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越是急公好义,越是命里穷途。
    他们是把针chā在脑后过日子的人,十五年了,凶手逍遥法外,甚至于连群众都忘记了这件事。
    “就算抓到了人,老房,难道世上就没有下一桩凶案了吗?”
    陈国华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很无力。
    房正军不接他的话,房正军抬起手,挥散烟气和蚊蝇:“当初多少人都说卢世刚就是凶手,是我一力坚持疑罪从无。我要抓人,就要真凭实据地确信他是凶手,卢世刚的犯罪证据不足,又有不在场证明,我不能让他做替死鬼。”
    陈国华望着他。
    “可不瞒你说,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仍然怀疑卢世刚,我一直想把他当场擒获。每一次新的凶案发生,我都想杀了自己,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因为我当初的错放而害了又一家人命!”
    房正军越说越激动,他的激动无处发泄,只好一只接一只地拍蚊子。响亮的巴掌声回dàng在公安局的大院里。
    可是现在,卢世刚死了,和金川案所有灭门的家庭一样,死于同样的手法。
    真正的凶手似乎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警方的愚笨。
    这是示威,也是嘲弄。
    房正军感到前所未有地挫败,于挫败之外,他还觉得恐惧。
    陈国华盯着他:“老房,你实话告诉我,梁旭,就是之前来局里那个男孩,他到底是谁?”
    房正军不说话。
    “你跟我总要jiāo底吧?”陈国华恼火地转了一圈:“你儿子!问得那么明了,我!多少人面前给你留着面子!姓房的,你跟我还打谜语?”
    房正军还是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他央求似地抬起头来:“看明天,看明天的问讯结果好不好?”
    陈国华气得搡他:“你让我跟李成立怎么说?跟刘宸怎么说?我告诉你,不是我一个人现在心里有想法,大家心里都有想法!房灵枢没说错!有话就大家说开了,你一个人抱着死磕是什么意思?”
    房正军由着人搡,倒退几步,他咬着牙说:“我就是觉得自己人里有不干净的。”
    陈国华瞪着他:“你是没话好说开始他妈泼脏水了是吧?”
    “该说的时候我会说,不需要说的,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房正军站定了:“我话就放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要问?”
    陈国华在问他,房灵枢也一样在问他。只不过陈国华问得直接,房灵枢问得迂回。
    半个多月前,梁峰被卢世刚的儿子误伤致死,这场民事纠纷确实已经理清了,虽然法院还在走程序审理,但公安局这边该提jiāo的都提jiāo了,也不涉及刑事问题。
    尽管如此,作为受害者唯一的家属,梁旭的态度怎么想都可疑。他完全没闹,好像他父亲不是死了,而只是受了个轻伤。
    正常情况下,家属无论如何都应该来公安局大门口闹几天,医院那边,也不能放过,再激动一点,还可以去信访局跑一圈——梁旭太通情理了,通情达理到有些反常,他无理取闹的程度是零。
    卢世刚的广源建材公司门口连个花圈横幅都没有,只能说梁旭作为大学生,素质实在太高了。
    高到今时今日想起来,有点离谱。
    房灵枢和刑侦中心的同事谈起这件事,大家都笑他:“你他妈是被警闹医闹洗脑了吧?我们态度好办事效率高群众满意不应该吗?卢家一口答应赔他二百万这也不是小钱啊!”
    做公务员这一行,不就盼着少点上访吗?房灵枢可能脑子有坑吧。
    起初房灵枢也觉得,自己脑子也许是有点坑。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见到房正军的眼泪。
    时间不远,就是上个星期,房灵枢溜进书房偷烟,正撞见他父亲拿着一卷什么东西,在抹眼泪。
    房正军的表现很惊慌,他强作镇定,还不等儿子开口相问,他自己先说:“你给我揉揉头,我这头疼,怎么眼睛也酸。”
    又板起脸问:“又来拿烟?你怎么不学好?”
    房灵枢始终没有看到他父亲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第二天房正军先去了档案室,房灵枢偷偷摸摸地问档案室的小孙:“我爸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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