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古小蘑说了粗话,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桌子上的糕点,平板的道:以前你总要我吃,我说难吃,你还偏不信,这下自己也知道了吧?
    古小蘑揉着腮帮子,开始怀疑此人的脑袋是否有问题。
    她抬起头,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等着她回答,不由得有些赧然,这家伙都不知道礼数的么,哪有这样看着人家刚起chuáng的姑娘的啊何况是一满嘴点心渣的姑娘。
    她还未回答,却听他自顾自的接了一句:不过也放了十七年,硬一些也不奇怪
    噗她差点噎住,连忙回身哇哇的吐了出来:十七年哦啊你也不怕呃呸,你也不怕生了蛆虫
    蛆虫?他很认真的想了想:那是什么?
    瞧他一双漂亮的紫瞳好奇的瞧着自己,好像当真不知道蛆虫是什么东西一般。
    衣服你替我换的?她希翼的望着他转移话题,想得到果断的否定答案。
    是我换的。岂料他如此gān脆的就毁掉了她的希望,还摆出那么纯洁的表qíng,好像是她想太多了所以表qíng才那么猥琐。
    古小蘑的眉角又开始抽,觉得他们有必要好好沟通一下思想上的差距。
    你是谁?她一针见血的问道。
    紫微。他立即乖乖的接口,回答完美无缺,虽然古小蘑觉得意犹未尽,但显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里是哪?口好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以前的故居。紫微很老实的回答。
    茶水送到一半,古小蘑僵住了:故居?呃,这茶水不会也是十七年前的吧。
    紫微想了想,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这里放了上万年的东西都有,总是没什么差别的
    古小蘑乖乖的将茶水又倒回瓷壶里去,随即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我是谁?
    你?紫微一怔,随即歪过头道:你不记得了?
    莫非他才看出来?古小蘑黑线了,只觉此人飘逸非常,俊美若仙,态度十分严肃正经,只可惜单纯得紧,一看就十分好骗。若是这样,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她想了许久,随即认真的道:不管是什么,恐怕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但我的朋友现在身处险境,我要去救他。
    紫微像是有些懵了,看她旋风般的冲进外间寻找她的包裹,她的背影那样纤弱,可谁曾想便是这样纤弱的女子,偷了神器轩辕,一夜堕落成魔,杀上了九霄宝殿,血洗天庭。那是天界无法洗去的耻rǔ和过往,她的名字是禁忌,她的存在是威胁,可她
    蝶安。
    古小蘑双肩一颤,似是想要转过身,却偏偏倔qiáng着不肯回头一般。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痛楚似要呼之yù出,有什么在她的体内挣扎,痛苦。
    心里好难过,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听了从他口中说出这样一个名字,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像是已经思念了很多年。
    蝶安是谁?她没有回头。
    她不记得了。
    紫微呆呆的望着她,突然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面无表qíng的道:这里,有些闷。
    古小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见紫微那样认真的望着她,心中愈发难受: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你和蝶安是什么关系?
    我要救你,你动了气,天庭已经知道你在人界。他一一答道。
    可你为什么救我?
    我也不知。紫微似是更加困惑了:你说你爱我,可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一瞬间,有很多片段像是cháo水一般涌入了思绪。
    那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摇着紫微的手,娇笑道:你不要寡人寡人的,难听死了。
    笑声散去,她却站在紫微的身后,白皙的手cha进他的美丽的银发,缓缓的梳理开来。时间就像静止一般,连风声都没有,似乎谁都怕闯进这亘古幽远的画卷中来。
    古小蘑心中一跳,她认得那双手。便是那双手执着金色流光的古剑,亲手斩断了天牢里的伏魔障。原来那不是梦!她真的放了郁琉那个被囚禁在天牢里的龙神转世。
    陡然,画面一转,荷花池边,她似跪下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清冷的道:动心?笑话,哀家用女娲石把你做了出来,竟也要学凡人有那些世俗qíng爱么?
    她只是跪着,心中存了一双紫瞳,便是着了魔一般的固执。眼前的女人陡然幻化为一个高高在上的老者,他坐在遥远的金色长椅上,连正眼都没有看她。
    小小瑶池仙子,竟对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私动chūnqíng,触犯天条,□天庭,其罪当诛!
