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骂,有些讪讪的陆羽正在思量师傅的话,然后听清了最后的话语。
    “这么容易?”陆羽不太敢相信,其实是想再确认一下。
    “是很容易。今早回来的时候,我同韦府的王管家提起了你的事。原以为,要等上几天,或者人家回绝。哪知道,王管家立刻就答应了。”
    “好,好。”陆羽立刻就应了。
    杨孝祖看了他一眼。好像回忆,又似是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王管家说话时还是像往常那样,可是话里的意思是既然要推荐保镖护院,最好能今日就带人去韦家,今夜就开始值夜,还说信得过我的眼力。这哪里是容易,倒像是着急。”最后一句是嘟囔出来的。
    “那是您老在行里有威望,人家信您。”陆羽有了新的差事与新的进项,高兴之下忙奉承自己师傅。
    “我没那么大的脸面。你就听不出我的意思?”
    “约么着师傅的意思---韦家着急是因为有什么别的事情?我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的挑?真要回绝了这次,下次再有危险怎么办?咱这行可没那么稳稳当当。”
    “你倒是一堆道理。”
    郭同估计是看出了师傅的犹豫不决,也想帮帮陆羽,就宽慰自己师傅:“师傅考虑的周全,真有什么变故,师弟跟着去,也多个帮手。”杨孝祖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对陆羽说:“你自己愿意,那咱们这就出门,直接去韦家。你可还有要准备的?”打量一眼:“行头都带在身上了?”
    陆羽说:“我一个穷鬼,值钱的就这些,都带身上了,这可好了,免了在回家跑一次。”前文说过,陆羽没什么家当,除了两套兵器精良,再无长物。
    “你就知足吧,不少镖师置办不齐这些。”
    说罢,便不再耽搁,杨孝祖招呼自己夫人守好门户,郭、陆二人向师娘行过礼,师徒出门向韦家方向走去。
    出门时,杨孝祖拎着常用的短棍和一个小包袱,没带显眼的兵器。陆羽知道,那支短棍,装上矛头就是短矛,矛头就在包袱里。另外陆羽曾经见过一次,师傅有一口珍爱的雁翎刀,极少使用。郭同就有些寒酸了,粗布的衣裤,腰扎大带,提着鹅卵粗的哨棒。郭同出身寒微,家里挑着挑做小买卖,双亲没了,便撇了挑子专心练武作镖师,用来挑担子的木棍留了下来,木棍一头包了铁皮,成了哨棒。杨孝祖多次劝他置办兵器,他说自己用惯了这支,换了怕不顺手。
    路上,陆羽还想着去买些包子供三人充饥,被师傅笑他浅薄。郭同解释:“韦家是扬州有名的大盐商,家财何止万贯,是真正巨富。晚上有值夜的护院,仆役,灶上会备好烧饼,腌菜,热汤,不必自己操心。”
    韦府在西城,三人来到门前,陆羽看到整齐精致的大门,上悬韦府的大字。护院与杨师傅相熟,让了三人进门。三人去见了王管家,管家看了陆羽,不住的称赞名师高徒。痛快的约定酬金,便请三人稍作准备,就开始护院。
    看三人离开,王管家直接去了自家老爷的书房,韦家家主见了管家便问:“何事?”管家回道:“镖局杨师傅带了徒弟来了。
    老爷问:“是跟你说的那个?你看怎么样?”
    管家回:“看着有些瘦小,年纪小了点,不到十八。”
    “是小了点,不过那事有些蹊跷,不能声张,镖局的人熟悉江湖门道,人多点好。你没漏了什么风声吧?”
    “不敢,一直记着老爷的吩咐。”
    “城外园子安顿好了吗?”
    管家说:“我去看过,都安顿好了,我才回来的。”
    韦老爷嗯了一声。
    管家又说:“老爷,左右园子都准备好了,您何必在这里再等一晚,小心些好,这里留些下人与镖师看护就行。”
    “不必说了,等一天。”
    仆役引着师徒再灶房取了热汤,糕饼,三人享用过后,就开始了护院巡查。因为陆羽是第一次干护院,杨孝祖便带着徒弟一一看过要巡查的地方。这处府宅,是普通商户的规制,三进有跨院,规格普通,建筑院落雕琢的十分精细。明显是在不能逾制的情况下,把钱花到每一处能用到的地方。院落中参差的种植名贵花木,与各类摆设映衬,极具匠心。此时晚风飘来,从园中花木上带起淡淡香气,晚风合着香气,有种抚慰人心的舒缓在散发。慢慢的走,权当消食。陆羽从大难中醒来之后,包括记忆中,似乎第一次享受了这种惬意的舒缓。
    杨孝祖边走边把保镖护卫的要领讲给陆羽,特别是一些大户人家的禁忌。等到了晚上巡夜,就由郭同带着他,至于杨师傅吗,年纪大了难免要稍事休息一下。
    三人慢慢走着,天渐渐黑了下来。陆羽提起一个话头:“师傅,您传授的是出于行伍的武艺,刚才又说到防范飞贼,这世上真有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功夫?”
    杨孝祖怒到:“你少去听那些胡诌的话本,江湖上三教九流,各有各的门道,三分打,七分捧,把自己说的厉害些,是常有的事情。”
    陆羽心想“自己身上这些异术,是不是也可以用些江湖门道来遮掩呢,鱼目混珠可以试试看,不对,应该是珠混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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