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我觉得你只是太累睡着了。水月……好吧别瞪着我,你接着说。高秋梧倚在桃树干上,一副悠闲的神情,这让我觉得很不公平,为何有些人连慵懒的模样都可以这么吸引人?我索性不去看他,也不再倒苦水,只是自顾往下说。
    这里的诡异事件层出不穷,但总结一下,可以说,现在有三点疑问需要我们解决。第一,也是我最关注的,穆凌波死前去过的那间'龙王祠'的厅堂,按理说早就成为一片废墟了,可我为什么还能走进去看到它的原貌?第二,穆凌波和岳文斌的曾祖父到底是什么关系,而这种关系是否会影响到穆彤彤的身世?第三,我梦里穆凌波身上带着的那枚镜子碎片和我们在空花轿里找到的是不是同一枚,如果是,为什么它会掉在花轿里?
    高秋梧翘起嘴角:不错啊,分析得越来越有条理了。穆彤彤的身世,我知道不管问不问得出来,你都会跑一趟寻根问底,所以现在我们瞎猜也没用,毕竟于家人的说法,还有那些流言风语不可全信。而现在落在岳夫人手里的那枚破镜,恐怕没那么容易从岳家人嘴里问出什么,还得再想个万全之计才行。
    听你这么说,对于那间神秘消失的龙王祠,你好像很有把握?”
    我挑起眉问。
    高秋梧笑道:”我们现在的线索受困于此,能调查的也只有这件事了。再说,美国的自由女神像都可以在众目睽睽下消失,这一间小小的龙王祠算什么?
    听到这,我脸色一怔:你是说,那间龙王祠的消失就像是有人在变魔术,而我恰恰又身在魔术中?
    高秋梧啧啧称赞道:嗯,你反应得很快。我们姑且把它看做是一场魔术,至于魔术的道具是什么,如何表演,以及表演者是谁,都要等我们到实地考察过,才能清楚。
    我点点头:可是,龙王祠里有岳文斌的生辰八字,就好像穆凌波当年拿到岳真形的生辰八字一样,总令我感觉很不舒服!
    高秋梧望着我,那目光就好像可以直直地看到我心里一样:你也相信姻缘天注定这种说法吗?难道你不认为那里的龙王祠,那把上上签都是有人刻意弄出来的吗?
    我垂下头,我无法反驳高秋梧的说法,但心中依旧有阴影挥之不去。
    水月,有很多时候,令人恐惧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事后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了,高秋梧。谢谢你。”
    我抬起头对他微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揭秘穆彤彤的身世?
    这才像我认识的水月。高秋梧正说着,突如其来的一抬眼,我也跟着看过去就看到二楼的某扇窗户里,窗帘被悄悄拉开,露出一张年轻苍白的女子容颜,岳红绪不知在那里观察了多久,目光锐利而冰凉。岳红绪和高秋梧对视了片刻,才将帘子重新拉上。
    高秋梧、高秋梧,你的魂又飘走了……”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动。
    对不起,水月。我要等岳小姐醒了给她送去午饭,病人最大,具体事项,我们一会儿再商量。
    夜,阴暗深沉。
    岳宅的夜晚,总让我觉得诡谲多变,我尤其不能忍受一到十二点就要熄灯这个规定。平时赶稿子总习惯了晚睡,要让我在十二点之前睡着,这比登天还难。然而今夜,我却感到一丝丝的困倦向我袭来。
    今天令我费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穆彤彤,我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为什么总感觉我很奇怪?
    还有岳夫人,平时去哪里都带上虎姑,可今天居然一个人出门,直到她们吃过晚饭才回来。这真的是去桃花岛的寺庙烧香吗?桃花岛离龙潭开车不是很近,也不用去一天吧?
    高秋梧也是,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的,后来就一直待在岳红绪的房里,也不告诉我去调查穆彤彤的时间。可在来岳宅之前他还好好的,难道真如我所猜测的,岳宅里充满邪气,以至于一到这里人都会改变?但是显然她不是能够直接伤人的哪一种!
    最可气的是,我花了几个小时在这间房里找密道,就差没把地板一块块掀起来了,可仍然一无所获!
    不过这些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太久,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睡去。
    夜里我睡得并不深沉,她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般非常不自在。
    按说高秋梧就住在自己隔壁,应该不会有什么邪祟靠近。可那感觉挥之不去,让我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了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我一个激灵,被彻底吓醒。我翻了个身,脸朝着床外。睁开眼,只见有什么东西撩开蚊帐,伸了进来。我是个轻度近视,我也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一时看不真切。
    待我仔细一看,直吓得往墙边缩。
    原来是一只白得毫无血色的手钻了进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被子!
