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清晨,窗外秋风萧瑟。
    醒来后,我走出宾馆房间,站于二楼眺望前方,只见古城岩石小道的两侧树梢枝头上的叶子已经发黄,为树木添穿上黄衣。
    秋风拂过,时不时偷偷带走两片树叶,这些随风而去的枝叶,就像有些人随着时间离开了我,便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真是如此凄凉,我不禁在心里感慨万千,然后伸个懒腰走到大厅时看见胖子衣冠楚楚,把自己打扮的精神抖擞,抱着一束花。
    “胖子,又准备去看小静啦?”见状我开口问道。
    胖子没有作答,只是生硬的在脸上强颜欢笑地勾了勾嘴角,点点头,便离去。
    我本想拍拍胖子的肩膀,让他振作一点,不要那么悲观,可是我并没有,只是看着胖子稍显凄凉的背影离去。
    从决战结束后小静就再也没睁开眼睛,而胖子每天一如既往的带着花去看她。
    胖子走后我漫无目的的瞎逛,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古榕村烟雨的房间,看着这昔日的房间,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不禁心中酸楚。
    从上次决战结束到现在已经第五天了,烟雨也离开我五天了,这五天里,我来古榕村也是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有时一天好几趟几乎走火入魔,用兰芯的话说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站在烟雨的房间,我习惯性的推开房门,“吱……吱……”老旧的房书发出“吱吱”声,一声声把我带入回忆中,依稀记得那天初见烟雨时,她的一举一动,一个调皮的眼神,一个调戏的玉指一勾……
    想起那天桌子上烟雨舍生忘死极力保护的蓝色妖姬,我不敢忘记那蓝色妖姬带着烟雨的血,想起那天烟雨带着关心对我又打又骂的帮我上药,想起这一却我不禁鼻子立马一酸,眼眶湿润起来。
    我呆呆的坐在烟雨床边,脑子里不断的放映着关于烟雨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情话,每一次柔情似水的深情相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又坐到黄昏时分,残阳西斜,桔红色又带微黄的霞光,偷偷溜进了房间。
    就这样我又白白等了一天,依然不见那个不食人间烟火,那个让我肝肠寸断的烟雨的身影回来,尽管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再等等烟雨就回来了,但是事实总是残酷的。
    我带着无尽的失落,又一次的来到了榕大爷的木屋,尽管我知道我向榕大爷追问烟雨的下落,换来的还是榕大爷的一声长叹。
    但是我始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榕大爷依然是一声长叹,并无作答,再接着我习以为常的起身告辞,院里自娱自乐的馨馨把这几天反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坏叔叔拜拜。”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句“拜拜”然后走到上次和烟雨斗嘴的小道上找了块空地坐下,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看着晚霞。
    突然这时我身后响起“阿旺!我回来了”声音犹如银铃般沁人心脾,顿时我热泪盈眶,完全失控,泪水就是一个劲的夺眶而出。
    我转头望去,是那个白衣楚楚,眉似墨笔,面若桃瓣,目若清泉的烟雨,我几近连爬带跑的冲去,一把将其拥在怀里,已然泣不成声“烟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
    可是烟雨身上的气息不对劲,我把头抬起来一看,原来是冰儿,冰儿还拉着妮妮,两人带有心疼又关心的神情看着我,顿时我恍然大悟,想必是妮妮用鬼遮眼的障眼法把冰儿变成烟雨的容颜来缓解我的相思之苦。
    我失落的回到原位继续坐着发呆,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大鬼和小鬼,小鬼一如既往的把头埋在我膝盖处,呆萌的看着夕阳西下,而我身边的大鬼,只是静静的手托腮帮,陪我呆呆的看似血的残阳西归,夕阳拉长我们的身影,这本该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只是此时此刻,我的心是冰凉的,就像这大小鬼的身体一样冰凉。
    第六天,我一如既往,准备去古榕村时,走在半路上被突然出现的兰芯拦截住,兰芯今天身穿一身休闲装,紧身牛仔裤,蕾丝边深灰色t恤,外加一件黑色齐腰夹克,马尾辫利索的扎起,轻妆淡沫,轻描淡写地勾画了柳叶眉,若似明月明亮又犀利的单凤眼,微红似花蕾的粉唇,面如洁玉般白里透红,要说兰芯今儿这装扮甚是楚楚动人,清秀精神。
    可是现在的我看谁都一样,反正都不是烟雨。
    兰芯见我行尸走肉,魂不守舍的死样,甚是生气,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死阿旺,你能不能振作点?你这样下去别说我看不起你了,就连烟雨姑娘知道的话,也会看不起你的。”
    “呵呵!”我轻笑两声不作答,挡开兰芯的芊芊玉手,继续向古榕村走去。
    “上次你说烟雨老和一个叫魁手的聊天,现在我已经查出那个魁手是谁了,你有没有想过,烟雨的失踪和魁手会不会有关系。”兰芯叫喊着就上车,然后继续对离她车五米远的我减说道“想知道的话你就跟上。”说着兰芯就开车跑了,而且故意时快时慢,让我在后面没命的追。
    追到宾馆时我已经虚脱了,半死不活的连爬带滚的来到了大厅沙发上跟死狗般,五体投地的趴在沙发上,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但是却有说不出来的快感,感觉就好像把心中一直压郁已久的一口气吐出来般,原来兰芯是故意让我跑起来,刺激血液让我兴奋起来,不要再这样死气沉沉下去。
    等我休息片刻,缓过来劲后,早已坐我旁边的兰芯开口道来“经过我这一段时间的调查,我终于查出来,原来你家烟雨一直联系的那个魁手正是那天我们在会所见的那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你还有印象吗?”
