军能横扫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次他在吴将军手上吃了大亏,心中必然不服,定要寻机报复,一雪前耻。”
    “这和让南延为人我军为骄兵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骄兵,就不会把虎贲军放在眼里,晚上的防范也必有疏漏。若我军今晚庆功,我想,以南延的性格定会深夜来袭!”
    吴广和江凡先是吸口气,接着,眼睛顿是一亮,说道:“萧将军的意思是我军故意引虎贲军来袭,好在营中设伏?”
    萧慕青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引虎贲军来袭是没错的,但我军并不设伏,让虎贲军来尽情的打就是了。”
    第131章
    任凭敌军来袭营,己方坐视不理?吴广和江凡实在搞不懂萧慕青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虎贲军大营。
    南延回到中军帐不久,探子回报,追杀的风军已撤,大营的周围并未发现风国伏兵,风军的主力都龟缩在风营里。
    听闻探报,南延气的暗暗跺脚,看来风军的追杀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不是故弄玄虚,另有图谋,自己实在太过于谨慎了,错过斩杀吴广的机会。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南延再不甘心再懊恼,现在也来不及了。他坐在中军帐内面沉似水,沉默无语。其他的莫将和参事们也都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
    今天这仗打的太过窝火,己方连损五员大将不说,却连风军的一根汗毛都未能伤到,全军士气跌落到极点,更为可恨的是,己方十万骑兵竟被风国的三千步兵吓的逃回大营,这要是传出去,得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虎贲军的脸面丢尽。
    啪!
    毫无预兆,南延猛的一拍桌案。左右的众将们吓得一哆嗦,纷纷抬起头来,面带惊色地向他看去。
    “风贼傲慢,目中无人,以为侥幸胜我军一场便不把我军放在眼里。兵法有云,骄兵必败,若本帅没有料错,今晚风营必定疏于防范,我军可趁夜偷营!”南延说话时两眼闪烁出骇人的精光。
    众将闻言,精神同是为之一振,人们相互看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军要如何安排,尽管吩咐!”
    见众将还都未失去出战的欲望,南延稍感安心,他含笑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我有仔细观察风军大营,松散杂乱,不适合大批骑兵冲杀,今晚偷营,本帅打算派一勇将,率万余骑袭击风营,杀敌为次,烧其粮草为先,不知哪位将军愿担此重任?”
    南延的战术也有他的道理,正如他所说,平原军大营的布置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东一座营房,西一座营帐,几乎都看不到有像样的空地,大批骑兵进入,根本施展不开。另外,风军是深入莫境作战,后勤补给不利,只要毁其粮草,风军不战自乱,只能选择撤退,等风军一撤,虎贲军便可趁机追杀,能一举消灭风军全部。
    不过众将纷纷倒吸口凉气,只带万人偷袭风营,这也太冒险了,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啊!
    “怎么?列为将军都不敢出战?”
    “将军,只带万骑是不是太……”
    “若无把握,本帅怎会派你等前去送死?!”南延沉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虎贲军的第一兵团长古风跨步出列,大声说道:“将军,末将愿率第一兵团的兄弟前去偷营!”
    古风是虎贲军中的老将,一是他年岁长,其次是他加入虎贲军的时间久,他十六岁投军便在虎贲军,现在已五十开外,在虎贲军差不多有四十个年头,其资历比南延都要深得多,平日里,南延对他的态度也是带有三分敬意。
    见古风请缨出战,南延反而显得有些犹豫,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今晚偷营定能成功,但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把古风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将派出去,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将会给全军士气又造成一个沉重打击,而且也得不偿失。
    看南延久久未语,古风老脸微红,跨前一步,震声问道:“将军可是认为末将老矣,无力上阵?”
