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答道,要!
    很好读的一篇小说,清逸安宁如同世外桃源,滤去了市声与尘嚣,能让人会心微笑。
    “怎么样,这本?”
    郑斯琦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个纸盒。
    乔奉天把书合上,活像上课被老师突然点名站起来提问。一本书里只看了一篇,也不敢妄自评价,“我随手拿的。”
    “那还挺巧,我自己最喜欢的作品也就是汪曾祺先生的书。”郑斯琦推了下眼镜,“田园乌托邦的风格化回忆,语言平淡悠远,独具散文感,囊括其中的道德观也如童话。”
    乔奉天听他说了一堆,“……这您课上的内容吧。”
    “ppt里的教学课案。”郑斯琦笑,侧头,“这都听出来的?”
    “可不么……您这么严肃跟我讨论这个,我都恨不能掏个小本出来记笔记了。”
    郑斯琦笑得更开了。
    “这个试一下。”笑完便把纸盒往前一递。
    “什么?”乔奉天接过来,打开盒盖,里面躺着衣服皮质手套。
    乔奉天忽就把盖子合上,东西往回递,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不要。”
    “给你的手套又不是手榴弹。”郑斯琦失笑,“你去考公务员儿一定是两袖清风廉洁奉公,刚正不阿的不行的那种。”
    “手什么我也不要。”乔奉天皱眉。
    “那你先试一下。”郑斯琦自顾自把手套拿出来,“在家里放了挺久的了,你就先戴上试试看。恩?”
    “我有手套……”
    “你不是戴不暖么?”
    “那你这个也不是电热的啊……”
    “你信我,好的皮手套不比电热的差。”
    乔奉天没辙,接过郑斯琦递来的一只。皮料的确很好,柔软弹xing,纹路细腻,不像人造革那样死板而干涩。有淡淡的特殊的皮革香味。乔奉天把指头一根一根套进去,正正好,只有中指顶部有一点点的紧束。
    “我就猜差不多。”郑斯琦把手掌张开给乔奉天看,“呐,像我就根本戴不上。”
    乔奉天拿戴着手套手和郑斯琦的比了一下,没有贴上,掌心与掌心间留了一层小小的间隙。果然短下去一截,自己的指尖,只到对方的第二段指节。
    “你不要,我就只能放在家落灰了,浪费资源。”
    “……”
    “恩?”
    “谢谢你。”
    “客气。”郑斯琦微笑,“虽然现在回暖了,但是明年冬天就可以拿出来用了。你的手,一天寒都不受是最好。”
    春光,是你即使不感恩,也不会与你计较,由得你去挥霍浪纵的东西。可若一旦错过了时令,你再祈求再追赶,它也不会多在意你半分的枯荣,不会为你回瞻一秒。
    它的宽容怜悯,本身就是这样温柔,带着支配意味而居高临下的。有的人待人,也类同如此。不匹配的位置,不对等的价值,不一类的境况,隔出的是春到隆冬的落阔空隙。
    乔奉天遇到过这样的人,心思朗净和善看人从不带鄙夷轻视,但提起他过往的种种,却无不带着悲悯同情。好像他愿意向你伸一根友好的橄榄枝,他就是莅临你的人间的救世主,而自己则要变成一个蒙他恩惠的小信徒。
    话有夸张,但意思却是那么个意思。
    而郑斯琦不同。他与人的善意与尊重是敛下的,是隐含的,是巨大光源下的沉默背景,淡淡底色。
    “我特别想知道……”乔奉天心里一阵规律的悸动。他把手套摘下来攥在手里,“您是怎么看待我们这种人的。”
    乔奉天是说同xing恋。
    郑斯琦看了他一眼,“怎么看待?”
    “恩……”乔奉天被他看的,忽而怀疑自己问得是不是很突兀,很没头没脑。
    郑斯琦停顿了许久,环臂,手托上下巴,像沉入回忆。彼时,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缓慢,“徘徊在正常与特殊,融入或独行的jiāo界处,放逐心灵寻求归属。”
    乔奉天静静听。
    他斜倚上书架,“怎么说呢……都一样,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过程。即使思考的内容不一样,xing质都是同样的。喜欢谁与不喜欢谁,向往什么与排斥什么,往往不影响一个人能力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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