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被审了一个晚上,对9处的这些人分外忌惮,忽然多出一张陌生面孔来,无论有多俊美,总归都叫他提心吊胆,他本来警惕地看着前座,却在盛连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之后,与副驾的沈麻一同昏睡了过去。
    车子匀速前行,在一前一后的两人同时昏睡过去之后,开车的盛连笑着看了看后视镜:“出来吧,躲在一个神经病后面,也不怕自己有天也变成神经病。”
    车后座,原本做出惊恐茫然神色的徐浩缓缓坐直了起来,他的神态跟着变了,眼神不再是精神病患者的木然状态,瞳孔里有了鲜活的神采,木痴痴的嘴角却缓缓翘了起来,那副神态,俨然便是一个正常人,与那天在博览会上的精神面貌并无二致。
    徐浩也看向后视镜,只是目光中多了审视和警惕,哼道:“原来是你!”顿了顿,“你根本不是戚家人!”显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博览会的内厅见过这章俊俏到出类拔萃的面孔。
    盛连抬眼,又从后视镜里与他对视了一眼。
    后座的徐浩拧眉:“你也和9处的,”顿了顿,想起那天与他同行的还另有其他二位,又拧眉,“还有那两个。”
    盛连却哼笑一声,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跳脱与乖戾,气场却相比从前要沉稳了不少:“你就是当初那个在东山镇的菜市场门口,给徐新宁卜算改命的那个老头儿吧?”又轻哼,“明明死了,还不甘心被yin差勾走魂魄结束此生,钻入一个精神病的肉身里躲躲藏藏,还真是够贪生怕死的!”
    徐浩做出一脸老成地审视,眸光中一抹愕然一闪而过。
    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稳稳地开着车:“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被料中心思,徐浩暗暗切齿。
    盛连勾起唇角,他当然知道,他也一定知道。
    转过一个弯,徐浩很快发现这根本不是去徐新宁住处的方向,他脑子一转,二话不说,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圆片,直接扔向前车的盛连。
    “嘭”一声,小圆片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zhà开一朵青烟,徐浩捂着唇,拧眉抬手驱散那青烟,等烟散开一些,才用命令的口气道:“停车!”
    然而根本没有人回答,车子也没有停下,依旧维持着匀速在前行。
    徐浩心知不对,可又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他拿的小圆片是用来救急的,据说是可以在情况危急的时候给他保命用的,那符咒上的妖法怎么可能轻易被破解或者抵挡住!
    就在这犹豫的片刻,忽然间他脖子一紧,好像有绳子死死地勒住了脖子似的,徐浩梗着脖子,两手抓在脖间挣扎,一张脸憋得通红,青筋直bào。
    车内的青烟渐渐消散干净后,他终于看清勒住自己脖子的是什么——那竟然是一条几近透明的长绫,那长绫仿若是一条绸缎,泛着粼粼的光泽,却又像一条飘在空中的河,水润光泽。
    徐浩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长绫,感觉呼吸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勒死的时候,忽然间,他身体一轻,好像整个人被抛向了没有引力的空间似的,脖子上的长绫也跟着一松。
    他以为那长绫松开了,可待他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后,整个人怔然地定住了——
    徐新宁歪着脖子沉睡在他的右手边,徐浩扭着身体呼吸微弱地躺靠在他的左手边,而后视镜里,清晰地印着这父子二人的身影,根本没有他!
    ——他的魂魄离开了徐浩的身体。
    再低头,他看到自己苍老的干枯的指节与手背,顺着手背朝上,又是一条同样枯败的胳膊,他记得的,那是他死去时候的模样,腐朽的肉体,与同样定格在了这一刻的腐朽的苍老的灵魂——
    此刻,没了徐浩的皮囊,却是另外一副糟老头儿的模样。
    车内的长绫缓缓绕着他的周身飘着,很快束住了老头子的手腕与脚腕,像是一对式样别致的手铐。
    前排,盛连的声音十分淡然轻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徐浩”惊恐地抬眼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微眯之后狭长精致的眼尾:“怎么可能!这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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