    南延愣了一下,向古风连连摆手,同时向前倾了倾身子,含笑说道:“老将军不要误会,本帅绝无此意……”说到这里,他顿住,略微沉吟片刻,最后把牙关一咬,点头说道:“好吧!今晚偷袭风营就交给古老将军了,不过,在偷营之前,本帅还得再仔细观察,老将军需等我将令行事。”
    “末将遵命!”古风插手领令,声音之洪亮,震人耳膜。
    当天晚上,果然如南延所料,风军大营开始庆祝白天首战的胜利,将士们的欢声笑语以及打闹嬉笑之声在营外好远都能听得到。虎贲军探子探明风军大营的情况后,立刻回报给南延。
    南延大喜,心中暗笑,这次,风军可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了!他不再犹豫,召来古风,令他做好准备,三更天出营,绕路行到风营背后,等到四更天时,由风营背后展开偷袭,目标就是风军的粮草,尽可能的全部烧掉。
    古风连连点头,随后令命而去。
    风军的庆贺一直持续到深夜,等庆祝结束,风营陷入一片沉寂当中,大营里偶尔有亮光闪过,看得出来,那是零星的风军在巡逻。
    按照南延的将令,古风在三更天准时带着虎贲军第一兵团离开大营,借着夜幕做掩护,悄悄向风营背后绕行。
    古风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在从风营身侧悄悄溜过的时候,他特意吩咐属下,人衔草、马衔枚,摘铜铃、裹马蹄,全军禁声。
    在他的率领下,虎贲军第一兵团如同一支幽灵兵团,悄然无声又奇快无比的从风军大营的一侧穿过。
    等绕到风营的背后,古风马上派出探子,去查探风营有无动静,他自己则率领全军藏匿于一隐蔽之处。
    很快,探子回报,风营依旧风平浪静,毫无警觉。
    古风听闻长嘘口气,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算准了风营疏于防范,己方有机可趁。
    也许是连老天都帮着虎贲军,这天晚上,阴云密布,夜风呼啸,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又偏偏没下雨,正适合骑兵偷袭和展开火攻。
    古风强压心中的激动,下令全军暂时下马休息,等到四更天,全军偷营。
    时间过得飞快,在古风耐心的等候下,四更天已到。他振作精神,率先上马,不要喊话,只是挥动臂膀,麾下的莫军默契的纷纷起身,各拉缰绳,飞身上马,同时亮出武器,只等古风一声令下,杀向风军大营。
    古风双目精光闪烁,沉声说道:“今夜之战,关系我军颜面,也关系着你我等人的生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诸位兄弟,随我出战,杀——”
    说完话,老头子一马当先,向风军大营的后门方向冲去,第一兵团的众骑兵紧随其后,快似如旋风一般。
    平原军大营确实毫无防范,看守大营后门的士卒连个清醒的都没有,一各个怀抱着长矛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风军士卒对于虎贲军的接近毫无察觉,甚至连点骑兵奔跑的声响都未听到,只是等对方越来越近时,才有人感觉地面在微微地颤动。
    有一名风军士卒率先被惊醒,他睡眼朦胧,脸上带着莫名,先是摸了摸地面,然后又向四周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是地震了不成?那名风军士卒推了推身边鼾睡的同伴,急声唤道:“醒醒!快醒醒!”
    “干吗?”另名风军囫囵不清地问道。
    “你感没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地面好像在震动……”
    “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另名风军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这名风军皱着眉头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起插在一旁的火把,缓步向前方的夜幕中走去。
    他才走出三十多步,已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颤动越来越强烈,并隐隐约约伴随着低沉的轰轰声。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那风军士卒又向前急行数步,同时把火把高高举起,眯缝着眼睛,仔细向前观望。
    猛然之间,在火把微弱火光的隐射之下,夜幕当中飞窜出一骑,还没等这名风兵反应过来,对方已冲到他近前。
    风兵的嘴巴已然张开,喊声已顶到嗓子眼,但对方的马蹄先一步踏在他的胸口上。
    嘭!
