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毕竟是实验室的带头人,很多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她不可能在美国呆太久。几日后,在病房内,她与始终昏迷着的克洛伊,还有海瑟薇和张行知道别,匆匆赶回国内。
    差不多半月有余,晚晴从邮件得知,克洛伊忽然有了恢复意识的痕迹,而后慢慢苏醒了过来。这是个奇迹,就连医生都说这是平生所未见过的。
    两个月后,克洛伊就被准许回家疗养了。服药、定期回医院复诊,张行知始终陪伴在克洛伊的身侧。
    他陪她听广播里的加州民谣,看电视里的肥皂剧,烤披萨、做中餐,他做了一切可能的琐碎,也从来不提起过去的任何事情。
    克洛伊长期一个人居住在小屋里,常年忙碌于实验室的工作,也没时间布置家装,墙上的壁纸都已经脱落殆尽了。
    张行知跟海瑟薇借了车子,开车去几公里外的costco超市买了一大捅环保油漆,又去装修器材的店铺买了颜色明亮的墙纸。
    小花园的栏杆和房子的外围全部粉刷一新,墙面也重新修饰一番。另外,张行知还挑了克洛伊从前喜欢的台布款式和简约风的窗帘,厨房也被优雅点缀一新。
    克洛伊的卧室内,床头柜上铺陈了一张黑色的天鹅绒布。上头搁置着一只青瓷花瓶,里面是张行知每周去早市买的新鲜的花束。
    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也可能是百合。不管是什么花,总归是张行知精心挑选出来的。他还记得,从前克洛伊的办公桌上总是放着一只花瓶,里面会插着一支花儿,幽幽地透着清香。
    克洛伊的病情恢复碎块,但精神时好时坏,行动还是有些不大方便。偶尔两人交谈到兴致高昂的时候,张行知也乐于为她演奏钢琴曲。
    特别是georgewinston改编的《variationsonthekanonbypachelbel》,浪漫的曲风是克洛伊的挚爱。
    湘帘沉沉,时露红粉霞影,美妙的琴音不时流淌而出,真当是别有一番情致在里间。海瑟薇来探望的时候,直感慨说,姑姑的屋子总算是富有生气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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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秋的午后,天气骤然降温,申城科研所外边路上的两梧桐枝叶染黄了大半。不时有落叶在秋风中瑟瑟飘落。
    路过的行人早已经换上了一袭秋装,一阵秋意盎然。申城总是走在时尚的最前列,今秋流行什么款式,几乎全都被人们袅袅娜娜地穿到了身上。
    怀儒揣着一个亲手做的杂物架,正满面喜色地赶来。前些时候,晚晴无意间提起,说是办公室的架子坏了,她又不想浪费实验经费买个新的。
    晚晴不过随口一提,怀儒就记到了心上。他挤出吃饭的间隙,网上找了视频学习竹器的手艺,三下五除二还真做出了个杂物架来。
    不过怀儒到底手艺不能与老师傅比,抛光出来的边沿总还带着些毛刺。想着怕是晚晴要划伤手,他又特意找来了学生文艺晚会用过的绸带,里头裹着泡沫,一点点地缠上去。
    办公室的门没锁,进门的时候,怀儒就瞧见晚晴桌前放着一大摞的论文。她正认真地翻阅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怀儒的到来。
    “苏老师?”怀儒低声说道。
    “嗯?”晚晴抬起头来,一看是怀儒来了,有些诧异道:“你不是说今天还有还有组会要开么?”
    “组会上午就开完了,一会还要赶回去听个报告。”怀儒笑着将手掖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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