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将那张纸缓缓展开,上头赫然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这是一份名单。
    “这个痕迹,”次日,欧导和周卫平在休息室里,用放大镜去观察那页有笔迹痕迹的硬纸壳,“……就算用铅笔慢慢描,也难以复原了。”
    周卫平想起另一件事情,问道:“今天王山没来?”
    “他有几天没来了,也没跟延舟联系。”根据前段时间的观察,在邵司和顾延舟这两个人里面,王山更偏向顾延舟,他甚至大有把顾延舟当‘同类’惺惺相惜的意思。
    对此,邵司是服气的:“你装变态装得挺有一手。”
    顾延舟拍拍他脑袋:“瞎说什么大实话。”
    欧导观察半响,最终放下放大镜,道:“这事不太好办,我们所有人都认定叶清确实是承受不住才自杀,所以绕了远路,铤而走险去碰王山那条地下产业链,如果推翻一开始的结论——叶清的死另有隐情,他不是受到压迫后自杀……只能证明我们费力绕这么一大圈,选了最危险的一条路。”
    “我觉得周先生这个推测,也许是成立的。”邵司又道,“98年,他为什么选择在国家改变政策,在寒冬结束之后,放弃生命?”
    98年,国家已经将流氓罪从刑法上删去。
    甚至他只需要再等几年,在二零零一年,第三版《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下,不再将‘同xing恋’称为精神病人。
    叶清那么坚强的人,再难他都挺过来了,却在看见曙光的这一年,从楼上一跃而下?
    就在大家沉默之际,门被人敲了几下,只听场务在门外扬声高喊:“邵司在吗?——有你的快递。”
    “……快递?”
    在场几人大眼对小眼。
    邵司开门后,场务急急忙忙将手中一份信封大小的东西递给他:“我也不清楚,刚才来个快递员,说是找邵先生,我跟着他找了一圈也没见你人……就先帮你签收了。”
    场务说完,又有点好奇地问:“你网购什么东西了?”毕竟很少有演员会在拍摄期间,网上购物还把东西送来剧组。
    邵司接过,掂量几下,轻得很,晃也没个动静:“我没买东西啊,是不是谁跟我开玩笑呢……”
    “可能朋友寄过来的,”邵司拍拍场务的肩,道谢,“总之谢谢你,辛苦了。”
    “没事儿,”场务摆摆手,“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下午戏份挺重。”
    欧导也狐疑:“这什么?谁寄来的?”
    邵司关上门,反复打量道:“拆开看看就知道了,这玩意儿怎么那么轻?”
    邵司撕开封口,也没看,伸手进去掏半天,摸到一张叠成方块状的纸。
    “这是……”邵司看着这张脏兮兮、皱巴巴的纸,有点反应不过来。
    叶瑄疾步走来,一把夺下它,手紧张得有些发抖。
    ——这张纸她再熟悉不过。这么多年,叶清的日记她翻来覆去地看,这张纸,无论是纸张颜色,还是里头印着的线条,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
    纸片拿到手之后,她更是确信。
    ……这字迹完完全全,就是叶清的。
    这张纸已经皱到看不太清上头的字,经过几番辨认,叶瑄念出这上头第一句话:“‘流氓罪’的寒冬已经过去,不必再担惊受怕,不必再受人威胁,我们是自由的。”
    “然后呢?”
    叶瑄道:“没了,只有这一句话,这底下……我看不太明白,好像全部都是人名。”
    顾延舟站在邵司边上,隔了很久才说:“这是一份名单。”
    还没人张嘴问,这张纸究竟是谁寄来的,邵司一掌拍在顾延舟后背上,提醒他:“杨泽!”
    杨泽昨晚说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没有接……
    这句话彻头彻尾就是一句谎话。
    邵司表演课上,学过行为学方面的知识。但是昨晚,他居然完全没有听出来杨泽话里头的漏洞。
    整个事情发生在刹那间,那人把纸头塞给杨泽,王山又很快就闻声而来,这短短的时间里,根本没有给人留任何思考的空间。杨泽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那就是攥紧掌心,将纸藏起来——这是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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