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良从怀里掏出暖春送他的剑穗,把剑穗托在掌心,轻柔的说,“暖春,你还记得送我剑穗的时候说什么吗?”
    暖春把脸侧到一面,不去看霍思良手中的剑穗,她确实不太记得当时自己说过什么,可她记得,霍思良的赠发她没有收好,被李凌天烧了!
    “你说,之所以选蓝色,因为那是雨过天晴的颜色,是最清澈的颜色。不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会雨过天晴。所以,你也希望我,不论经历多少磨难,都会抱着这个信念,相信风雨过后,一定会出现蔚蓝的天。”
    暖春凄然笑了,眼波透着无尽的哀凉,垂眸道,“我当时还没经历过风雨,就口出这样狂言,现在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风雨有时候是不会停下来,雨后天依然灰蒙。思良,忘了吧!忘了我!忘了小木子,忘了林暮寒,忘了木暖春!你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自始至终都不应该出现在你生活里。”
    “暖春,你知道吗?在没遇见你之前,我活的如行尸走肉一样。我无悲无喜,无怒无乐,那时的我心如死灰,是你,是你的出现让我发现生活还有如此美好与喜悦。我不会忘记你从队列里走出来,坚定倔强的说‘你愿意’,就是从那刻开始,我如死海的心开始泛起波澜,我会为你喜,为你忧,为你伤心,为你欢乐!”霍思良声音如初春细雨,润物无声,一丝丝扣着暖春的心弦。
    “暖春,我曾经最后悔一件事,就是没有拉住你。当时你说不嫁,我不该大度说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应该拉着,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娶你,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
    “别说了!”暖春用力仰头,不让眼泪流下,她受不了霍思良的情话绵绵,她对他的情话毫无抵抗力,“思良,你别说了!”她恳求道。
    “不!”霍思良离暖春又进一步,温热的手搭在暖春冰冷不住颤抖的双肩,额头轻抵暖春的额头,继续说,“暖春,我要说完,我今天必须把话都说出来,我曾经错过你一次,我绝不会错过第二次!暖春,我知道你曾经受过的苦,遭过得罪,我不奢望让你忘记所有痛苦,但至少余生,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霍思良说完,欲轻吻暖春,被暖春一把推开,暖春用尽全力,把霍思良推出去很远,滚落在地。
    “不好!我的余生,我自己守护,不用你!”
    暖春生硬冰冷说完,起身往回跑,原来伤人最深的不是恩断义绝的冷漠言语,而是真心诚意的绵延情话。暖春是爱霍思良,可这种爱,在经历种种磨砺之后变得畸形。当她在天都被李凌天苦苦折磨时,她曾特别希望霍思良像所有骑士一样救自己,可无数暗夜,她被李凌天欺凌,从未有一人救过她,只有她在黑暗中无助的挣扎。
    她更害怕听到精心呵护余生这样的话,李凌天就对她说过,她信了,结果凄惨。她知道霍思良不是李凌天,但她还忍不住害怕,这句话是她的阴影,她曾对这句话抱有多大希望,现在就对这句话有多恐惧。
    霍思良拍拍身上的雪站起,他一点不恼,他不在乎暖春对他的态度。他知道,一时半刻暖春不会接受他,毕竟她受过太多伤害。不过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慢慢感化她,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一辈子。他会慢慢温化她的心,让她重拾曾经璀璨的微笑。
    李凌天被白子湜包成一个大大的木乃伊,全身缠着绷带。他右腿被打骨折,肋骨也断了一根,身上大小伤多的数不清。他脑子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暖春,不知道暖春受那么重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在舌头消肿可以说话后,他嘶哑的含糊不清问白子湜,“暖村(春)肿(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看比你状况好多了,大早上和霍思良出去,现在还没回来。”白子湜添油加醋的说,其实他只到看到霍思良远远跟在暖春身后而已。
    “就她……和裹(霍)思良吗?”
    “是啊!就他们俩。”白子湜叹气,“你就不要再想她了,她对你早已经死心,你就成全他们吧!”
    白子湜话音刚落,公孙遥端着两碗粥进屋,“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公孙遥身后,暖春和霍思良还有公孙越也一起进来。
    暖春没有看李凌天,进来直接问,“白大人,你家陛下怎么样?有性命之忧吗?”
    “还好,死不了。”白子湜没好气道。
    “我可否和白大人单独谈谈?”在白子湜眼中,暖春友善的笑容是那么意味深长,充满恶意。
    “怎么,你和白大人也有一腿吗?”公孙越妖娆的笑说,“林暮寒,你真是谁都没放过呀!”
    还没等白子湜辩解,暖春爽快说,“对,有,你猜的没错!”
    全屋人目光如炬射向白子湜,白子湜吓得赶紧解释,“林暮寒,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么害我!就算我以前对你态度恶劣,但我好歹救你好几次!”
    看白子湜紧张的样子,暖春噗嗤一声笑出来,“白子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清者自清,开个玩笑而已!”
    白子湜擦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以后你可别拿这事开玩笑,我这小命都快不保了!”
    “走吧!”暖春推开门,回头叫他。
    白子湜面对疑惑的众人,尤其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李凌天笑呵呵说,“各位,我想她找我一定是公事,可不要多想!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白子湜跟在暖春身后,小心翼翼的走着。暖春走出客栈好远,在避人的地方停下,缓缓柔声道,“白子湜,原来你那么恶毒只针对我一个人呀!”
    暖春越是这样温和,白子湜越是害怕,再次擦把额头冷汗说,“木姑娘,我之前,哈哈哈,都是为了你好。”
    “你以前可是直呼我暮寒的!”
    “我要是再这么叫,你也不喜欢吧!”白子湜颤颤巍巍说。
    “白子湜,”暖春凑近他,压低声音说,“神器,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子湜心里叹气说,怕什么来是什么,看来自己终究躲不过回答关于神器的问题。他调理一下自己气息,想再次装糊涂过去说,“神器?什么神器?我不知道呀!”
    暖春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他肩膀,寒气顺着暖春的手侵袭白子湜全身,白子湜脸色慢慢变灰,而暖春,越笑越娇艳。
    “到现在你还在装!你不知道是神器,为什么把五彩之羽骗走?”
    “我说,我说,姑奶奶,把你的手拿开,我受不了!”白子湜求饶道。
    暖春放下手,话中带着威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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