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连忙掉转马头,追了上去。虽然他看这书生恶心,但毕竟是一起逃出来的,况且也帮了他不少忙,没有他,他们也出了灵蛇岛,弃之不忍。但树根的速度极快,等他转过马头,已经把书生拉回去好远。
    书生还在拼命挣扎,这时地上又冒出十几根树根,如同蟒蛇一般,将他紧紧缠住,动也动不了。等到姜小白赶到时,就见泥土翻滚,还没来得及下马,书生就被泥土掩埋了。等姜小白跳下马,地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姜小白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却是没有一点办法。这时耳旁忽然传来风言的惊叫声,吓了一跳,连忙跳上龙麟马赶了过去。
    就见龙麟马的一条腿被一根树根缠住,拼命往土里拉,龙麟马受到惊吓,长嘶一声,拼命挣扎,一下就把风言和老管家掀下马背。慌乱之间,风言倒也接住了老管家,让他不致摔死。可还没有站稳脚根,侧面又有一根树根袭向了他,连忙用定海神针劈了过去,这时棍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不比刀剑,刚触碰到树根,树根一弯,竟把神针给缠住,把他拉住向前冲了几步,好在神针收缩自如,瞬间又被他收了回来。
    树根见卷了个空,恼羞成怒,又攻了过来,速度比原来还快,风言虽然知道棍不挡用了,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棍去劈,结果这次树根学精了,不再缠绕他的神针,径直攻向他的脸面,快若流星,风言吓了一跳,慌忙将头歪了过去,树根就擦着他的耳朵穿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树根又在他的脑后绕了回来,缠住了他的头,而树根刚好横在他的嘴里,一股土腥气扑鼻而来,想叫都叫不出来。
    风言大惊失色,可他的头又不能像神针一样收缩自如,慌忙用神针劈向树根,但是树根极有韧性,丝毫无损,倒把他牙齿震得生疼。
    好在姜小白这时赶了过来,挥起素月剑就劈了下去,一下就把树根砍成两断,树根吃痛,快速地撤了回去,剩下半截树根也从风言的脸上滑落,却像壁虎的尾巴,在地上不停地扭动。
    龙麟马身上这时也缠了三四根树根,姜小白就冲了过去,将树根尽数斩断,同时嘴里叫道:“你们两个不要动,一点都不要动,就站在那里,这树还没有完全成精,是看不见你们的。”
    风言和老管家闻言,连忙把自己当成了木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连喘气都轻轻的。果然就没有树根再攻击他们,全部攻了了姜小白,足有几十根,如同一根根长矛,四面八方就攻了过来。
    姜小白手中长剑不停,左躲右闪,虽然这些树根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却也忙得汗流浃背。风言轻声叫道:“少爷,你也不要动啊!”
    姜小白道:“你看我能停下来吗?”
    确实,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谁也没有勇气停下来,说不定一停下就变成了筛子。眼看树根越来越多,成百上千根,密集如雨点,再战一会,姜小白也渐感力不从心,像这样耗下去,累也要把他累死。
    风言和老管家虽然安稳了,但龙麟马刚开始还算安稳,似乎听懂了姜小白话,动也不动,但毕竟是畜生,没过一会就憋不住了,两匹龙麟马聚在一起就有些焦燥,原地踏步。
    风言吓了一跳,喝道:“畜生,给我安稳点。”
    结果龙麟马还没来得及安稳,就有几根树根攻了过来,而风言刚好处在其中一根的必经之路上,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旁,结果就这么一跳,那根树根半路改变方向,攻向了他。
    风言心里恨死了龙麟马,但也没有办法,连忙挥棍砸去,结果连棍带人一下就被树根紧紧缠住了,任由他使劲挣扎,树根却没有松动半分。结果更令他绝望的是,一根还没有挣开,另一根又来了,真把他当成发螃蟹,缠得左一道右一道。
    老管家就慌了,连忙就扑了上去,使劲掰那些树根,但他一个凡人,连根上的须都扯不下一根,再来几根树根,就把他们缠到一起了。
    瞬间功夫,两匹龙麟马也被缠得跟死猪一样,动也不能动,接着泥土翻滚,两人两马/眼看就要步书生的后尘了。
    风言吓得大叫:“少爷救我啊,我不想被活埋啊!给我个痛快啊!”
    姜小白也是心急如焚,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救得了他?但还是拼命地朝着他的方向赶了过去,本来就力不从心,现在又分了心,手腕就被一根树根缠住了,就这懈怠的功夫,又有几根树根缠了过来,片刻也变成了螃蟹,不能动弹。
    风言大叫:“少爷,永别了!”