    仓促之间我被吓得够呛,什么修行什么处变不惊都忘了,拼命拽着自己的被子,想甩开那如枯骨般的手。没想到,非但没有将那手甩掉,甚至将那鬼拉进了蚊帐里。
    气温骤然降低,一颗有着凌乱黑发的脑袋探进了蚊帐里。我庆幸,这鬼的头发够长,挡住了脸,惊吓度降低。不过这也把我给吓得够呛的。那人形哭得凄凉,嘴里低低呜咽着什么:孩子……救救孩子……
    说着说着,人形缓缓抬起头,我隐约瞥见人形的下巴上血肉模糊。不好!我感觉自己又要晕了,忙闭上眼睛。嘴不受控制地呼救:高秋梧!救命啊!有人cosplay鲁迅先生!
    房门呯一声被踢开,一道冷风刮过。仿佛有人一阵风般夺门而出,风起帘卷,房内顿时一片通明。
    我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手机的闹钟刚响过,而我居然没有听见!我的睡眠一向很浅,可这次,居然像没有知觉一样。
    我正要起床,却发现自己的脚有些酸痛,就如同那种剧烈运动后,肌肉劳损的感觉,仿佛,前夜的梦是真实的,我的确赶了很长的路。
    门口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
    不管怎样,先下床洗漱再说。我一掀开被子,一股腥臭的气味就冲了上来,我低下头,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那套白色的睡衣上血迹斑斑,甚至连床单和被套都被染成红色。而我的枕头下,露着半截刻刀,我把它抽出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干涸的血痕!
    这是一把凶器!可那个使用它的凶手是我吗?而我行凶的对象又是谁?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杀人了吗?
    高秋梧,我要去找高秋梧。”
    我喃喃自语着,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门外传来岳家人争论的声音,人们似乎都已经起来了。我将房门锁好,才小心地走到大厅里。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杀了它?!大厅里岳兰月带着哭腔喊道。
    我朝地板上望去,一幅恐怖的景象令我惊呼起来!地面上一只小兽尸横就地,流淌的血水还在咕嘟咕嘟冒出大片大片的气泡,恍若沸腾的腥红色岩浆一般。
    这鲜血浸润一片片木地板,这些隐隐约约间显示出纹路盘旋的木地板隐隐约约卷成了一个漩涡,最后形成了一个不断往下流淌血浆的圆形地裂,在我的超感官中,那圆形的地裂往外散发着无比阴森可怖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比昨夜人形带来的阴森压力还要可怕几分,我恍惚看见地裂之内有个灰白色兽影,它只能无声的尖叫着,嘶吼着,恍若拔河一般极痛苦的凭借自己的力量与下方的吸摄力相抗衡,但终于随着血水不断流淌入那阴气森森的圆形地裂之中,便恍若喂食一般,让人无法想象,一只小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血液。
    “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杀死了我女儿的宝贝海狸鼠!别说是猫,这是刀伤!岳兰月的情绪濒临爆发,狠狠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脸色苍白,几乎要晕过去了。难道,岳兰月的海狸鼠真的是我杀死的?我真的用枕头下的那把刻刀,划破了它的肚子?难怪我的腿脚酸痛,原来不是走了太远的路,而是和一只海狸鼠搏斗过!
    是谁最先发现它的尸体的?高秋梧问,此时,岳家的所有人中,只有岳夫人和岳红绪不在场,她们似乎还没有醒来。
    是我。虎姑回答道,”我今早六点起来做早餐,一走进大厅,就闻到血腥味,然后看到它被人杀死在地上。
    昨晚它不是在你女儿行李里面托运过来吗,怎么尸体会在大厅呢?岳夫人显然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气味,用手捂住鼻子,先让人清理掉它的尸体吧。一只宠物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的宝贝就这样白死了,不用去追查杀它的凶手了?岳兰月不顾身边岳宁宇的劝阻,对岳夫人不依不饶地吼道。
    难到要让它的尸体在这里摆几天吗?这样就能找到凶手了?岳夫人冷冷地对岳兰月说完,又对虎姑道,你赶快找人来把它弄走。我一刻也受不了这味道!
    岳兰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高秋梧打断,尸体我们都已经看到了,没必要一直放在这里,还是让它……入土为安吧。虎姑,你早上起来时,岳宅的厅门是锁着的吗?
    虎姑点头:”我刚刚才开的门。
    那昨晚你们听到过什么特别的声音吗?
    众人都摇头,没有谁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昨夜大房间里都睡得特别熟。
    高秋梧沉思了片刻,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座宅子里的人杀了它。你们看,岳家的厅门是从里面反锁,如果有人从外边进来,出去后是不可能反锁的。
    是的,山上多野物,平时我都锁门。
    哼,我就知道是内鬼,你们这些人,个个都不安好心!你们为什么要杀死它?!为什么?!岳兰月又控制不住地吼道,如果你们没人肯承认,我就要报警了!
