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和我聊月亮,还是聊烧饼?”
    盛连想了想:“还是聊聊我和你吧。”
    两人难得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时处于心平气和状态,又刚巧无人打扰,有月有山,气氛恰到好处。
    盛连抬手撑着下巴,又想了想:“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好呢。”
    可忽然间,季九幽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月色又刚巧在两人侧上方,银白色的光盈盈洒洒落在身上,季九幽纤长的睫毛仿佛渡了一层银,半张脸隐没在夜色中,一双眼睛却泛着清亮的光,他问:“为什么去了水玉之界,再也不肯回来?也不准我去见你?”
    盛连本想从一个合适的开头讲起,可偏偏季九幽上来就问到了重点中的重点,这个重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这次的难以启齿并不是因为说了会丢脸,而是因为——真相有些糟心。
    盛连垂眼看着扣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以及那只手上的白色的指环,好一会儿,他才抬眼,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道:“这个么,还得从登葆山降下了神谕说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神界一群单身狗见不得我一个神使和大魔好,就要处罚我和你。”
    季九幽怔了下,扣着盛连的手紧了紧,拧眉:“罚什么?”
    盛连抬起眼睫,因为事情过去许久,即便当年再不忿,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地提起了:“罚我法力减半,罚你堕回十八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季九幽在幽冥向来独大专权,听到这句堕回十八地狱,简直像听了个笑话,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盛连那故作轻松的表情让他很快明白过来:神谕必然不是闹着玩的。
    就像人间界的天师做了错事会遭天谴一样,这则神谕就像“天谴”,不必有人应答,刑罚自会落在该受着的人身上。
    可当年季九幽既没有堕下十八地狱,也没有永世不得翻身,那这“天谴”又落到了谁头上?谁替他造了罪?
    而答案,如此明显。
    季九幽意识到那天天谴最终落到了谁的头上,克制不住地五指一紧,差点捏碎盛连的手腕骨,他魔物的脾xing转眼回归,眼神yin冷:“所以,你接了神谕,替我担了责罚?”
    盛连看着季九幽,心道不对啊,这剧情不是十年前的小说套路吗?现在网文都不这么写,你一个魔王的思路好歹也与时俱进点儿啊,再者,盛连眨眨眼,问季九幽:“我像那种躺平任干的人吗?”
    季九幽一脸深意:“不像,你就是。”
    盛连:“……”妈的,这嗑没法唠了。
    但看着季九幽那一脸yin鸷和怒容,盛连心中又十分宽慰,但他又觉得,季九幽如此反应,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无论是当年的九幽大魔还是如今的季总,都不是十分了解他。
    他根本不是那种等着神谕落下处罚他的人,更不会甘愿受那神谕的处罚,他在登葆山收到那封神谕之后,直接扔进了莲池中,然后,他艺高人胆大地做了一件事——
    他持剑,将原本连接在一起的人间界与幽冥界劈开了。
    幽冥自此再不能接收亡魂,亡魂也无法去投胎,人间界从此亡魂满地飞,也同时再无新生。
    后果便是,幽冥没什么影响,人间界亡魂满地。
    不是要降下责罚吗?!你神界我一个神使管不着,你看我怎么收拾给你们供奉香火的人间界!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先玩儿完!
    季九幽听到这里忍不住了,出声打断:“你当年明明说,断开人间界和幽冥,是为了把水玉之界放在两界之间。”
    盛连耸肩:“这当然只是借口了,我总不能告诉你真相,那多伤感情。”
    季九幽冷哼:“我若知道,上天灭了他们。”
    盛连叹气:“哎,你这太暴力了。”
    季九幽却笑了起来,看着他:“嗯,我暴力,你温柔。”断神香火等于断人财路,神界怕不是恨死当年的季白了。
    季九幽接着道:“然后呢?”
    盛连:“然后,然后当然就是没有然后了。”神界妥协,神谕收回,没有落下天谴,只是盛连当年有点点儿背,“我去劈开两界时,用了大半的法力,再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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