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白了商头一眼,再将座上几人都看了个遍,然后欠身说道:“这可是怠慢了,我还只道是千原这老狐狸又酒后撒泼,可不知是有贵客上门。百地特还带酒一壶,算作赔礼。”
    这席上几人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商头姓千名原,商头见了他手中酒壶,犯起了酒馋,嘴里还不忘数落几句:“百贪杯,你看看,这还不是酒多惜售,先前还说楼中无酒,你何时也这般娘们脾气了。”
    百地在旁寻了块空地做了下来,脸上多了几分愁色:“你就别讨了便宜还倒打一耙,好些日子不见,你又到了讨了那些宝贝,赚了多少黑心钱。”
    这两人看着也是熟络,商头笑道:“我那些宝贝哪入得了你的眼。我这般舟车劳顿,还只够些酒水钱,哪比得上你,依水吃水,随意一壶酒,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听了这话,百地再叹了口气,眼似有若无地在另外几人身上看过,商头也是发现了异样,自己这老友,平日里也是个豪爽的性子,今日怎么一语三叹,完全没了往日的不羁。
    白地苦笑着给大伙儿都倒上了杯酒,这酒才是出杯,果然是冽香扑鼻,才是如嘴,大伙儿都觉得全身一震。
    这酒和其他酒都是不同,看似清淡如水,入口却带几分粘稠,入嘴酒劲即下喉,含在口中,全身酒意已满。
    融复海更忍不住赞上一句:“好酒!”他是在了北陆国出生,虽是在玉阕居住了多年,却更时常叨念北方的烈酒。
    先前的花酒果酒到了他的嘴里都欠了畅快淋漓之感,但眼前这花溪酒却是不同,刚入口时还是如同涓涓细流,到了后头,却是越演越烈,如同奔流到海的水流,一直往了前方冲去。,小小的一杯酒,在了这时,却是如同蕴藏这无穷酒劲。
    见了众人都是赞赏不已,百地不喜反悲,脸色更差了几分。那边商头这时也是知道他必有难处,低声问道:“都是些信得过的人,你这是?”
    原来商头所在的倾商行在了大陆各处都是有了分点,平日又老是带了南北的稀罕物品过来花溪,你来我往,夜壶帮忙运些酒水到了各国,所以也却是知根底的老熟人了。
    白地摆弄着那个空壶,嘴里叹道:“还不是这酒惹得祸。”
    商头听得很是奇怪,谁都知花溪酒历来就是一家独卖,这里的师父在了全大陆都是数得上的酿酒师,这酒喝着还是老味道,这生财之酒,这会怎么成了恼心之酒。
    “真个说起来也不是这酒,而是这水,你也是知道,花溪酿的水都是出自花溪,而现在...,”百地说道这里,停了片刻,最后才说道:“花溪已经涸得这剩下一半滩涂了。”
    众人看着外头的天气,春阳软绵,一旁的树叶花木看着翠绿满目,一派鲜活,野地的春土也很是湿润。
    若儿低语道:“这可是不对了,樱花喜润,这如不是水汽充足,哪里能开得这满目的樱粉。”
    白地应道:“也正是这样才让人心急,这些日子来是有降水,各出的水河溪流都是满当当的,哪有什么干枯迹象。但那花溪就是不见水满,那溪底的水更是一天天的往下枯去,平日都是水车来取水造酒。这几日,都只能差人用了最简单的水桶送了过去,这来来回回,这会儿一天只能用了水桶运载了,这再是下去,别说是眼前的这么一壶子酒,就是一杯也是没了。为了这事,我们连日来都是限定了供酒,这已经是绝了生机,也不知在这样下去,这花溪酒还能剩多少。”
    听了这样的美酒佳酿竟然要绝迹于世,大伙心里都生了憾色。
    这时一旁的融复海也是奇怪,再问道:“这用了其他溪水河水井水调制难道就不行?”
    商头摇头道:“确实不成,这花溪酒之所以特别,就是因为口感至纯,里头不带半点沙石,换做了其他任何一处,只要制酒之水杂了,这口感也就次了。”
    这花溪本就是百花楼来打理,溪水干涸的事情还只是百楼主在内的几人才知。
    几人吃完了酒,见天色已晚,就在了这百花楼里住了下来,傲世几人先行回楼,若儿则拖拉着留在院落里赏花。
    她嘴上说着赏花,却也存了其他心思,这院落里头除了一些樱花,院落各处,都是绿树环绕,木元很是充沛。
    “可是一路乐呵够了,也该是时候练练那夜金纹钢带来的效用了。”黑玉的声音很不应景的传来。
    若儿心里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是好奇自己那夜,林中萤火奇景,心里想着,就捡了块林中空地,心思沉淀下来。
    春光入了树隙中,照在了她的身上,黑玉在旁细看,只见若儿身旁一层淡金色的气体笼了出来。
    这金色之气,想来正是若儿的护体之气,黑玉不自觉想起那夜天光破亮时分,她似乎看见了那名叫齐傲世的少年身旁多了把青光剑,看着有些眼熟,只是...