    就为了一只畜生?岳夫人瞥了我一眼,如你所说,我们为什么要跟一只畜生过不去,杀它只怕还脏了手!
    呵!岳兰月突然贴近我,冷笑了一下,也许它有灵性,发现了这宅子里的什么秘密,也许它知道了什么你们都想知道的事!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会跑会跳,会带它的主人去寻找!
    闭嘴!你发癔症吗?岳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显然已然厌烦了岳兰月的咄咄逼人,你想怎样随你,如果警察受理这条老鼠的案子,你就让他们来!但不许扰了岳家的清静!
    你们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是不是?今天是一只老鼠死,明天呢?下一个死去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中的一个人!这太可怕了,我们中有人是冷血凶手!岳兰月歇斯底里起来。
    请注意。高秋梧说:”我只说是宅子里的人杀了它,并没有说那个人是我们中的一个……我的意思是,如果岳宅里还有其他我们不认识或没见过的人存在呢?你们以前不也一直认为岳宅鬼缠人吗?
    高秋梧的话令众人毛骨悚然,一时间大房间里都无法言语,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我暗暗叫好。
    不!我一定要找出杀死它的人!岳兰月说完跑了出去,岳宁宇赶紧追了过去。
    其他人也跟着散开,但显然这件事以及高秋梧的那番话在他们心中都留下了怀疑的阴影。
    只有我还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我要说出来吗?说很有可能是我杀了那只海狸鼠,但我无法相信自己会做这么残忍的事!而且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水月,我刚刚就发觉你脸色不对,怎么啦?高秋梧问。
    “我……高秋梧,你跟我来。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高秋梧在我的房间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那些染血的衣物以及那把带血的刻刀。
    “我不知道!”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我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这些东西在我身上……或许,真的是我杀了那只海狸鼠!
    不可能!高秋梧走过去,“你不会这么做的,水月!
    但证据就摆在眼前,而且你也说是岳宅里的人杀了它,他们只是为了遗产,谁会选择去杀鼠,那除了我,还会有谁?!”
    我的眼中含着泪水,我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高秋梧半蹲在我面前,凝望着我,”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就像你之前的遭遇那样,这件事可能也是个圈套,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水月,你好好想一下,昨晚睡前你锁好房门了吗?或是半夜里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我不停地摇头:没有,我昨晚就像被人下了迷药似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这么一说……高秋梧站起来拍拍脑袋,”我好像也有类似的感觉!看来我们都被下药了,我得马上告诉他们这件事……
    别!”
    我拉住他的手,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怎么就妄下结论?我不想整个岳宅都人心惶惶的,自乱阵脚!
    高秋梧突然大笑起来:你也知道没弄清真相前,不能乱下定论啊!那为什么还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好啊!原来你刚刚是在逗我呀!”
    我佯装生气地板起脸瞪他,最后我和他对视而笑。
    心情好了吗?高秋梧顺势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学电视里的坏人,把这些'罪证'藏起来,然后我们再好好推理一番……
    刚刚把那些衣物装进黑袋子里藏进墙角的柜中,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
    我警觉地问道,此时我就像真的在做一件坏事般,紧张得直冒冷汗。
    对方没有回答我,但敲门声依旧持续着。
    别害怕,去开门吧。高秋梧对我说完,我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进来,是岳兰月的小女儿……是叫岳紫极吧?
    有事吗,岳紫极?高秋梧走过去揉揉小女生的头发。
    沈小姐……岳紫极避开高秋梧的手,豆蔻年华的少女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说,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个头发很长的人走进你的房间……
    你看到的人是谁?”
    我和高秋梧异口同声地问。
    房子里好黑,我看不清楚啦……不过,岳紫极抬起头盯着我,”
    我看见她头发长长的,很像沈小姐喔。如果真是沈小姐的话,你去了哪里呢?“
    “我……”
    我竟不知如何回答,岳宅的年轻女子中,我的头发是最长的。高秋梧,”我很冷静地对他说,也许我一直不知道,我患有梦游症或其他精神疾病,所以……
    这……高秋梧皱着眉,显得有些焦虑起来,不如我们找时间去看看李南?
    我默默地点头,但心中同时冒出另一个疑问——如果真如高秋梧说的,岳宅里藏着其他的人呢?我想起那个雨夜,在庭院中看到穆彤彤的情景,而当时的穆彤彤,头发和我一样长!
    不过,就算是沈小姐杀死了我的精灵鼠小弟……我也不恨你!因为,我讨厌那只海狸鼠?我的宠物……笑话,我是它们的宠物才对!“岳紫极朝我眨眨眼睛,脸上突然浮起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诡异笑容,你知道么?
