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闻从工地回来,形象自然不如平时在家讲究,他还没来得及理发,头发有些长,因为北方气候干燥,嘴唇边缘起了层碎碎的白皮,看得出在外十分忙碌。
    忙是踏实和付出的表现,常远并不心疼,他只是高兴小别重逢,对上眼了也没什么寤寐思服的言论,就看看。
    他的目光安静又仔细,像是藏着深厚的感情,邵博闻心头一软,特别想跟他抵个额头,最好有条件亲个嘴就更完美,可惜没有,亲密的念头只好化成一句jiāo代,“常总监,不是让你别来接……”
    他的口是心非到此为止,全家最有钱的和名字最土豪的不干了,异口同声地嚎上了。
    爸爸们见面就强行二人世界,视线里只有等高线,身高不足的儿童要抱的手都伸出来了,却发现无人响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虎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像是要失宠,不由心塞地哭了起来。
    大款则是老汪见小汪,两嘴汪汪汪。
    富婆是只狼狗和田园杂jiāo幼犬,目前虽然腿短毛软,但尖尖的小耳朵还是让大款嗅到了某种类似于未来霸主的气息,而且这来路不明的小豆丁为了跟上它的狗粮官,狗不停蹄蹿成了一道溜烟,根据三岁见老的原则,大了不会好惹。
    大款岔开搭在窗口的两条腿,张嘴就是一声恐吓,富婆处在野狗和家养的过渡期,有些敏感和攻击xing,不甘示弱地对着干,重逢现场霎时鸡飞狗跳,属于成年人的旖旎氛围dàng然无存。
    凌云那辆靠向路边的大客的车玻璃上糊满了围观群众的脸,常远轻轻瞟了一眼,就开始后悔一时心软将大款带出来了,太拉风了不好,解释起来很烦。
    邵博闻倒是没太注意,因为他的小宝贝哭得涕泪jiāo加,他侧身将手落到儿子刚剃的圆寸上,摸着短而扎手的硬茬,直接将虎子从窗户洞里拧了出来。
    常远当爹的时间不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觉得他很是有点虎,可孩子却破涕为笑,他正是扛摔耐打、好奇心旺盛的年纪,钟爱踩边线和钻洞这类疑似冒险的行为。
    和常远一样,邵博闻热爱蹭他儿子滑嫩的脸蛋,他指使虎子自己侧脸上亲了个带响儿的,然后心知肚明地问道:“儿子,想我吗?”
    虎子搂着他的脖子眼泪唰唰的,嚎着说:“想你想你!爸爸我、我以后不要你去外地了。”
    邵博闻逗他玩儿,“不去外地没有钱,饿死了怎么办?”
    虎子赌气道:“那就饿死算了!”
    常远:“……”
    邵博闻手臂上松了些力道,让他挂在自己脖子上,装得好像马上就要饿歇菜了,他说:“饿死之前先会没力气,完了完了,我抱不住你了,你自己搂好别掉下去。”
    虎子那两小胳膊根本撑不住自己,他一边往下溜一边用腿缠着试图将他爸当成一根电线杆往上爬,口不择言地胡说:“饿不死的,你有钱,远叔也有。”
    邵博闻很有心机地无视了中间那句,憋着笑故作正经道:“远叔的钱是他自己挣的,凭什么养你跟我?”
    虎子理所当然又猝不及防地说:“为什么不养?远叔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这实在是一句过于早熟的质问,自带“威武肃静大胆刁民”的效果,两个大人被冲击得面面相觑,各自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吃惊,邵博闻觉得别有趣味,常远干脆是平地一声雷,两人兀自地沉默了几秒,不约而同地开口问道。
    邵博闻:“你跟他说什么了吗?”
    常远:“……你什么时候跟他说了?”
    问完两人都觉得啼笑皆非,年纪老大不小却被小毛孩子给唬懵了。
    虎子同学不知道他以身作则,特别深刻地给这两个见色忘子的爸爸上了一课,名字叫:不要以为我们小孩什么都不懂。
    在他那个幼儿园的点点班上,小男生的女同桌就是女朋友,牵手玩耍、吃饭上厕所,午休的小床还要挨在一起,就像他爸和远叔这样形影不离的。
    常远刚在想要怎么yu盖弥彰地解释一下,邵博闻却机智地抢占了先机,常远看见他一本正经地掰正了虎子的脸,然后辩解道:“胡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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