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前的那片草地,就是及膝草丛。
    也是卡西和宝柏曾失踪的地方。
    周阳问:“为什么在那里?”
    杜杜:“院长交代的。”
    说完话,杜杜就走了。
    很快,卫峰来到小树林里。
    组织孩子们,前往那片及膝草丛。
    他脸色如常,就像在绘画室所发生的事是假的般。
    周阳和李辞跟随队伍来到那片及膝草丛。
    “看!那里好像有个稻草人!”
    走在最前面的某个孩子突然喊道。
    “真的啊!为什么这里有稻草人啊?”
    “这就是稻草人吗?我只在书上看见过。”
    “那不是稻草人,稻草人是会驱赶麻雀、保护粮食的好人,但是它身上有好多的麻雀!”
    “……”
    后来一步的李辞和周阳也看到草丛里的情景。
    在草丛里面确实立着一个稻草人。
    但这稻草人给李辞的感觉很奇怪。
    在稻草人身上的也并不是什么麻雀,而是黑色的乌鸦。
    这些乌鸦站在稻草人身上,不断从稻草里衔取出血肉。
    谁脑子有病,在稻草人身上放肉吸引乌鸦?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辞无意间看见卫峰的脸。
    发现卫峰瞳孔微微一缩,脸色也有些难看。
    察觉卫峰的异样后,李辞再次把视线转移到稻草人身上。然后,耳边就听到周阳悄悄说:“军师,你看那个稻草人的体型,像不像刀疤脸?”
    ……刀疤脸?!
    在周阳的提醒下,李辞恍然。
    难怪这稻草人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结合卫峰难看的脸色,这稻草人八成是用真人做成的,
    还很可能就是刀疤脸……
    那么,问题来了。
    查尔斯把稻草人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在李辞思考时,有不少孩子走进草丛里,靠近挤满乌鸦的稻草人。
    “有股甜甜的味道……”
    “是从这个稻草人身上发出来的。”
    “难怪那些麻雀喜欢吃。”
    “……”
    在孩子们靠近的同时,乌鸦们振翅徊翔在半空,久久不散。等待下一次享受大餐的机会。
    乌鸦们离开后,原本没有动静的稻草人微微动起来。
    在稻草人脑袋的位置,发出一阵轻微的‘嗬嗬’声。
    这把最靠近稻草人的小孩,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那个稻草人是活、活的!”
    小孩指着稻草人,神色惊恐。
    后面赶来的李辞,也看清了稻草人的模样。
    在稻草人周围,残留着布料碎屑和被鸟喙啄断的稻草。
    在稻草人肩膀和大腿的部分,稻草几乎被扯光了。
    露出里面猩红有些发黑的血肉。
    鸟类没有膀胱、直肠极短。
    这也导致鸟类粪便尿液随时都会排出体.外。
    白色带黑的粪便混在稻草人身上。
    把显露出的地方覆盖,或是沾上稻草。
    若不仔细看,一时间分不清血肉的所在。
    刀疤脸此时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要从昨晚说起。
    他来到后厨找老吴帮忙,却被老吴打晕。
    然后,在一股钻心的剧烈疼痛中他清醒过来。
    他被捆在木十字架上。
    四肢被粗暴折断,只要稍稍一动,就能感受到皮肉里碎裂的骨头茬子戳在肉上的痛感。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舌头被人割掉。他一张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口水还不断顺着嘴角流出。
    老吴在他身上盖满稻草,把他伪装成稻草人的模样。
    接着将他拖出屋子,摆放在及膝草丛中间。
    很快,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乌鸦开始啃食他的血肉。
    他极力发出嗬嗬的声音想驱赶乌鸦,但收效甚微。
    那些乌鸦原本在警惕刀疤脸。但在察觉到刀疤脸完全没有威胁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吞食他的血肉。他的左眼眼球也被乌鸦啄走。
    直到天色亮起,孩子们到来这片草丛。
    在看见卫峰那一刻,他心里腾升燃起希望。
    他想向卫峰求救,卫峰绝对知道这个稻草人是他!
    可在他仅剩的右眼,对上卫峰的视线后,卫峰却偏头错开他的视线。
    卫峰的举动很明显。
    他并不想要搭救自己——!
