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先要还了他。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筹划完备的事,他记了多久,安排了多久,谁都不清楚。而且绝不假手于人,不论中途委托多少人,最后一定要自己亲自出面。
    六岁的陈年旧案,结束在二十岁,等待了十四年。万事都有了结的一日,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他不怕等,慢慢来,账迟早会算清。
    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姐姐听得心惊肉跳,跑去抱起一颗球,丢了出去。
    昭昭却在想拳台上的沈策,难怪,他会练拳,经年累月的练。她大概能想象出,他是怎么要人还回来的。
    沈衍说他晚饭后应该会出现,因为有重要客人来。
    还是没有。
    昭昭再等不住,旁敲侧击问出沈策的房间。
    到门外时,正好沈叔叔和妈妈从房间而出,在走廊的另一头,妈妈还看到她了,问了句:“来看哥哥?”
    “啊,对,”昭昭说,“听说他病了。”
    妈妈笑着对沈叔叔说,看上去,两人关系不错。
    面前那扇门开的极突然,昭昭的手还扶在那,乍一空,心也不觉一震,往门后看。没开灯的房间里,他的人影在门后,从黑暗里看她,但又很奇怪,不像看到她似的……
    “我们先下去,好好陪哥哥。”妈妈在远处说。
    昭昭答应着。
    虽没被瞧出破绽,但还是静默着,等走廊上没人了,轻声问:“没开灯?”
    沈策低头,笑着看她:“开灯做什么?”
    “不开灯,我会以为你在做坏事。”昭昭笑着揶揄他。
    他笑了。
    “难道藏了人吗?”昭昭假装往里看,“也不让我进去。”
    倒是没人。窗帘严丝合缝贴到墙壁拐角,覆上整面墙,一点光都不给透。
    沈策让开来,放她进了房间。他似乎在迟疑,迟疑要开哪里的灯,最后将书桌上的台灯扭开了,只是调到最弱的光。
    昭昭想借灯光看他,沈策没给机会,而是在书架上随便挑了本书,翻看着。
    “你可以早点给我电话,我来看你。”昭昭看他背影,总觉得他在故意回避自己。
    他不答。
    昭昭到他身后,将脸挨到他手臂上,好笑地问:“干什么不理我。”
    他手臂微微一颤,不动声色抬高了,去最上面一排拿书,顺势避开了她。
    昭昭怔了怔。
    “今晚陪不了你,”他笑着说,“有一通电话要等。”
    昭昭努力让心放平,能瞧得出他脸色泛白,是真不舒服:“病了还要等电话?这么重要吗?”
    他又不说话。
    昭昭本想借他生病,在这里呆久一些,陪他照顾他。可沈策似乎不领情,明知她想久留,却用有约,有电话,看书来推远她。
    “那你打完电话,我再来?”算了,不和病人计较。
    沈策始终不看她:“是真没空,”话里已有疲惫,还有不想多说的抗拒,但还是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改天找你。”
    “改天?”她已经不笑了,“不是明天吗?”
    沈策一笑:“这么想见我?”
    她没来时,他连灯都不开,一来倒好心情翻书翻不停。昭昭被他的冷淡弄得不痛快,在书架旁靠着,瞅着他,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爱这本书。
    沈策将那本书chā回去,换到第三本、第四本……是在压着xing子等待,等她走。
    昭昭脸一点点变了,低了头,想说什么,但还是给自己最后留着颜面,抬头一笑说:“慢慢看。”
    沈策最后的意志力,消失在昭昭关门后。
    他再chā不进去书,扶不住书架,撞落到地板上,被无休无止的痛感淹没于顶。
    漫天浓烟里,身下的马向火光狂奔着,他被浓烟熏灼的眼不视物,只有一道道火光的影子掠过去,失重一偏,摔到地上,全身流血的伤口都在一霎裂开,像一百根荆棘抽打过皮肉。有人抬,有人吆喝,有人找军医,黑暗中只有痛觉最真实,撕扯着人意志……腿骨接上的一霎,身子扛不住一抽,闷哼了声。
    身边的军医手在抖:虎骨、败龟、萆草、续断……快!不!不!先不要!要吊命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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