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度,“你们是不是正规的施工队啊?就这,一爬老高的活儿,还敢喝着小酒干起来,你们不怕死我们还怕以后地儿晦气呢?”
    他不说常远还没注意到,大厅里除了新开封水泥特有的腈腥气,好像是还有些酒味。他愣一下,用胳膊肘往旁边捅了捅,问道:“谁喝小酒了?”
    邵博闻也是倒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常远截了胡,到这时才能又续上,“没人喝,是这位专管员误会了。”
    白衬衫再奋斗个三四年才够专管员的年龄线,不过他没说破,人xing虚荣,所以遍地是老总,他眉毛一挑就开始反驳:“哪来的误会?我亲眼看见他在往嘴里灌二锅头。”
    他说完往屋里一指,指向在他刚站的地方,之前离邵博闻不到一米的工人被他指头戳了个正着。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大哥,衣裤裹灰、背有些驼、左手握着右手,在几人的注视之下显得很不自在,他看了一下白衬衫,眼神里有些难堪,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垂下眼闭了嘴,一副认罪的模样。
    卸了瓶盖儿的白牛二还立在他脚边,无声地挥发着酒精。
    白衬衫不依不饶地喝道:“你说,你刚是不是喝酒了?”
    “我说了,是误会。”邵博闻忽然打断道,当他的视线从那根手指上扫过,语气便猛然重了不少,“你要是想听,就听我说完,要是不想听,那我也就不用跟你说了,我等你的领导来找我谈话。”
    “至于吵这个问题,”邵博闻像是觉得好笑,朝周绎招了下手,“小周,切割机拿过来,再来一块废掉的瓷砖,罗师傅,您也过来一下。”
    白衬衫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茫然地看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咣当咣当地往这边抬东西。
    周绎拎着切割机过来,放在邵博闻用手点的地方,离门口不到两米,邵博闻不动声色地将常远往旁边挤了挤,让他躲在门框后面少吃土,然后让罗师傅给白衬衫表演了一次现场切砖。
    带着细齿的金属切刀在让人眼花的高速旋转下将瓷砖切成两半,切线上被碾成粉的碎末激shè出来,在附近的空间里翻云搅雾,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时刻在拷打着人的耐xing。
    切割声甫停,霎时衬得万籁俱寂。
    “这才能叫太、太、太吵,”邵博闻学着他连顿三次,接着笑道,“您那二楼的办公室,充其量只是有点儿吵。‘嗡’了一星期你就受不了,可我这师傅们一年至少得被‘嗡’个300天,你觉得要是有能降噪的手段,我们会不愿意用?”
    分贝既是正义,白衬衫刚刚受不了捂住了一只耳朵,这会儿无话可说,只好沉默。
    邵博闻回到酒的误会上,说:“再说喝酒这个事,你是看见那师傅在灌牛二,可是你没看全,事实是之前切砖崩飞了一块,弹到他右边虎口了,人没防备,又不小心咬到舌头了。白酒是我十多分钟以前在你们院子里的小超市买来洗伤口和漱口用的,那边应该有录像。”
    吱——
    刮耳的刹车声过后,一辆三蹦子在门口刹停,紧接着后屁股跳出个人来,头也没抬就开始嚷:“纱布来……额……”
    跳下来的人是谢承,只见他左手、右手一个塑料袋,嘴里还叼着根牺牲过半的棒冰,一抬头发现去路被堵,而且门口居然还有新面孔。他一根公款冷饮吃得透心凉,一上来就惊讶道:“常工怎么来了啊?”
    常远这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邵博闻介入后他没机会chā话,晾在一边也冷静了许多,他对谢承勾唇笑了笑,“路过,来看看。”
    “哦,”谢承活力十足,又去看白衬衫,笑着招呼:“这位是?”
    既然纱布都来了,那受伤就该不假了,白衬衫发了一通站不住脚的火,只觉得脸上无光,但是面子大于天,更何况他对民工有些轻蔑,开不了道歉的口,就说:“我去看看。”
    说完朝院子的超市去了,之后一去不回。
    谢承因为毛手毛脚,被取消替人疗伤的资格,只好去发老冰棍,这种一块钱一根的东西,入不了00后孩子的法眼,却能将六七十年代的工人感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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