    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想要看他死在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刀疤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开始挣扎。
    稻草人也随之剧烈晃动起来。
    这一幕把胆小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很快,所有孩子都被哭声‘感染’,全都大哭起来。
    李辞和周阳当然也一起大哭着。
    这时候,可不能被当做‘特殊儿童’
    鬼知道查尔斯是不是就在附近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既然是文化课考试,肯定会有检测的试题。
    李辞从周阳那里了解过一些关于考试的事情。
    一般来说,文化课考试都是坐在教室里写试卷。
    但也有类似这种观察孩子们面对不同情况,从而表现出各自反应的考试。
    至于这种考试是如何去判定聪明和笨蛋的。
    那就要去问查尔斯本人了。
    ……
    查尔斯跟李辞预料的一样,他正坐在黑白监视器前,通过摄像头传来的影像观察在场孩子们的反应。
    视线在经过李辞时,并没有停顿。
    反而是在周阳身上停了两秒。
    然后,他嘴角扬起弧度。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男人。
    正是老吴。
    “我答应你的事,绝对给你办好。”
    查尔斯视线从监控上挪开,转动办公椅面向老吴。
    老吴面无表情地看向查尔斯,出声:“希望如此。”
    “别这么冷淡嘛。”查尔斯温和地笑起来:“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呢。你不认为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老吴没说话,就这么直直盯着查尔斯。
    三秒后,查尔斯抬手指向监控上的周阳,打破房间里的沉寂:“你觉得那小孩怎样?”
    老吴的视线顺着查尔斯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沉默两秒:“不怎么样。”
    “嗯?”查尔斯挑眉,“当初选中卡西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啊。”
    查尔斯站起身,在经过老吴身旁时,停下脚步。
    他拍拍老吴的肩:“别忘了,我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一切都是为实现共赢、也是为帮你那可怜的女儿。”
    查尔斯拧开门把手,离开房间。
    砰,门关上。
    老吴从衣领里拿出吊坠项链,吊坠呈椭圆形,银色。
    打开吊坠,里面是一张相片。
    相片里,有个坐在花丛里的黑发女孩。
    女孩穿着碎花洋裙,脸上笑容灿烂。
    在她周边的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
    啪的阖上盖子,老吴把吊坠凑到嘴边,轻轻一吻。
    然后小心翼翼把吊坠放回衣领,贴在他的胸膛上。
    ……
    没等多久,查尔斯从后厨所在的地方走过来。
    在经过稻草人身旁时,查尔斯脚步没有停滞。
    然后,他在周阳的面前停下脚步。
    周阳此时正抽噎着,刚拿袖子擦了把眼泪。就看到查尔斯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院、院长,有、有什么什么事吗?”
    周阳看向查尔斯,结巴道。
    查尔斯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阳答:“周阳。”
    “哦,你就是周阳啊。”查尔斯像是想起周阳是谁一样,“你是聪明的小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新家?”
    听到这些话,其他的孩子眼里有些羡慕周阳。
    查尔斯嘴里的新家,是指领养孤儿的那些富人家庭。
    看见周阳没有反抗,查尔斯继续说:“在那个家里,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弟弟,你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可、可是我想不认识他。”周阳想了想,“要不让杜杜去吧?杜杜一直都想要被人领养的。”
    “我说了,要你去。”
    查尔斯声音挺温和,但眼神却带着威胁的意味。
    周阳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本来打算找军师给他出出主意的,结果扭头发现李辞不见了……
    “我……”
    就在周阳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只黑猫从草丛里钻出来。
    那只黑猫旁若无人般走到周阳身旁蹲下。
    然后开始舔自己的爪子。
    周阳没搞懂这黑猫想干嘛,晃然间,他看见黑猫走出的矮丛旁,李辞正藏在那里,对他点了下头,然后指向黑猫。
    李辞在看见查尔斯走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不怎么好的预感。于是,他打算去找人求助,准确来说是找猫求助。
    卫峰不能提供帮助,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何况,他也没义务为个小孩得罪查尔斯。
    刀疤脸之所以被制作做成稻草人。
    估计也是为杀鸡儆猴,用来警告卫峰的。
    所以,卫峰是靠不住了。那么作为对李辞好感度最高的黑猫,自然成了李辞求助的不二猫选。
    这黑猫很聪明,甚至聪明的有些过头。
    但猫毕竟是随性动物,李辞也不知道这猫究竟能不能替周阳解围。
    他也只是告诉黑猫,让它帮帮周阳的忙。
    然后黑猫就跟过来了。
    周阳伸出手,胆战心惊地去摸黑猫的脑袋。
    这黑猫平时都离人远远的,所以周阳也摸不准这黑猫的脾性,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挠人。
    黑猫并没有伸爪子,而是用脑袋蹭了蹭周阳的掌心。
    查尔斯看了眼黑猫,并没过多在意,他继续问周阳:“周阳,你要去……”
    没等查尔斯说完话,那黑猫突然暴起。
    猛地一爪子抓在查尔斯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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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喵喵喵
    周阳:叫你丫的让我背黑锅!背黑锅!挠死你!(猫语十级)
    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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