    姜小白情急之下想把制天神剑再煞出来,但是此剑一旦出体,誓必饮血,这里又没有外人,到时总不能把老管家或者风言杀了吧?
    正在惊慌无措之时,忽然觉得缠住自己的树根仿佛跟自己融为了一体,竟然有些心意相通,甚至他能感受到树根的戾气,不免大吃一惊,忽然才想起自己会拈花指功,既然可以把意识渗透到树叶中,树根和树叶都是木属性,操控起来肯定是一样的。
    顿时精神一振,定了定心神,尝试着将意识渗透到树根之中,结果树根似乎不情愿被人控制,一股戾气涌来,竟反噬进姜小白的脑海,姜小白只觉头痛欲裂,心神俱乱,忍不住大叫一声,杀心顿起,想屠尽世间一切生灵,幸亏他被树根捆得紧紧得,要不然真能冲过去将风言也杀了。
    这时,体内制天神剑的剑格处的万字符金光一闪,煞出一缕金光,顺着体内经脉快速流进了他的脑海,那些树根的戾气,触之即灭。
    姜小白心神顿时安定下来,长吁一口气。
    虽然失败了,但姜小白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便再次将意识渗进树根,用尽全力,这次树根似乎被制天神剑镇服了,竟没有反抗,一下就被姜小白控制住了,乖乖地松了开来。
    这些树根盘根错节,心意相通,好像已经把姜小白当成了自己人,不,自己树,一下就全撤了。风言和老管家都已经被埋进了地下,只留下两只脚留在地面上招摇,姜小白连忙冲了过去,好在埋得比较浅,抓住脚就拉了上来。
    风言嘴里吐出好大一口土,大口大口呼吸,四周慌忙看了几眼,没看到树根才定下心来,道:“少爷,我没死啊?那些树根哪去了?”
    姜小白道:“被我赶走了。”
    风言长吁一口气,竖起手指道:“少爷,你真牛!”顿了下又道:“这些树根实在太恐怖了,比蛇还要恐怖,差点就把老子给活埋了,憋得可难受了。你说它们还会再回来吗?”
    姜小白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风言心里又是一紧,道:“那我们快跑吧!”
    姜小白道:“不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老管家也是灰头土脸,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风叔,小白无能,让你受苦了。”
    老管家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道:“少爷可别这样说,要不是因为我,你们又怎么会遭此劫难?我心里都快内疚死了,早知如此,当初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姜小白道:“风叔不必内疚,你为侯府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晚年还不能安享,内疚的应该是小白。”
    老管家慌道:“不不不,少爷快别这样说,你让我无地自容了。”
    风言道:“你们别争了,内疚的应该是左蓝这个狗东西!”顿了下又道:“不过他好像已经死了,那应该内疚的应该是左敬天那个老东西,只要我能活着出去,绝不会放过他。”
    姜小白经他提醒,便道:“对了,风叔,你当时是怎么被抓的?”
    老管家道:“那天晚上,有个老客户约我去谈笔生意,结果半路上就有几个蒙面人把我抓住捆了起来,又把我的嘴塞起来了,然后放在马车里,再然后就看到左蓝和秦玉莲了。”
    姜小白道:“半夜城门不是应该关闭的吗?”
    老管家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好像没关。”
    姜小白道:“也没人盘查?”
    老管家摇头道:“没有!”
    姜小白点头道:“果然是左敬天搞的鬼!”
    风言道:“那我们出去是不是要杀了他?”
    姜小白咬牙道:“只要我们出去,此人必死!”
    风言附和道:“没错,不杀不解恨,害得我竟然被树根给欺负了,说出去谁信哪?”
    姜小白起身走到书生入土的地方,以剑当铲,往下刨了两尺地,结果也没有看到书生的尸首,索性又把土填了进去,堆起一座坟。书生捡来的便宜剑,就给他插在了坟头。
    姜小白望着新坟叹道:“人生真的变化无常啊!我原以为是救了他,没想到却是害了他。”
    风言道:“少爷不必内疚,就算我们不救他,他也是死路一条。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足惜。”
    姜小白道:“话虽如此,但毕竟死者为大,况且跟我们无怨无仇,还帮了我们的忙!”
    风言道:“如果他不死,把他引荐给娘娘腔,那就有好戏看喽!”
    姜小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回到老管家身边,就从储物戒里煞出一些酒菜,放在地上,三人就围在一起吃了。
    风言道:“少爷,怎么都捡好的吃?怎么不先吃煎饼呢?”
    姜小白道:“如果我们死了,你觉得是酒菜不吃可惜呢?还是煎饼不吃可惜?”
    风言道:“此言在理!那我们就拼命吃,争取在死之前一定要把酒菜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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