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被人带着到秦国军帐内,她一点没有被挟持做人质的恐惧,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悠然坐到帐内一把椅子上。
    白子湜走到公孙越旁边,给她倒杯热茶温和笑说,“公主殿下,请喝茶。”
    公孙越接过茶杯,笑意盈盈道,“这位大人好清俊,今晚我去你帐中休息可好?”
    暖春惊讶的眼珠差点没掉下来!公孙越五年前还羞羞涩涩的小姑娘,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说这样的话!
    白子湜神色不改,“只要公主喜欢,我一定伺候好公主!”暖春听完白子湜的话眼珠已经不保,白子湜这个龟孙子,就在自己面前架起高冷人设,专挑挑软柿子捏呀!
    “贱人!”李凌天阴着脸,白了公孙越一眼,顺便带上白子湜。
    白子湜委屈极了,他为了秦国的安危,宁愿牺牲自己色相,居然还遭李凌天白眼!
    “你说我贱!”公孙越冷笑,抿一口茶,“那林暮寒岂不是更贱,她这个荡妇!”
    李凌天听到公孙越骂林暮寒,扑向公孙越,多亏暖春手快,拉住他,“李凌天,你别冲动!”
    “你别拦我!”李凌天被暖春拉回来后又要起身,他见到公孙越就想捏碎她,他已经很克制,没想到公孙越这么骂林暮寒。
    “她故意激你的!你冷静点!”暖春无奈,再次拉回李凌天,“你别中她的计!”
    公孙越并没有因为李凌天的暴起而住嘴,缓缓道,“怎么我骂她荡妇你还不乐意!你不知道吧!她在拓金的时候,去她帐里的男人都在外面排长长的队!那声音呀,全王庭帐的人都听得到!她不是荡妇谁是荡妇!你以为她怀的孩子是你的,哼!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孽种呢!”
    “你……”李凌天被她气的暴起,暖春没有拉住他,他一手扼住公孙遥的脖颈,手上青筋暴起,眼睛赤红欲滴血。
    公孙越皙白的脸蛋瞬间因为窒息而红透,她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表情,艰难的说出,      “别……别杀我,其实……林暮寒还活着!”
    李凌天眼眸聚缩,缓缓松开手,俯视公孙越,声音微有沙哑,“你说……她活着?”
    公孙越大口呼吸,气喘吁吁道,“真的,就在拓金,你可以用我把她换回来。”
    “好,你要是你骗朕,朕就算拉上全秦国百姓性命也会和拓金一战到底。当初她受的苦,朕加倍在你身上找回来!”李凌天语气平淡,恨切切的说。
    暖春在一旁冷笑,这拓金人不知道又使什么诡计,不过她没有点破,默然立在旁边,她也想看看,“林暮寒”如何能活。
    拓金同意用林暮寒交换公主,并且就此停战的条件。由完颜缚带着林暮寒和五百骑兵在东谷关北六十公里处与秦皇换人质。
    那天风很大,北风扯着秦国的朱雀图腾旗帜,三百多秦国黑甲骑兵围着一辆马车。暖春一袭红衣远远看去分外耀眼,从空中俯看,苍白雪原如白色棋盘,棋盘上黑子之中一点红。
    两队人马相距大约百米停下来。公孙越从马车上缓缓而下,站在李凌天身侧,“今天,你朝思梦想的林暮寒终于可以回到你怀抱了!”
    拓金那边,完颜缚身后出现一个黑衣女子,头上还带着白色纱帽。公孙越和那个黑衣女子都缓缓往前走,二人相遇时,互相看下对方,又继续往前走。
    暖春握紧守心,时刻处于备战状态。
    那个黑衣女子在距离李凌天十多米的地方把帽子摘掉。她这一摘帽,让暖春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长得和未毁容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李凌天看到林暮寒摘掉纱帽那一刻,身体剧烈的颤抖,如山崩地裂一般。他如吞食熔浆烈焰,嗓子干疼,一时语凝。林暮寒继续缓缓前行,脸上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李凌天,好久不见。”林暮寒对李凌天说。暖春惊叹,居然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这就是她本人在,要不然,她也以为这人就是自己。
    “暮……”李凌天一时口吃,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年,他日思夜想的已故之人,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再次见到她。他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呢!他什么都想说,什么到嘴边都哽塞住说不出来。
    林暮寒轻笑,这丝笑意可以完全捕捉到,“谢谢你,让我回来。”她刚想再前进一步,就被暖春举起守心剑拦住,“你到底是什么人?”暖春警惕的问。
    “我?我是林暮寒。”林暮寒似乎被这个问题懵住。
    “木姑娘,”李凌天上前一步,拦林暮寒在身后,“她是暮寒,没错。”
    “陛下,只是长得像而已,没准是易容术,你不要被她骗了!”
    林暮寒也不恼,微笑说,“这位姑娘,你认为我不是我,可有证据?再说,是与不是,”她看向李凌天,“你让他问我几个问题便是。”
    暖春看向李凌天,李凌天低头略思问,“暮寒,你的家在哪里?”
    “在另一个世界,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暖春惊讶后退一步,震惊的手一松,守心剑掉地,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是暮寒,没有错。”李凌天肯定的说。
    暖春捡起守心,这个假自己毫无破绽,就算是她现在跳出来说,我就是真正的林暮寒,估计大家也不会信。
    假林暮寒的目的是什么?她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她要留在这里弄清楚。
    身后的骑兵给林暮寒牵来一匹白马,林暮寒拉住缰绳想上马,技术不娴熟,第一次没有上去。李凌天过去扶住她的腰,把她安放在马背上,自己也上另外一匹马。后面的骑兵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暖春也上马,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林暮寒环顾四周,眼里尽是哀伤,“一晃五年多了,当时我出谷关的时候,是三月春末,刚出谷关就开始吹风沙,眯的人睁不开眼睛。”
    李凌天低着头,他不敢去看林暮寒,这一路的折磨,全是他亲手造成,他实在无颜再次面对林暮寒,重走这条路。
    “我记得,我就把杜大哥埋在这附近。”林暮寒指着前面雪地。
    暖春跟在后面,听她所言,怀疑这个人是不时空裂变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是另一个穿越而来的自己?
    “我已经把杜溪之的尸体送回他老家。”李凌天柔声说。
    “那就好,杜大哥因为我而死,这么多年,每每想起他,心里就难安。”林暮寒微微蹙眉说。
    “其实,冷宫救你的人,不是杜溪之,而是他。”暖春让马走快几步,与他们平行,指着李凌天说。
    “木姑娘!”李凌天低压声音叫着暖春。自从暖春下山,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李凌天用这种不满的语气叫自己。
    “原来那人是你!”林暮寒做惊讶状,眼泪四溢,“那为何杜大哥说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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