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但音乐很动人,可酒是辣的,是苦的。
    如果疲惫和委屈是从心底蔓延,渐渐将人灌满,那此时的烧灼感便正好相反,由喉间向下,一路烧城燎原,到达胃里时如同投下一枚zhà弹,噼里啪啦的,又痛又烫。
    第三杯时,沈多意已经蹲不稳了,摇晃着快要坐在地上。
    戚时安目睹一切,出声道:“服务生,上酒。”
    只见蹲在那边的人徐徐转过脸来,额前的头发微微潮湿,太阳xué上有汗水顺着脸颊滴下。面色是不正常的红,薄唇湿润还沾着酒。
    一双眼睛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下,仿佛盛着轮骄阳。
    戚时安罪恶的想,如果对方真的是“少爷”,他一定要包他。
    沈多意疼出了一身冷汗,面皮被酒精刺激得泛红,他用仅有的一点力气计算,喝了几杯?能分到多少小费?
    戚时安已经走到桌前,也看见了胸牌上“沈多意”三个字,在那桌客人正要发作时,他一把拎起了蹲在地上的人,装熟道:“多多,你怎么又偷偷来打工,你爸来接你回家了。”
    沈多意盯着对方,年纪相当使他没太多防备,就算有,也在那句“多多”里土崩瓦解了。
    只有他妈妈这样叫他。
    他妈妈走了好多年了。
    沈多意恍惚想起,今天开家长会来着。他被戚时安搀扶到了大门口,期间始终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脸上的汗全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戚时安问:“你是醉了还是不舒服?”
    “我不知道,”沈多意仰头看对方,“我这儿好疼。”
    戚时安伸过手去,把掌心捂在了沈多意的胃部,才发觉怀中的身体已经疼到了发抖的地步。酒劲翻起,沈多意站都站不稳了,他强撑着说:“谢谢你啊。”
    “不用。”戚时安不知道怎么想的,“你真不是少爷?”
    回答声或者骂人声都没有听到,手中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戚时安看着沈多意又沁出了满脸的汗珠。他弯腰把对方背起,朝着不远处的越野车走去。
    边走边声明道:“我把你带回家了啊,清醒了别跟我闹。”
    沈多意混混沌沌地说:“爸,你来接我啦……家长会老师表扬我了吗?”
    他还在上学?
    戚时安脚步未停,心却莫名其妙地被揪了一下,他支吾着回答:“表扬了,继续努力,好好听话。”
    沈多意没再回答,已经闭眼睡了过去。
    军用越野的动静着实不小,尤其是在安静的夜晚时分,戚时安把沈多意带回了干休所,并且向他爸妈谎称对方是自己的同学。
    几个月没在家住过,房间都没了人气儿,他把沈多意从背上卸下,轻轻安置在床上。正不知道该怎么照顾的时候,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霍学川。
    “哥,姥爷拿军棍打我了。”霍学川跑到床边,撩起睡衣背过身,“说我不好好学习,以后考不上军校。”
    戚时安把霍学川圈在腿上:“那就别上了,我也没打算上。”
    霍学川正冲着床上的沈多意,问:“他是谁啊,长得好好看。”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戚时安又把霍学川推开,准备帮沈多意换掉带着酒气的衣服,“你回去睡吧,别跟这儿守着。”
    霍学川一步三回头:“他到底是谁啊?哥,我特好奇。”
    戚时安把他弟踹出了房间,然后拧了热毛巾给沈多意擦拭脸颊,在夜总会时没看分明,此时在昏黄的灯光下,甚至能辨出对方眼下的睫毛。
    沈多意格外安静,捂着胃部蜷在床上没有动弹过,只保持着浅浅的呼吸声。戚时安翻身上床,侧躺着把他半包围进自己的领地,然后掌心覆在他抽疼的地方。
    彼此都睡得很沉,沉到错过无数好梦。
    喉咙间的烧灼感在一夜之后变成了疼痛,但胃部的痛苦已经减轻了大半,沈多意慢慢睁开双眼,头脑还未变清明,眼前的人也醒了过来。
    戚时安的嗓子有些哑:“我的床舒服吗?”
    沈多意想要从被子里坐起身,才发觉对方温暖的手还捂着自己的胃,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跪坐起来反问:“我整宿没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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