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ǎi地叫了句:“小姨nǎinǎi,”咬着她的领口,“小舅爷爷,小舅爷爷……”
    刚学说话的nǎi娃娃,问不全乎,意思是问沈策在哪,找不到还委屈,委屈了还要哭。于是昭昭抱着沈衍的小nǎi娃,尽着一个nǎinǎi辈的职责,哄……侄孙子。
    等沈策再露面,长裤裹住了腿上的伤,短袖下露出来的还有大片的青,额头上也有擦破的血印。他看到昭昭和侄孙子抱成了一对树袋熊母子,直接问责沈衍:“带来又不哄?”沈衍讪笑,将儿子接到怀里,先抱去睡了。
    沈策挨着她,落座,手臂搭到她后头的沙发靠背上。
    如此时间,梁锦华早被赶走。沈衍再一走,这里年岁大的就剩下沈策和她。
    “小舅舅,我给你上yào。”拦过轿车的男孩子挤到他腿边,举着伤yào。
    “小舅让你打电话给小姨,你都不肯,现在要讨好了?”有女孩说,正是方才电话里叫昭昭来的人。
    小孩子斗嘴,毫不觉有何不妥。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昭昭目光乱走,在想,做点什么好。
    “有小姨在,不用你们,”沈策把伤yào顺理成章递过来,“隔壁没人。”
    言罢起身。
    昭昭在小外甥的失落里,跟上他。经过一室的欢闹,去了隔壁的小房间,小小的茶室,有沙发,还有飘着袅袅青烟的香炉。木刻画的屏风,挡住了门口的视线。
    里头倒是静,入耳的全是屏风外的稚童笑声。
    昭昭把圆盒子打开,手指沾了透明的膏体,抬眼,正对上他的眸子。
    “你要用手?”
    “用手效果好。”她故作镇定,竟然忘了问有没有棉签之类的东西。
    沈策本想唤人送温热的小毛巾,过去他自己上yào,嫌yào膏粘腻,从不用手,都是如此做。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他将短袖脱掉。方才在拳台上的沈策也是赤着膊,露着背,她只顾得上担心他的安危,而现在,他的身体在直面她,从肩到身前腰腹的肌肉尽收眼底。身前,长裤上系成扣的细带子垂在那,裤腰很低。
    茶杯渥着手,他啜了口:“看着来。”
    昭昭把yào抹到掌心里,呵了口气:“先肩上?”
    他静了一瞬。房间忽然暗沉了。
    有噔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小身影从遮天蔽日的暗里跑出来,抱到他腰上,小手在他身后打个结,再不肯松。他低头想看那张脸,那张小小年纪就惊艳了街坊四邻的脸。她不肯,在他怀里左右摆头,问说,哥你不要我了,哥你去哪了,哥我没你会死你知不知道,哥我已经死了三十九日了你知不知道。他想哄她,可也想听她说,于是任她在怀里哭闹到后头,任她见自己手上臂间的伤。
    百死一生,险些尸骨无存,他顾不上其他,迫不及待想听幼妹思念的哭闹,任她把袖管往上卷。
    小人儿惊哭连连,跑走了,再回来抱了满怀的伤yào和布带,手上竟还抓着一纸袋的红糖块。红糖塞到他齿间,手指挖出大块的yào膏,小口微张,在掌心呵着气,随后两手轻搓着,像是要先烘热那yào。怕凉,凉到他……
    残冬腊月,急景凋年,炭火盆里的暖都不及她的手,稚嫩的一双手。
    “就肩上。”沈策从黑暗里望到现实的她。
    昭昭两手轻搓了搓,落在他身上。
    掌心下的肌肉绷紧了。
    她手一颤。
    “你可以揉一揉。”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手心里有火,烧的是自己,脸也在发热,仓促划拉两圈要收手,沈策恰到好处提点:“揉到热,淤血才能散。”
    “怎么才算热?”她问,不自觉调整着坐姿。方才全心在两人肌肤黏连处,没顾上,腿被自己给压麻了。丝丝麻意,像看到血脉在自己身上如何流淌。
    “热了告诉你。”
    昭昭暗自腹诽。
    沈策恰瞥了她一眼,似听到她的心声。
    “沈齐,”他问外头,“每次你抹yào,是不是要热?”
    “对,对,”男孩子的声音回说,“小姨你用力揉,揉到发热!”
    “小姨用力!”外边孩子跟着起哄。
    沈策再看她,睫下的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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