    人的口中,能够发出的的声音简直是千奇百怪。婴儿用他的哭泣,宣告自己的诞生;人碰到高兴的事,会用笑声来表达自己的喜悦;若是受到惊吓,便会发出凄厉的惨叫。而精通的人,能够模仿自然界存在的所有声音,甚至连那些别人闻所未闻的声音都能创造出来。譬如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什麽的!”说着她居然惟妙惟肖的叫了几声。
    我稀奇的看着同一个人交替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觉得跟看魔术表演似的,直到对上与岳紫极的天真外貌完全不同的冰冷竖瞳,才浑身一抖恍然惊醒。
    “我是岳紫极,岳家的女人,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同样天真无邪的外貌,眼睛却变成蛇类的竖瞳,泛着暗金色,乍一看去,妖异又冰冷。被那瞳孔盯着,我觉得一股冷意从背脊直窜脑门。再及细看,却是普普通通的眼睛。
    岳紫极并不在意我的表情,她伸出手,冷的像冰的手指勾起我下巴,倾身越过桌面,左右看了看。我几乎能感到从岳紫极口鼻里喷出的阴冷的气息。“想知道我昨夜听到了什么吗?”
    我转过头看向岳紫极,结果发现对方左右双手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布偶,一个布偶带着黑色的面具,这面具是个丑角的脸谱,另一个带着白色的面具,上面是一个旦角的脸谱,岳紫极就在那里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小声的自己跟自己对话,看上去就像一个自闭儿。可是她说的话却是触目惊心。
    夫人……丑角立在旦角身后,手中捧着空气,似乎是指一口未食的晚餐,正要开口答话,就被一阵吠声打断。臆想中,岳紫极的那只海狸鼠拴在庭院里,不时地对着黑漆漆的空气吼叫两声。
    该死的畜生!丑角骂完,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请示旦角,夫人赎罪。
    旦角……或者是岳夫人,也并未在意丑角的冒犯之处,轻启朱唇,很快地转移了话题:”我今天不在,岳宅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看见那小姑娘进了许多人的房间!好吧,这是虎姑。
    你是说沈水月?旦角把摇椅转过来,面对丑角,奇怪,这里从来不让陌生人接近,怎么会让沈水月活着进房间?
    还有呢……丑角靠近旦角道,那小姑娘和高秋梧在庭院里,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我看他们之前肯定认识!您说他们会不会早就串通好了来争遗产……毕竟,岳红绪高秋梧,这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俩人,我总觉得很可疑。
    该是谁的东西,最后总会到谁的手上!旦角不紧不慢地用手拢拢头发,却带下了一把青丝,这让她又顾影自怜起来,那岳兰月他们夫妇有什么动静?
    果然不出夫人所料,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遗产而来,而且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今天一整天都在岳宅里偷偷摸摸、装神弄鬼地寻找。
    哼!旦角冷笑一声,看来每个人的期冀都深不可测。只不过,我在岳宅住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那'东西',凭他们也妄想?
    所以,我觉得他们带来那畜生,根本不是宠物海狸鼠,而是探路的缉毒鼠。不是说这宅子里有机关暗道吗?
    就算有,你认为老爷子真会把'那个'藏在里面吗?岳老爷子老谋深算,越是重要的东西,他越不可能放在房间里都猜得到的地方,好了,你继续盯着他们,有什么情况再告诉我。我累了,你把这些饭菜撤下去吧。还有这耗子,我听到了一个‘海’字就心烦!
    好的,夫人。丑角端起托盘退出去,刚要合上门,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夫人,您今天见到'他'了吗?
    旦角轻轻点头,但显得很疲惫。'他'还好吗?
    很好,可是丑角,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总希望,'他'、我、我们能过得更好……
    “下面呢?”我意犹未尽的问。
    “下面木有了……而且你很弱。”岳紫极收回手,神情突变的冷漠:“别以为不怕鬼缠人就了不起了,这里来过许多和尚道士,阴阳天师,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弱的人。”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岳紫极,这些话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更是令人悚然!
    而岳紫极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心情愉快地唱着童谣走了出去。
    高秋梧摇头道:真不知岳兰月是怎样教育孩子的……“
    现在先放下这个问题。”我道,”我们应该去寻找龙王祠的秘密吗?
    龙潭村的夜晚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街头那盏昏暗的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这样的场景,让我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的暗夜,穆彤彤白色的身影把我引到了龙王祠的入口,不同的是今天,高秋梧陪在我身边。
    龙潭村亦如往日的宁静。我和高秋梧踏上那条斑驳的青石路,阳光似乎早已遗忘了这里,常年阴冷的空气将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我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街道上零零星星地走着几个男人,每与我们擦肩而过时,男人们都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我们。这些迟暮的男人,隐匿在僻陋的小街里,与世隔绝,只能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召唤。
    这里的每间房子都一模一样!高秋梧感叹道,真的太神奇了,不是吗?
