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他还打着领带。也不晓得是不是太累了,在这房间长辈的笑谈里,他格外静默。
    其后有伯伯告诉昭昭,家里给的月用,不分男女,只按年岁有所不同,昭昭也有,日后的继承权昭昭也有。这和表外公那里完全不同,那边对没血缘的孩子不会一碗水端平。看来他们所说的“看重家庭”是真的,并不是嘴上说说。
    昭昭陪伯伯们闲聊,渐渐发现,沈策真是他们家的一个异类。
    也许是因为这屋子里的男人都老了,只有他还有锋芒在。这锋芒乍一看不刺眼,像埋在沙里的刀刃,有风过,带走一层砂粒,才能见沙下有什么。
    他是那砂下名刃,一直在藏,在收敛,无风不露。
    昭昭走时,沈策还在陪坐。茶换了三巡,他只字未言。
    等十点过,妈妈电话过来,让昭昭不用等她们,先睡。听筒还没放稳,电话铃又一声急似一声,她以为又是妈妈。
    “小姨。”听筒里是个陌生女孩子。
    娇滴滴的嗓音,最易软化人心。她晓得是沈策的某个外甥女:“嗯,你好。”
    “来看小舅舅打拳。”
    “打拳?在哪?”
    “有人去接你。”那边小孩们的笑声jiāo融,电话挂断。
    来接的是个衣着轻便的男人,斯文礼貌,叫沈衍,看着该有二十七八岁,张口也叫她“小姨”。能活到这个岁数早结了婚,在接人待物方面比刚成年的昭昭不知老道了多少,几句闲聊化解掉昭昭对辈分称谓的不适。
    “这两天先让小孩多叫叫,习惯习惯,” 沈衍带她朝外走,笑着说,“小舅心情不大好,一会儿要闹不高兴了,当没发生。”
    昭昭本来想问为什么,想要有个心理准备,也可以帮他们劝劝。话到口边又嫌多余,这里任何一个人和沈策的关系都比自己深得多,用不到自己。
    两人坐电梯往顶楼去。
    沈策下午到时告诉过她,这楼里有保龄球室,也有游泳池和健身房,分别在地下一层和顶楼,倒没和她说有打拳的地方。
    等进去了,看到打拳的台子在健身房的东北面,占了一块地方。
    她远见台中两个男人背影。全是上半身露着,手上缠绕着白色手带,还有脚腕脚踝处也缠着一样的东西。泰拳从来都是最血腥的格斗,平时她连戴皮手套的比赛都不看,更别说是这种最原始的赤手空拳了。
    四周没孩子在围观,估计都被带去别处了。
    两人正是难分胜负时。
    沈策的步子很诡异,背脊上汗水流下来,背上的肌理有着漂亮的线条,手臂上还有被打出来的淤青,当然对手比他惨得多。
    昭昭想到一句话: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他攫人噬人手段处。
    对手按捺不住,突然出招。
    正面相拼的是拳腿,短兵偷袭的是肘膝,招招狠辣。沈策突然连退两步,虚晃一招,猛抽身一个回踢,生生将一个大男人踢撞到围绳上。
    整个拳台四周的桅杆都在重重回dàng着……
    他接了台下扔来的湿毛巾,吐出齿间咬着的一口血水。昭昭一见白里隐隐的红,吸了口气。
    他一偏头,视线扫到她的脸,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很快,沈策收回视线:“换麻绳。”
    在手上缠麻绳,那简直就是缠上了锉刀子,粗糙坚硬,杀伤力惊人。都是东南亚野台子和地下拳场要寻求刺激和赚看客钱才会用的方式,古老野蛮。
    和他打拳的男人翻过身,两手撑在绳索上,喘着气:“可以了啊,你还做伴郎呢,带伤像什么话?”
    “不打下去。”他赶人下拳台,毛巾也丢下台。
    沈策对台边始终环抱双臂旁观的泰籍拳师说了句话,昭昭听不懂,是泰语。拳师微颔首,脱下穿着的白色袍子,找到两团缠手的麻绳,翻身上了拳台。
    其中一团麻绳被丢给沈策。这个是正经的拳师,像直播赛场里那种常年打拳的男人,伤痕累累,眼里都是能撕裂对方的狠意。
    “你小舅今天中什么邪了,玩这么辣?”被赶下台的男人赤着脚、仅穿着半身短裤走到沈衍这里。
    “是不是缠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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