    随着一声闷响,那风兵好像射出膛口的炮弹,整个人倒飞出七八米远,躺在地上,鼻口窜血,胸前的铠甲向下凹陷好大一个坑。
    他挣扎着还想爬起,但战马已从他的身上无情的踩过,紧接着,第二匹、第三匹战马又从他身上踏了过去,只眨眼工夫,大批的骑兵便把这风兵的身躯踏成肉泥。
    在奔驰的骑兵面前,步兵脆弱得不堪一击。夜幕中奔出来的这队骑兵正是以古风为首的虎贲军第一兵团。
    在当时,无论兵团还是军团,排名在前的都是最强的,虎贲军第一兵团的战斗力在全军也是首屈一指。
    他们在古风的率领下,只是顷刻之间便已冲到风军营门近前,还在那里打瞌睡在风军士卒们糊里糊涂的就做了人家的蹄下之鬼。
    古风倒也没把风军守卫都杀光,抓下两个活口,*问出风军粮草囤积的方位,然后率军直突进风军大营。
    现在是真看出风军准备不足了,这么一支骑兵突入营内,惊醒过来的风军直被吓得四处乱窜,叫喊连天,却组织不起有效的阻击。
    虎贲军万余骑在平原军大营里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差不多是畅通无阻地冲到大营的腹地,风军粮草囤积之处。
    第132章
    在风军大营的粮库里,堆放的都是一袋袋的粮米。古风信手挥刀横劈,挑开两只米袋,白花花的大米立刻从里面流淌出来。
    见状,古风确认这里是风军囤积粮草之地没错,侧头大喝道:“浇油,给我烧!”
    他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虎贲军士卒们蜂拥而上,把随身带来的火油全部倒进风军的粮库里。
    等浇完火油,古风低身从一名士卒手中取来火把,眯缝着眼睛瞧瞧风军粮仓,作势要把火把投进去。
    正在这时,忽听侧方有人高呼道:“莫贼休要猖狂,吴广来也!”
    古风先是一愣,随后嘴角高高挑圞起,心中暗笑,吴广来的倒挺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想罢,他再不耽搁,把手中的火把狠狠扔进风军的粮库,然后拨转马头,对麾下众骑喝道:“兄弟们,随我撤!”
    虎贲军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把风军粮库点燃之后,万余骑原路向回跑。闻讯而来的吴广哪肯放他们离开,催马紧追不放,边跑还边怒吼连连。这时候,已有小股的风军汇聚到一起,堵截虎贲军的去路,想把他们困在风军大营里。
    可是聚圞集起来的风军数量太少,对虎贲军构不成阻挡,当虎贲军的骑兵狂奔过来时,还未到近前,风军便吓的纷纷闪躲,不过他们倒是把虎贲军突围的速度拖慢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吴广一马当先的追上虎贲军的队尾,灵刀抡开,连砍带劈,一口气杀伤十数骑。
    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在吴广的刀口下,古风怒吼一声,拨转马头,反杀回来与吴广战到一处。
    现场混乱,空间又狭窄,他二人都施展不开,不过两人的拼杀却很激烈,两把灵刀皆是以快打快,上下翻飞,你来我往。
    别看古风年岁已在五十开外,但勇猛的劲头丝毫不弱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其灵武更是了得,一把灵刀在手,挥舞的虎虎生风,滴水不漏。
    如果他碰上的是一般将领自然不在话下,可这次他碰上的是吴广,风国的四大猛将之一,相比之下,实力还要差出一截。
    两人对战了二十多招,吴广抓圞住空档,唰、唰、唰,向古风的上中下三路连斩三刀。古风心头一颤,拼尽全力格挡,他把吴广的上、中两刀勉强接下,可向他下路而去的那一刀实在挡不住了,他只能尽力侧马,让开要害。
    只听沙的一声,吴广的灵刀从马颈的左侧扫过,连带着,将其皮肉挑开一条四寸多长的大口子。战马吃痛,稀溜溜怪叫,两只前蹄也高高抬起,多亏古风反应快,经验丰富,及时拉住战马的缰绳,同时双圞腿紧紧圞夹圞住马腹,不然非的被战马掀下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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