    这时听得墙外一阵响动,飞身进来了两人,黑玉正要呼唤若儿,哪知回头一看,发现若儿的气息如同消失了一般,融在了阳光林木之后之中,这是,她心中惊讶,木隐之气。
    若儿并不知道,这会儿她的呼吸声和身体散发出的灵气全都笼在了林后和阳光中,常人从外头看,只觉院中空无一人。
    先入墙的是名女子,看着有些眼熟,正是菊楼里的拦街酒娘菊地,而她身旁还跟着一人。那人站在背光阴冷处,问道:“你确定,里头住的是芳菲坞的人?”
    032 花溪一夜转乾坤
    说话之人声音非男非女,身影在阴暗角落里隐着,看不清楚形貌。
    林木之中,若儿身旁那股还不是很稳定的木隐之气受了惊动,出现了小幅的波动,眼看就要支离破碎之际,黑玉身上也弥漫出了股阳木之气,她再低语:“气定神闲,心无它念。”
    两股气体融合在了一起,若儿才觉得身心兼恢复了平静,再睁眼看前方。她这时全身也不敢胡乱移动,俨然成了这小密林中的一颗树木般,只是眼前看得和听得却很清楚。她此时也认出了菊地,只是不明白为何她突然闯进了百花楼。
    “我先前听说,那群碍事的人已经回去了,上头也应该开始行动了,里头住着的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就先罢了,办正事要紧,东西找得怎么样了。”这人的声音听着有些阴阳怪气,若儿低咕了一句。
    菊地在旁说道:“弃月大人,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我们得快些行动了,那花溪似是受了影响,这几日的水流越发稀少,百花楼里的人已经有些察觉了。”
    那名叫弃月的人阴测测地笑道:“这次我们定要抢下这功劳,花部那边已经接连失手,听说连谷里的老人花婆婆都丢了性命,大芳主想来已经恼怒不已。”
    菊地还有些不明:“只是我们在那花溪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回,也不见传说中的神水,更看不出那花溪有何独特之处,也只是口感清甜,口感好些而已。”
    弃月走出那面阴影,青绿脸色,眼中闪着几分鄙色:“你在了外头这么些年还是这般的不开眼,难怪连一家小小的百花楼都斗不过。那神水正是花月谷最需要的东西。”
    菊地恼恨地扫了眼前方的百花楼,嘴上说道:“正是在月落湿林中。”
    弃月往前走了几步,抬眼看着飘然而下的樱花雨:“你以为为何花月谷为何建造在了那里,想那芳菲坞四周阳光雨水很是丰足,更可以昼夜如一,正常活动。虽整日只知道养花种树,丢了我们花阴的脸面,但却是有几分能耐。而我们花月谷每过百年就要换上一地,所到之处,最多也就百年就会化为沙漠之地。”
    菊地听了,这才知道花月谷竟有这样的局限之处。
    “先不说里头的神水是否有传说之延绵生命,滋养土地的功效,我们身为花月谷的子民,得了无上的好处,就该想尽法子,护住花月谷的基业。”弃月手中升起一阵绿火,樱雨化作灰烬。
    弃月再看看满园的春色,说道:“至于先前你说的芳菲小辈,浑身无半点花灵之气,年龄又小,我听说芳菲坞这一辈中,除了鬼枯藤韩碧色还算得上是颗好苗子,再无其他出众的人物,无需太过用心。不需要太过在意,那花溪的事才最紧要,要快些进行。”
    他说完人如同贴在了墙壁上般,顺滑了出去。树影之下,菊地脸上则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她临走之前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百花楼,很是得意:“百地,我偏要堵死了那水源,看你还怎么在花溪城立足”。
    她说完,空气中菊香飘起,也过了那道不高的花墙。
    林中的若儿和黑玉听了,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花溪水会日渐干涸。若儿这时正要收回身上的木隐之气,黑玉嘴边扬起一阵了然,提醒道:“你先等等。”
    百花楼中又走出了两人,正是木卿君和齐傲世。原来他俩也将先前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木卿君在旁摇晃着扇子,嘴上问道:“少爷,你看这事?”
    齐傲世思索了片刻:“当管则管,这事,我们本不该管,只是这时看来倒是非管不可了。”这两人打完了哑谜,转身离去。
    见院落里总算没人了,若儿绷紧的灵识方才得空松弛了下来。才这会儿功夫,她却觉得如同阅读了人之思千百遍后一般,浑身酸痛,头脑发胀。
    只是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这些,先前的两方对话,让她心里很是不明。
    黑玉见她满脸不解,有意刁难道:“先前的那花月谷两人的对话,齐傲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你可听出了什么门道?”