    嗯,甚至连门窗、屋顶都一样。”
    我道,那些房子的门都是朱红色,窗子都是深绿色,房顶是用最古老的瓦片砌成。站在街头望去,左边的那一排房子,像一块巨大的长方形,而右边的在中间有个缺口,那就是龙王祠厅堂的废墟。
    不愧是龙潭村最有历史的一条古街!应该可以列入我国的文化遗产中。高秋梧往前走去,大概在美国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景观,他显得有些激昂,专注地盯着两旁的房子。
    有时候他真像个考古队的?“我小声说着,正要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的鞋带掉了,我连忙弯下腰来,等我系好鞋带再起身时,高秋梧离我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我停下来,我倒要看看,高秋梧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不在身边。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而另一只手则拦腰抱住我,我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拖进一间阴暗的房子里。我背靠着墙,睁大眼睛看清了绑架者的脸,竟然是……
    水月,我知道从哪里下手调查了……高秋梧扭过头,对着身边的空气说。
    水月?他转身朝后边望去,整条街道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我的影子,这会儿他立刻着急起来。
    “这样子让你的小情郎团团转真的好吗?我不会告诉石苓人那小子的。”
    我才没有什么小情郎……而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窗口收回来眼神,有些没来由心虚,夹杂着吃惊地望着于祖佳,他一副民工打扮,但神情姿态都像极了混社会的小痞子。这才是刑警本色吗?
    嘿嘿,没想到吧!于祖佳一脸坏笑,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居然被你找上门来,我也只好对你毁尸灭迹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麻绳:”我现在要把你五花大绑绑起来,然后再想想该怎么杀掉你……
    你到底……”
    我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于祖佳的背后多了一条人影,他手提一根粗长的木棍,就要往于祖佳头上敲去!
    高秋梧!不要……”
    我赶紧大喊出来,于队长,小心……
    与此同时,于祖佳飞快地转身,伸手挡下了那致命的一袭,但肚子还是被高秋梧重重地捶了一拳。于祖佳脸色瞬间发青,他哪肯罢休,腿一伸就把高秋梧绊倒在地,高秋梧又很快地爬起来,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拜托!你们两个都住手!”
    我跑过去拉开他们,都是自己人干吗要打架啊?!
    自己人?他都要杀你了还是自己人?!高秋梧怕伤到我赶紧停手,但不免被于祖佳击中脸部,嘴角顿时破裂。
    于队长!你干吗还打他?”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拿出纸巾轻轻按在高秋梧的伤口上,高秋梧你没事吧?他……他是我提过的于队长,也是我的好朋友,刚刚他是在和我闹着玩儿呢,他平常就喜欢开这种玩笑……
    高秋梧摇摇头,想对我笑笑,可一张嘴就是哎哟哟哟一阵疼痛,只怕暂时连话也说不了了。
    呼!终于扯平了!于祖佳吐出一口气停下手来,水月,还是你了解我,我平时最喜欢情比金坚的美女了,怎么舍得杀你呢?
    他嘲弄的话让高秋梧的脸上又恢复了暴戾。不过他却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拍拍高秋梧的肩:这位是你的新男朋友吧?截拳道还是合气道?不错,好身手啊,改天咱俩找个拳馆再切磋一下如何?
    我瞪着他:于队长,你瞎说什么呀,什么新男朋友的!他是我的老同学……朋友!
    朋友会对你这么上心?于祖佳揶揄道,刚刚他打我,招招都致命,好像不知道杀死人要偿命似的。幸亏我也是个搏击高手能顶下来,要不真的一命呜呼了,你和新男朋友就要牛郎织女'监狱'相会了……
    于队长!不要再开玩笑了!而且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什麽时候变成了搏击高手了!”
    我一边板起脸对于祖佳示威,一边扶高秋梧坐到简易房的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这房间是用来干吗的,怎么只有一张床?
    是租给采药人的,现在没什么人进山,就我一个人住,一张床足矣!
    你现在住在龙潭村?为什么?”
    我话一出口,立刻想起于祖佳曾告诉我,他们局里给他指派了一项将功赎罪的任务,恐怕这和他的任务有关吧。
    水月,我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呵呵!于祖佳看我一副豁然醒悟的表情,知道聪明如我,应该猜到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来破解'龙王祠'厅堂消失之谜的……
    我们一行人回到龙王祠废墟的入口,按于祖佳的意思,他们现在是要回顾一下那个离奇的夜晚,我是怎么走过这条街道,又是如何看见”龙王祠厅堂的。
    水月的新男朋友,你的伤势好点了吧?要不,你在房里休息,我和水月两个人去也行。于祖佳故意对高秋梧说,同时吹胡子瞪眼的小声说道:“嘿,石苓人那臭小子吃醋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过,如果今日能见,我也不枉此生了。”
    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正想开口骂他两句,高秋梧却道:于队长,别新男朋友、新男朋友地占便宜,看起来我的年纪应该比你还长两三岁,你如果和我这么投缘,不如叫我哥,叫水月大嫂,怎样?