    我记忆犹新,点点头说道“必须有印象,就是那个手掌虎口处有神秘刺青的那个纸老虎,拽得不行,那天我差点动手打他那个么。”
    “没错!就是他,而且还有一点,你家烟雨之所以一直跟他联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兰芯说着还不忘斜视我一眼,继续说“你家烟雨才不是做哪方面的工作,你怎么会那样怀疑她,你对她怎么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兰芯带有责备的口吻说着并看着我。
    “我知道错啦,我的姑奶奶,你赶紧说重点吧。”我焦急万分,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兰芯换了个坐姿“烟雨跟魁手的联系,只是为了暗中调查神秘刺青背后的老大,因为那个神秘组织好像一直在寻找一个十几年前,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当年那个小男孩好像破坏了他们组织的一个计划,而且他们组织上一届的会长好像还被小男孩的父亲一枪爆头而死……”
    “等等!”听到这里我头皮一麻,连忙开口问“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发生在珠穆朗玛峰?”
    “正是!”兰芯说着好奇的看着我,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说十几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八成是我。”兰芯听后,尽是一脸不可思议。
    我继续说“我七岁那年在珠穆朗玛峰失忆过,而且我爸爸就是特种兵狙击手退伍的。这一些加起来就足以说明我的可能性很大。”说到这里我早己激动万分,继续向兰芯问道“兰芯!到底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这个一直困扰我十几年了。”
    兰芯眉头一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一直没有线索,好像被全部封死掉。不过我知道烟雨一直暗中保护那个小男孩,如果推算一下,那个小男孩应该跟你现在一样大了。”
    话到此处,兰芯喝了口水继续说“而且烟雨为了保护那个小男孩,暗中通过魁手的关系接近当年参与事件的人,那些人还都是神秘组织的重要人物,烟雨暗中杀了不少人,几乎所有当年有参与事件的人都被杀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想查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难上加难了。”
    兰芯说到这里,突然眼珠子转了一下,若有所思,顿了顿说“为什么你不直接问问你爸爸,说不定当年那个小男孩真的是你。”
    我叹了口气,直摆手道“没戏!我前前后后问了好几年,我爸爸一直守口如瓶,简直就是密不透风。想从我老爷子那里得知一星半点消息简直就是白日作梦。”
    兰芯喝水时,我在脑子里把线索推理了一下,“如果按兰芯这么说,那这迷团的疑点和线索就有三点。
    第一,我背上的刺青。因为这刺青是我爸爸退伍带回来的古老怪石上印过来的,而且刺青符文又跟那个神秘刺青大同小异,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第二就是烟雨,她应该是目睹当年事情的全过程,而且我越来越断定我七岁那年肯定见过烟雨,不然为什么初见时我就似曾相识?而且还非常强烈。
    而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烟雨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应该说到底是不是人?因为烟雨现在的年龄看上去跟我一般大,那么当年她应该是七岁,可是七岁的小女孩哪里能有这么深的记忆,只能说明一点,烟雨一直都是二十几岁,有不老容颜之说。
    第三就是魁手,因为魁手是我现在找到烟雨唯一的线索,搞不好烟雨的失踪还跟他有关系。”
    兰芯见我发呆,推了推我“喂!想什么呢,还要不要听?”