    若儿有些结巴地回道:“那名叫弃月的人也是花月谷的人,他们似乎在了花溪里头做了什么手脚。”
    “那你心里现在想些什么?”黑玉明知故问。
    眼前少女气息还是未定,脸色犹豫,言语还是有些闪躲:“我能想做些什么?”只是眼神却将她的想法曝露了,她两眼时不时地往傲世他们所住的几间客房看去。
    黑玉心里越发无力,还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也不是,还是孩童的时候就留不住了。“也罢,你独自过去反而容易坏事,就跟了他们同去,反而多个照应。”
    若儿听了带了几分羞涩,自己可是表现的太明显了些。
    此时黑玉的心里却有些惆怅,这些日子,几次危急关头,都是若儿自救,先前的那阵子木隐之气,更让她发现若儿已经日渐成长了起来。
    七年之前的花冢之夜,本是无心相遇,她也是报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被带离了盘龙古木。先前见自己的借宿之体竟然这般的愚钝,她费了好些力气,才引导若儿往自己期望的方向成长。在冰原里的那段日子,因为龙戾反噬,她身不由己,这原来在了芳菲坞里性格孤僻的懵懂孩童,却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了那般的寒冷绝境,更有了亲密的好友,疼爱自己的师长,甚至已经找到了自己心上人。黑玉不禁感叹,花冢遇龙,才是多久前的事,原先那簇匍匐婆罗花,这时已长出了自己的枝叶来了。
    木隐之气,这原本该是自己在灵瑙阶段才领悟到的特技,却被她在了第二灵珠阶段就突破了。萤火之夜,在黑玉项链中,她也窥见了那些挡路的古木,因为不喜和若儿同行的少年,她并未暗中相助。
    但那带着远古傲气的古老木灵,却自发让开了那条小路。这和自己引以为傲的盘龙霸气很不同,若儿的这股木元,已经脱离了自己的盘龙之戾,隐隐之中很是和气。
    方才又是如此,初次展现木隐之人,根本就难以操控得如此沉稳,在了自己的帮助之下,她也就沉淀而来下来,黑玉越来越怀疑,到底是自己的木元侵蚀了若儿的本体,还是若儿的天生灵元腐蚀了自己的灵元。
    黑玉还在烦恼着的时候,若儿循着夕阳金晖,踱在了傲世门前的那条石阶横廊上。她眼里带这几分跃试之情,又很快又生出了几丝懦弱之感,这般的反反复复,她还是未决定,是说还是不说。
    石阶之上,已经走上了几人,正是百地和木、章等人,看着神情,也是有着几分匆忙之色。
    后头的房门一开,傲世也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们见了若儿也不吃惊,反而百地楼主主动上前央求了起来。,
    原来这木卿君得了消息,前后思量,这花溪也不知身在何处,还不如询了百楼主,主动提议入内探查,帮他解决水患之难。
    这原本看着简单的事,却为难住了百地。原来百花楼里平日取用花溪之时,都是一男一女相携而去,只因花溪本是一条渠道,开渠之人正是一男一女,自此以后入渠之人,必为男女相携。
    木卿君想了片刻,只得请了若儿来帮忙,这也正是中了若儿的心思,因为另外请缨前去的人正是齐傲世。那神水对他来说也是重要。
    听说这花溪竟是一渠道而非地上明河,若儿和傲世也是生了几分猎奇的心思。几人跟着百楼主,往了城北走去。
    等到到了花溪入口,就见一铁门锁紧,百地开锁之时,才说道,原来名为花溪,这地下花溪是百家世代相传,下头开凿的渠道蜿蜒连绵,算得上十个底下暗宫。
    进入之时,百地取出一壶花溪酒,先行了一番开门祭奠之礼,再送上一幅花溪图,叮嘱两人,只要遵守着地下路线行走,就能找到溪水的源头。
    溪虽修地下,开口之处却保存地很是完整。一座紧实的铁栏石门,上头挂了把金纹钢锁,若是没有白地手上的那把钥匙,常人就算有了上好的宝剑也没用。
    等到铁门开启,众人只觉一阵湿风扑面,隐隐之中,带着湿土花香。
    若儿两人方才入内,那铁门之上突然长出了一阵青绿苔藓,顺着铁门攀爬了进去,几人等在门外,并无察觉。
    那地下花溪,看着果然是清澈,在了时明时暗的渠道火把里头,闪出青蓝宝石光芒,这水所剩不多,越往前方,溪水才稍微多上了一些。
    傲世走在若儿身旁,时前时后,小心地留意着四周的情景。若儿也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突然一笑:“傲世哥哥,我可是知道了为什么这里叫做花溪了。”
    她的声音在了花溪旁边几声回荡,不知何处来的几片蓝色花瓣飞入水中,波光鳞动,少年抬起眼来,刚好看到若儿的半边侧脸。