    她被铁链锁着,望着天牢那边的银发男子,哭道:紫微,紫微,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
    咱们为何要走?紫微一本正经的道:我去求玉帝将你放出来就是了。
    他容不下我们在一起的泪水潸然而下:我爱你啊
    爱?他的紫眸更加茫然了:什么是爱
    她呆住,桃花似锦,碧水潋滟,是那些过往太美好,使得她都有些忘记了,她爱的男子是神,那个高高在上的北方座神,紫微大帝。
    他根本不懂何为爱。
    天地陡然黑暗,只剩她被绑在天劫的石柱之上,两行血泪像是流进了心里,化为最深刻的恨意。
    既然不爱,为何要对她微笑?为何在她最孤单的时候教她抚琴,陪她看星?既然不爱,为何却又答应她可以永远在一起?!
    他骗她!
    他们都骗她!
    心里的恨像是大火燎原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是谁错了?是谁终于bī她走到这步田地?
    是天规!
    谁定的天规!谁说神仙不可以爱!
    她要毁了一切!把所有让她伤心的东西都毁了!这样就不会有悲伤,也不再有任何痛苦。
    让他们惨呼,让他们后悔,把他们给她的苦楚百倍的奉还!
    她闭了眼,最后一滴纯净的眼泪流进了心里,发出遥远的回响。
    可是紫微。
    如果有来生,再听我抚琴吧。
    即便早就知道是自己的一厢qíng愿
    也毫不后悔,今世为你,沦落成魔。
    第二十六章
    晚秋huáng昏,夕阳已经快沉下山去。
    有些晦涩的天幕隐约现出几个模糊的人影来,随着浓郁的山茶花香散开,林间突然凭空现出了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身形,那几个模糊的人影瞬间凑上前去,恭谨的道:参见教主。
    一向温和的孟泽虚却一反常态,神色yīn郁的道:你们怎地才来?
    启禀教主。为首的玄yīn弟子胆颤心惊的道:是是右护法吩咐弟子等人在这里
    右护法?!孟泽虚猛地拽起那个弟子的前襟,怒道:什么右护法!他竟敢竟敢伤了她,我要他尸骨无存!
    天狗见孟泽虚失态,忙上前一步道:教主莫急,我等此行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得了龙神转世。
    他扬起手中的卷轴,孟泽虚见了,却没有过多欣喜的表qíng,只是恨恨的道:若伤了她,十个龙神转世又如何?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她的。
    弟子们听得一头雾水,天狗也不敢说话,只是恭谨的垂着头。
    孟泽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有些平静了,转身淡淡的问道:阿尼玛德山的事qíng,都布置好了么?
    启禀教主,属下已经将一切办妥。
    他如何?
    他是属下捡回来的,忠心耿耿,妖力只怕不在我之下,绝对不会有事。
    孟泽虚点了点头,似是又恢复了那般温润的样子,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个火红的身影。
    十八有些局促的望着孟泽虚,见他转过身,面上不由得一红,心跳登时剧烈起来,只恨自己在风中凌乱了青丝,与活死人斗了那么久,也未照照铜镜,不知自己是如何láng狈的模样。
    多谢姑娘相救,他微微的笑起来: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她垂下头,身子里的那股燥热突然消失了,山里的晚风似是更加寒冷,将她的身子chuī得刺骨冰凉。那些积郁了许久的qíng感突然爆发,只是堵在自己的喉咙里,有些涩然,不知道怎样才能释放。
    他不认识得她,本是极正常的。
    她心里有了他那年,她只不过是山上的一株山茶,只是美了些,艳了些,便奢望他将她记在心里,当真可笑。
    十八。她低低的道:公子你可要记住了。
    孟泽虚微微一怔,只是奇怪她的表qíng,为何刚才还好好的,这时却像快哭了一般,连声音都带着哽咽。
    可那样炙热的眼神,微微有些烫人。
    他不是傻子。
    天色已晚,不如请十八姑娘移驾敝教,在下也好尽地主之谊。
    他说着,然后温和的一笑。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抖,整个人都似要化掉了一般。
    为了这一刻,她勤修苦练,只为早日拥有人身。她只穿红色衣衫,将自己弄得浓艳非常。只因他一句艳丽,生怕他认不出自己。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叫她十八姑娘。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那么好听。
    泽虚,孟泽虚。
    他的笑容在她记忆力绽放了五年,注定是一场庞大而孤单的相思。
    好。她笑着应下,那眉眼明媚如chūn,却又像是浸了霜,谁也察觉不到那些悲凉。
    天宫,瑶池畔。
    白虎正死命拽着一身脏兮兮的朱雀,连自己的战甲都被染了污渍,不由得大为光火。
    冷静!
    我要宰了那个妖怪!朱雀一半的裙子都被扯下,身上满是些烂菜叶酸汤水,臭不可闻:他他竟然说我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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