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大胜。而死去的百姓,只剩一个统计数字。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每逢乱世,史书上常见三个字是‘人相食’,”他轻声道,“若非如此,谁会想抛下亲人,拿起兵刃?”
    鸟群成群飞过,影子落在他的眼里,惊不起一丝波澜,这双眸子像将这里数千年的分合起伏看破了。
    向夺托了托眼镜,琢磨了会儿,说:“你们玩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反战的项目,能投资的。”他转身去了车上,不消片刻,这位仁兄放下一句话,让大家继续玩,他回公司准备新项目去了……毫不留恋,也不给沈策这个老板面子,径自开车回去了。
    昭昭对沈策这些部下的工作态度心服口服,也不知他从世界哪个角落一个个找来的。
    除了他们,还有其它来自驾游的旅人,不知哪辆车放出了一首极富年代感的歌《蓝莲花》。沈策听了会儿,对昭昭说:“这歌流行那年,澳门给银河、澳博和永利发了经营牌照。”
    她颔首:“我记得。我妈就因为负责这部分生意,才和你爸认识的。”
    沈策想说的话,在后边:“你妈为牌照的事,第一次飞到澳门和我爸谈生意。当时我在生病,人在香港,听说你妈去了澳门,当天换上西装,强撑着去陪你妈和我家里长辈吃饭。”
    “为了接手家里的生意做准备?”她心疼,“太拼了。沈叔叔都不心疼你。”
    “不是为了生意,因为她是你妈妈,”他说,“想给她留下一点好印象。”
    “那年我才多大?”她意外。
    “十四岁。”
    那年她十四岁,在蒙特利尔,而他十七岁,在香港。
    ***
    当天夜里,他们住在庐山。
    睡至半夜,他带她离开住处,开车沿山路,驶到一处停车的空地。熄了火。
    她打开车窗,树林里鸟虫唧唧,时轻时重:“这是哪?”
    “一个地方,”他说,“你再睡会儿,时间到了我们下车。”
    昭昭摸不透他,盖了毯子,补眠……再次叫醒她的不是沈策,而是遥远传来的钟声,断断续续,似在天边,好像还有人在诵经。
    “你听到了吗?”她困惑看他。
    他点头:“僧人做早课。”
    她摸他的手表,眯着眼看时间,不到五点?原来庙里的人做早课这么早。
    “我们就是在等这个?”她掩住口,小小打了个哈欠。
    他倒背着手,垫在脑后,没否认:“在蒙特利尔睡醒时,你让我听过教堂钟声。今天到庐山,我也带你听听寺里的钟声。”
    昭昭闭着眼,靠到他手臂旁,软软笑着。
    她清醒后,和沈策一道下车。山林里,没有一个走动的人影,两人借着手电筒的光,在早课声中,沿石板小路,往下行。
    “我有个小姨nǎinǎi,看着我和姐姐出生的。她讲到庐山,常说旧时读书人风雅,来庐山装几坛云回去,”昭昭挽着他的手臂,轻声闲聊,“她说,庐山云海最有名——”
    话音中断。
    脚背上,跳上来一个黑布隆冬的小东西……黏黏的,湿漉漉的。她浑身汗毛倒竖,拼命给他使眼色。沈策用手电筒照了照,蹲下来,辨认她脚上的小东西。
    “猜是什么?”竟还有心思逗她。
    她屏息:“……青蛙,还是蟾蜍?”
    “蟾蜍。”
    一声惊叫,惊飞林中鸟。手电筒的光里,一只绿油油的小青蛙蹦跳进了草丛。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他,脸色煞白:“明明是青蛙。”
    他站直:“不都一样?”
    她气得睨他,沈策眼神一示意,她以为又有东西,胆战心惊看石板路旁的草丛,没有。被他这么一吓再吓,她有了心理障碍,不肯再走,唯恐再蹦出什么奇怪生物。
    他叹气:“我背你走,就不会有东西跳到脚上了。”
    昭昭天生对爬行类动物有恐惧心里,被青蛙一吓,不敢再走深夜山路,半推半就,被沈策背了起来。他如今的体力,背她和背一个几岁孩子没差别,毫不费力。
    天未亮,山路又是向下而行的,石路湿滑,他走得慢。
    她举着手电筒,给他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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