    033 玉碑难锁千年忆
    白衣在前,蓝裳伴侧,花溪水中倒影,点点闪烁。齐傲世心思历来缜密,百地说到花溪时,满脸崇敬,这么一条细小涓流,又何来如此大的神力,承载住千年花溪城的圣水之名。
    花溪为地下人工渠,水自渠道口出,并无人知道此水源头在何处,只听说在了古时,曾天旱三月,满城水尽泉竭。当时的城主有一至交好友,几番勘探,才在如今的地下,凿石取水,渡过了干旱之年。那水也是奇妙,而后外头无论气候如何,这里的水自会源源不断而出。
    听了若儿的发话,傲世细看两旁,不灭的古火下,浮雕老旧,看着图形讲述的也只是些祭祀参拜事宜。两人这时已走了小半段路,更觉得阴凉湿润。
    “这条渠道河流打造用了多朵六瓣花形,我们前后走过,脚下走的也是由花骨到了半闭花开。修渠之人也是巧人,花溪之中藏花开花落之意,似是述说花开并蒂的故事。”若儿嘴里脱口而出,才是短短一路,自己就将造渠之人的心意揣摩的如此清楚。
    傲世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慢慢回忆了起来,进来之时,行走的路径似乎正是多待开花苞。他摇头笑道,“这样的设计,想来这修渠者和你一样,是个好玩之人。”说话之时,他眼中黑眸水光折射,如同暗夜星辰,若儿脑中一恍,再不敢多看,傲世的眼,就如身旁的花溪碧波,会吞人心智,她连忙往前快走了几步。
    傲世见她突然扭捏了起来,正要赶上相问,前方人儿倏然停下,“到了这里果然不同了。”她跑动之时又发现,花溪这时似是分开了两边,一边正是傲然怒放,而另一边,却是黯然凋零,这是左是右让人有些难以抉择。
    在了外头等待的几人这时也是询问着里头的情景,百地笑道:“这里头也没什么,花溪渠道不过是花开的形状,在了怒放的位置,就该找到了花溪的泉眼,他们有了花路图,来回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
    他才说着,突然听得身后一声锁落,那金锁居然自发锁上了。百地连忙上前,可是手中的那把古钥却再也没了作用,锁身丝毫不动,众人只得面面相觑。
    花溪静流,这时却湍急了几分,水里的莫名花瓣被冲的飞到半空,常见春城暗飞花,难窥暗渠花雨霁。
    傲世和若儿连忙查看手中花路图,花溪渠道,却是画成了花开的过程,只要走到花开怒放之处,这花溪泉也该是找到了,上头并无渠花凋谢的过程。
    虽是如此,两人反而生了叛逆的心思,这前方又会有些什么。两人于是择了旁边的那条花凋之路,往前走去。
    这时身后的岔路合二为一,先前的花凋之路,又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溪水中又多出了两道身影。
    花凋路上,少了几分先前的昏暗,壁墙上这时已经能够换成水玉珠灯,水玉是制造母币的材料,自身带了水润光泽,可做照明只用,只是要打磨成这般圆润的珠灯形状,却是极难。
    渠道尽头,只是一间无门密室,两人走进细看,只觉满眼光亮,室中并无它物,独立一块水玉石碑。碑上两边小字,又是不同。
    两人这时看着一面碑文,傲世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些字句和了帝闾之中的有些相似,而且这上头的字迹保存的很是良好。“吾曾于世间留下萃水一双。一眼藏于金纹崖底,另一眼匿于花溪。花溪之水,本是随手之施,却不知为何,反成源源不断之势。日行一善,救得满城性命,也是婆罗刁蛮,将原本溪路修得一明一暗,花开花谢之形,煞是耗费人力”。
    傲世在了前面念着,若儿听着也觉无趣,转到后头,眼前也是一亮,这上头的字她可认得了:“这些我就是认识了。”
    石碑反面的傲世还在琢磨着那些字句,并未理会若儿的话语,只见上面也是刻着一些小字,就听得若儿逐字读下:“五元初年,得花溪旧友相求,以人力挽天灾。妾请水域于此,探得花溪暗泉,水域小气,只肯留下一眼萃水。花溪世外之地,妾曾想长居此地,伴君身侧,只是君心深似海,无怜花惜之情,妾只得修下阴阳渠,以念君妾情意。”
    若儿抬起头来,欢喜地说道:“原来这名前辈的名字叫花婆罗,她可真是好心思,将这么一条阴森寒冷的地下渠道,修得这般巧妙。”
    两人同声念完,正是这时,满室一阵暗动,两人身如同坠入云层万重,过往思绪,梭回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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