    你们……”
    我看着两个偷笑的男人,气得跺脚,”我看你们俩都留在这里说笑话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说罢,我大步朝前走去。身后的于祖佳和高秋梧赶紧跟上。
    水月,等等!于祖佳叫道,让我看看这个路灯!
    怎么啦?”
    我转过身来,而高秋梧和于祖佳已经走到路灯下。
    “我记得你说那晚来这的时候,路灯是亮的,可出来后它却黑了,过了半分钟才又亮起来?于祖佳边问边观察,我看过去,这是盏古村司空见惯的老旧的路灯,一根木头上用几条电线连接着灯泡悬挂在上面。
    是啊。它的光线非常昏暗。
    那它的光亮最多能照到哪里?高秋梧接着问。
    顶多也就到这条街的中心吧,往后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觉黑漆漆的一片。
    房屋呢?房屋也看不清吗?高秋梧又问。
    嗯……”
    我想了一会儿道,从我进去的那房间里……从龙王祠往后,那些房屋只能模糊辨别出大致的轮廓。
    高秋梧点点头,于祖佳也正好把路灯以及周围的电线都检查完,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嗯,不错不错。
    什么呀?”
    我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一会儿再告诉你,我们继续往前走。
    他们很快就来到那片废墟前,对面就是那房间里挂着长长白色帷幔的茶馆,里面依旧只有几个老头子在喝茶。
    “我刚看到龙王祠的时候,它就在这间茶馆的对面,它当时是完整无缺的,朱红色的门梁上还有牌匾,上面写着'龙王祠'三个字。等我从厅堂里出来,就在路灯黑掉的那半分钟里,它就变成了一片废墟!说到这里,我仍然很迷惑,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的,那他如何在半分钟里把龙王祠变成废墟?
    你如何确定你进去的那龙王祠和你出来时看到的废墟是同一个地方?高秋梧和于祖佳异口同声,看来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越来越疑惑,那是肯定的呀。我进去的时候,分明记得龙王祠对面是茶馆,出来后废墟对面也是这间茶馆;我进去时,路灯的光亮刚好照到龙王祠门口。而出来时也正好照到废墟门口。还有……
    于祖佳盯着对面的茶馆发了一会儿呆,他突然走过去,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长树干去捅了捅那房间里茶馆的布幔。
    臭家伙,你想干什么?来砸厅堂还是来踢馆?爷爷下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渔民走出来,凶狠地对着他吼。
    我和高秋梧赶紧走过去,一边制止于祖佳,一边给那位老渔民赔不是。
    老先生,你这房间里的布招牌晚上会取下来,收回屋子里吗?于祖佳问。
    那老渔民一开始还在生气不肯回答,后来高秋梧说了不少好话又买了他一壶龙井,他才不情愿地道:肯定得收回去。你没看到这幔子是挂在门梁的钉子上的吗?晚上不收,风一刮,很容易就被刮跑了……
    不对啊!”
    我皱着眉,那晚我明明就看到了茶馆的招牌,和现在的这个一模一样,老先生,您再好好想想,您有没有不收幔子的时候,比如哪天您忘了……
    瞎说!我记性好着呢,这茶馆我开了四十八年,早上六点开门晚上八点关门,没有哪天是忘了收招牌的!说完,老渔民不再理会我们,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哈,高秋梧,我想你也快知道个大概了吧?于祖佳问。
    高秋梧沉思着点头,只有我还一头雾水。我平时也总认为自己的推理能力不差,可为什么今天碰到这两个家伙,自己就显得特别笨呢?不过我现在倒不着急去问他们了,因为一会儿调查完,他们肯定会告诉我。
    我们三个面对我印象中的龙王祠,右手边是一间卖农具机械、化肥种子的小铺子,我们走过去。里面没有柜台,只有几张椅子,店主就坐在其中的一张上打盹儿,那些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都沿着墙摆放。整个屋子给人一种很空的感觉。
    于祖佳在这间屋子里四处转悠着。
    老板……高秋梧叫醒农机店主,”我问您啊,一般晚上,您在不在这房间里厅堂里过夜?
    店主老头和和气气地回答:这连床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在这过夜?再说我也不喜欢这里,要不是房子是祖上在生产队的时候传下来的,我也不会守着这间不赚钱的农机店。
    那最近您厅堂里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呢?