    “没什么!”我应后,补偿一句“你继续说。”
    兰芯则继续“而且据我所知,魁手他们那小分会专门干一些非法勾当,逼良为娼,贩卖毒品,搞一夜情会所,已经背叛他们组织的宗旨,所以军阳才暗下毒手,把魁手的老大也就是分会会长给杀害,现在魁手名正言顺的当了会长,更是嚣张跋扈,目无法纪,越来越猖狂。
    目前已经引起我们重案组的高度重视,据我安排在会所的眼线透露,他准备明天畏罪潜逃……”
    听到这里我坐不住了,整个人弹起来,打断兰芯“我去!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抓人啊。”说着我便拉着兰芯的胳膊,说“走!我现在就陪你去。”
    兰芯拉住我,一脸无奈说道“你先坐下。”然后把我按到椅子上“要是能捉我还有闲功夫在这坐着么,早就去了。”
    兰芯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个会所你是知道的,高级会所,戒备森严,没有邀请函或者搜查令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去的,魁手明天就要畏罪潜逃了,但是今晚魁手会在会所里搞私人派对,所以晚上一定要想办法捉住他,可是上级的搜查令什么时候能下来还不知道呢,我不想错过今晚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才来跟你和胖子商量一下计划。”
    “那你再等等,今天胖子去接小静出院。”我说着就看一下时间继续说“应该快回来了。”
    小静那晚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说还好子弹是擦心脏而过,如果子弹再偏一厘米,小静就必死无疑了,手术结束以后,小静就转到“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后来又转到普通病房,由于胖子的细心照顾,又加上小静从小跟上官叔习武,锻炼身体,所以身体素质和低子都好,一共住院六天便可以出院。
    我和兰芯在等胖子回来时,兰芯时不时会偷偷瞄我两眼,有时被我发现了就反咬我说道“你看我干嘛?”
    我则直接顶回去“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兰芯就哑口无言,然后我就会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窃喜。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虚情假意,刚刚看你还因为你家烟雨失踪要死不活的,现在就把相思之苦抛之脑后,烟消云散了是吗?还嬉皮笑脸的”兰芯突然这么一句,顿时让我无言以对,又一个人闷闷不乐起来。
    兰芯见状并没有因为她的反击成功而高兴,反而语气突然变的温柔起来“好啦!你别又这样,我错了还不行么?要相信你那么喜欢她,那么痴情的一个小伙,一定能找到烟雨的。”
    我点燃一支烟刚刚吸一口时,兰芯便抢过去直接熄灭,说“以后不要再抽烟了,最起码不能再让我看见你抽烟。”
    我笑了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兰芯,其实我感觉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什么?”兰芯好像没听清楚。
    “没什么!算了,不聊了。”说着我站起来,在大厅里信步着,沉思着晚上如何不知不觉的潜入会所。
    而兰芯则是静静的看着我,偶尔我们眼神对视的那瞬间,我感觉兰芯若有所思般。
    到了午后时分,胖子才扶着小静回宾馆,小静在宾馆大厅沙发坐下后,兰芯关心的问候起来,而我则是惭愧的很,从小静转到普通病房开始我都没去探望过她。
    “阿旺!胖子都跟我说过了,现在看你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小静说着顿了顿又说“等我身体恢复如初,我还有胖子我们一起陪你一起去找烟雨。”
    小静的话让我更是惭愧,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说道“小静!你好好休息,不好意思,我这几天都没有去看你。”小静只是摇摇头,微微一笑。
    她这意味深长的一笑,让我感觉不出具体意思。
    众人对小静嘘寒问暖片刻后,由胖子送小静回房休息,胖子回到大厅后我把会所的前后事情大致跟胖子说了一遍,让胖子晚上跟我们一起行动。
    我们仨在大厅的餐桌上商量计划,兰芯把会所平面图和保安换班时间表拿出来给我们看,胖子有点不解的问我“阿旺!居然魁手是重案瞄准的对象,只是在等搜查令,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拖延他离开的时间,等兰芯的搜查令下来是吗?”
    “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你有对策?”我点点头应道。
    胖子说“那简单,咱俩去闹场,搞个民事纠纷,让兰芯有借口介入调查不就得了。”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是一般的会所倒是可以,但是这个会所的安保是黑水公司负责的,黑水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咱俩就这么去恐怕还没见到魁手就已经在大门口被就地正法,直接把小命交代在那了。”
    胖子听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那咱还是商量一下对策吧。”
    我看了看会所的平面图,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便问兰芯“这是干嘛的,怎么保安布置不多?”
    兰芯看了看图纸应道“这是他们后勤,是专门运输会所食品的仓库。”
    突然我灵机一动,马上就心生一计“兰芯,他们会所的食品是自己出来拉还是外面的货运公司给运送的?”
    兰芯回应“都是外面的公司运送,而且都是指定的公司,他们运送公司都是凭一张通行证来出入会所。”
    顿时我一拍桌子,大叫“好!”然后说道“真是天助我也,看来会所也不是密不透风,还是有办法潜进去的。”
    “什么办法?”兰芯和胖子异口同声。
    可是我没有回答,只是问兰芯“他们是几点开始运送食品?”
    兰芯看了看时间,回答“还有一个小时”
    “事不宜迟,走,路上再给你们详细说明我的计划。”我快步迈开,冲奔院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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