    店主老头想了半天,道:有那么一件,我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怪事……大概惊蛰后十多号吧,那天早上我一开门,发现厅堂里的农具摆放的顺序全都乱套了,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呢!可一清点,又发现东西一样没少,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高秋梧微笑起来,看得出他心中的答案越来越清晰了。
    原来这里还有个后门啊。于祖佳叫道,我看了一眼,因为门的颜色和墙纸的颜色差不多,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他又在墙上发现了一个吊扇的开关,拨弄了一下,天花板上那台老式吊扇就转动起来。风力还很大,把我和高秋梧的头发都吹得飞舞起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于祖佳走到高秋梧身边,捶了捶他的胸,看来你不仅功夫好,连推理也和我有得一拼啊!你刚刚问的问题都正是我想问的!
    高秋梧笑笑,对我道:”我觉得你这位于队长在机关尸位素餐,不去当私家侦探可惜了!水月,等到今晚,我们就可以揭晓谜底了!
    在从老街走回岳宅的路上,无论我怎么追问,高秋梧就是不肯告诉我,和于祖佳分别时,他们背着我商量了什么计划。
    水月,别心急,晚上你就知道'龙王祠'厅堂消失的真相了。高秋梧笑道。
    我无奈,但我看着高秋梧脸上的淤青,一种微妙的情绪伴随着内疚油然而生:你的伤……真的不疼了吗?
    还好。高秋梧撇撇嘴,虽然实际上一百个暴徒比不上一个律师,但刚到美国时,因为不肯低头,没少挨那些小流氓的揍,抗打能力都练出来了……你在担心我吗?
    当然啦!我……话说到此,我又不知如何往下接,我突然记起于祖佳的揶揄,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高秋梧他真的对我……可现在自己并不是那个热衷于谈情说爱的小姑娘,而且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确定。我爱的是石苓人,至于高秋梧,我曾经是……喜欢他吗?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龙潭村,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了。
    我沉默着走到了岳宅。大房间里冷战后的岳家人们对于我出现在大厅里都颇为惊讶,但没有人提出什么疑问,就连一向尖酸刻薄的岳兰月,也只瞥了我们一眼,又陷在丧失爱宠的悲痛……或者说惶惑无主中。
    看来,龙潭村的公安派出所对岳兰月的报案并不重视,至少到现在,他们都不曾出现在岳宅。我感到,今天的岳宅,似乎被阴霾笼罩。
    夜晚十点,古街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街头那盏昏暗的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这样的场景,让我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的暗夜,穆彤彤白色的身影把我引到了筒子楼的入口,不同的是今天,高秋梧陪在我身边。
    水月,我们进去吧,别害怕,我们离真相很近了。高秋梧看出了我的惊慌和不安,安慰我。
    高秋梧,于队长呢?他不和我们一起?
    有我在你身边,就够了。高秋梧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往里边走去,一直走到了街道中央,而此时路灯的光亮也正好照射到那里。
    茶馆的布招牌!”
    我叫道,一块白色的帷幔在风中飘摇,对面是一间完好无缺的房屋:茶馆对过的应该是龙王祠的废墟呀!怎么会……
    难道,龙王祠厅堂又出现了?
    是不是龙王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高秋梧说完,推开那间房屋的厅门。
    里面的景象并不如我所想,没有一排排布满超旧足迹的地板,也没有上次我见到的戴面具的老人。但屋子中央的木椅却同样点着几支火光跳跃的白蜡烛。
    这不是我们中午来过的那一间农机店吗?不对,它怎么会在茶馆对面,它应是在斜对面啊!
    面对我的质疑,高秋梧但笑不语,他走到墙边,拧开吊扇的开关,强大的风力把蜡烛全部吹灭了,霎时,屋里一片黑暗。
    高秋梧,高秋梧,你在哪里?”
    我盲目地叫唤着,黑暗让我产生了恐惧。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高秋梧轻轻推开门,把我带了出去,可屋外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路灯又灭了!对,和上次的感觉一样!”
    我边说边迈开步子在黑暗中摸索。
    只半分钟,灯又亮了,我对上了高秋梧含笑的眸子:水月,我们现在是站在茶馆门口,对吧?
    见我点点头,他又说:那你转过身去看看……
    身后,路灯的灯光正好照到那间应该被大火烧毁的房屋门口——是龙王祠厅堂的废墟!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我走进这条街时,只看到一间间的房屋,龙王祠的废墟似乎不见了!可现在……
    “聪明的小华生,你现在知道当时是怎么进到那一间龙王祠了吧?
    于祖佳出现在厅堂里,得意地笑道,为了帮你重新'情景回放',我可花了不少工夫!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不可思议地问。
    那就让你这位可以去当咨询侦探的于队长给我们解释一下吧。高秋梧拍了拍于祖佳的肩。
    福尔摩斯和华生的梗,你们两个够了!
    于祖佳轻咳了一声:你们都听好了!'龙王祠'厅堂根本不存在,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水月见到的那一间厅堂,是有人特意模仿出来的,而它的原貌,其实是——我们中午看到的农机店!
    什么?”
    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于队长拜托你说清楚!
    首先,让我们分清两点,茶馆对面是龙王祠废墟,而龙王祠废墟的右边是这房间里农机店。
    “农机店!
    见我似懂非懂的点头,他才继续道:布下这个局的人机关算尽太聪明,'他'知道农机店的主人晚上不在这里过夜,于是就利用晚上的时间,进到厅堂里,把农具清理出去而替换上那些道具……他'知道这条街的每间房子都一模一样,对这里环境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出这些房子,所以要依赖一些参照物——比如,水月你说确定当时进到的龙王祠和出来看见的废墟是同一个地方,就是因为你把茶馆的招牌当成了参照物,你认定了茶馆对面是龙王祠!
    “我明白了!”
    我突然恍然大悟,茶馆晚上会把招牌收进厅堂里,所以'他'就进茶馆把它拿出来,挂在门梁上。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暗示我茶馆对面就是龙王祠!
    而事实上……高秋梧补充道:'他'并没有把茶馆的招牌挂在原来的位置,而是挂到了旁边的那间民房,也就是农机店对面!
    然后水月来了,在路口那盏昏暗路灯的照射下,你看到了改装后的农机店,和它对面挂了茶馆招牌而实际是却不是茶馆的房屋。于祖佳接着说,当你走进改装过的农机店里时,门被人从外边锁上了,是有人不想让你太快出来,也不想让你看到'他'把茶馆的招牌重新挂回原处。
    所以……”
    我若有所思,当我出门后,路灯也是被'他'刻意弄黑的。因为人在黑暗中会惊慌,会失去方向感。于是我走到了农机店旁边的,真正的'龙王祠'厅堂废墟前,也是真正的茶馆对面。而那时灯又亮了,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茶馆的招牌,以为身后还是龙王祠,却没料到是废墟!
    聪明只比我差一点!于祖佳竖起大拇指,如果当时你检查一下废墟右边的这间房屋,就会看到里面全都是机器!可惜,你太恐惧,急于离开这里,无形中给了布局者充分的时间,让'他'把农机店恢复成原样,等你第二天再来看时,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了。这个计谋,把握了人性,利用思维混乱而造成心绪不稳,制造心理暗示更是上测中的上策,能够理智的判断局势,并且能够如此巧妙把握人性……这种人,就连辣手神探如我也感到些许恐惧!“
    可我还有几个疑点要问!”
    无视掉了于祖佳的自吹自擂,我望着他们说,就算我进的是农机店,可当时我放眼看去,它旁边也没有废墟啊,可出来后怎么就看到废墟了呢?
    你看!于祖佳走到废墟里,拿出一块塑料泡沫,上面糊着墙纸,还做出了红门绿窗,在昏暗的光线下,它看上去就和那些房屋真正的墙壁一样,这也是电影中常用的道具!于祖佳把它安装在废墟门口,我惊奇地发现,那废墟就这么变成了一间完整的房屋!
    你在厅堂里的那段时间,'他'不仅挂好了招牌,还把原先装上的这面假墙拆掉了!这样,你恍惚中看到的好房屋又恢复成废墟的样子了。高秋梧道。
    有一些游戏中有道具师这个稀有职业,或者背一包无用的瓶瓶罐罐,或者是一名博闻的、懂得药理的草药师,没有神明的信仰,不需要念咒,也没有魔力限制,能够向同伴丢瓶子,补血,补魔力,解除石化、麻痹、魅惑等效果,道具师就是团队奶妈,跟牧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现实中的道具师只需要在台上台下把一个布景左摆右摆,寻找一个最佳的位置。
    当然,现实中的道具师更难,他必须是个好的策划和统筹学专家,那一夜的我魔由心生,总感觉脚下的地毯仿佛沾满了鲜血,头顶之上的吊扇不断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镜子里面如同显示屏幕一般的不断有苍白的影子晃动着。隐隐约约有鬼哭的声音充斥在双耳旁边,而温度如同太平间一样的寒冷。怪异龙王神像如同活物一样的向着来客投出了森冷的眼神,奇形怪状、造型惊悚的各种饰品摆满了房间。但仔细想起了,除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庙祝面具人,其他的只不过是破屋而已。
    我不由得佩服起那个布局者来:那我进去后看到的那个庙祝,是'他'的同伙吗?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嗯,这件事一定要有里应外合的人才能做成,所以布局者应该有同伙,要不就是两个‘人’策划了这个阴谋!于祖佳说,你没看到农机店有后门吗?在你对那龙王祠想入非非的时候,嫌疑人从后门走了……如果对方真的是‘人’的话。
    那路灯呢?他们是怎么控制路灯的停电?

章节目录


装绅弄鬼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波将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波将金并收藏装绅弄鬼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