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如今若是盼着知府把悬赏令撤销了,还不如盼着那钦差早些来,让其彻查知府所做的勾当,让他早些垮台才是最实在的。”
    云蕾给坐在对面,给愁眉苦脸的小嫂子倒了杯温茶,安慰道:“大哥身手了得,必然能安然度过。”
    云蕾虽然说不为自己的兄长担心,但心里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真的凶险了。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至于钦差何时到,我也没有个准确的时间。”
    云蕾也不知沈霁何时来,她与他唯一有联系的便是月前的那一封信了。
    玉棠见云蕾似乎面色无了昔日的光彩,便转移了话题:“我打算花重金请些能人过来,做好完全一失。”
    云蕾回过神来,思索了下:“若是要请的话,不如依然请三楼四阁的人,杀手最为了解杀手的手段,且我听大哥说这暗杀的事情三楼四阁中的人也只有一楼二阁参与了,起它二楼二阁还是有许多能人的。”
    玉棠不懂道上的规矩,诧异道:“可这做杀人勾当的,还会保护人?”
    云蕾勾唇的一笑:“只要有银子,那便是鬼都能帮你推磨。”
    此话确实有道理,玉棠一合计,便起了身:“我去给你拿银子,这事还得靠阿蕾你了。”
    云蕾点头。
    之后温玉棠回去拿了两万两银子让下人送去给云蕾。
    送了银子后,想到近来天冷,便让人给云震收拾一些厚实的衣服送去。又想到她怕牵连无辜,连一个厨子也没有,镖局中都是他那些弟兄。
    一群爷们,肯定是凑合着过,想到这,她又让人去做了些吃食送过去。
    念完菜名后,便让婢女下去吩咐了。
    初夏不知自家姑爷搬到镖局去的原因,见小姐嘱咐完这样又准备那样,便劝道:“小姐这么关心姑爷,为什么不让姑爷搬回来住,镖局虽然事忙,但也不是非得在镖局住下才成呀。”
    玉棠挑选出几件厚实的衣裳让初夏放入箱子中。
    淡淡道:“想也不一定得日日见,正事要紧。”
    正说着话,春桃便进来了。初夏问她:“你方才都去了哪,哪都找不找人。”
    春桃脸色微红,认错道:“方才听旁人说起知府大人府中遭贼的事情,一时忘了时辰。”
    听春桃口中说道知府二字,玉棠心思一动,看向她:“都听说了什么?”
    春桃:“奴婢方才听说知府大人的府邸昨晚遭贼人偷了东西。”
    “可知都偷了什么?”
    春桃微微摇头:“没听说偷了什么,但却着实惊到知府大人了,今日一早就知府大人的府邸里外多百人官兵看守。”
    初夏疑惑道:“不是就遭了一个贼么,怎就闹了这么大的阵仗?”
    春桃应:“所以大家都在说这事,都说有可能不是遭贼了,而是那些贼人回来报仇了。”
    “可剿匪的事情不是咱们姑爷……”初夏忙止住了话,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
    玉棠也没有在意初夏说了什么,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昨晚知府府邸遭贼,肯定是云震的手笔。
    他说过,知府不让他安生,那他便不会让知府高枕无忧,也让他食寝不安的滋味。
    如今他那悬赏一臂的消息已经在三楼四阁中放出了,知府估摸着早就收到风声了。
    只是先前不怎么当一回事,但现在有贼人进府后,便怀疑是杀手寻上门来了,因此才会调动官兵来保护自己。
    玉棠别的不想,就想云震的这法子能起作用。
    知晓了这事,玉棠面上丝毫不显端倪,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东西都准备完了,正想让人送去镖局时,有下人通报,说是来客人了。
    那客人说是从晋州来的,是云震故友。
    玉棠以为是牧云寨那边来人了,便让人通知了在府中的云蕾。
    毕竟也是牧云寨的人,与云蕾一块去,倒也有话说。
    二人在前院遇上,云蕾问:“小嫂子可知来人是谁?”
    玉棠微微摇头:“不知,没有说。”
    云蕾倒也不在意,只道:“反正一会就该见到了,就是不知道这寨中到底还会有谁过来。”
    二人便往前厅而去,还差一小段回廊便要到前厅时,廊上有个送去茶水出来的婢女。
    婢女脸颊微红,看似有些心神荡漾,愣是走神得连自家主子都没有瞧到。
    差些撞上了,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认错。
    玉棠看她满脸通红,便问:“你羞什么,怎心不在焉的?”
    婢女头埋得更低,不敢说话。
    倒是云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模样倒像是少女怀春,春心荡漾的模样。
    只是……牧云寨中能有姑娘一眼相看就红了脸的爷们吗?
    她兄长那样貌,姑娘家第一眼确实是会红了脸。但就那吓人的气势,第二眼就能把姑娘所有的春心都给戳碎了。
    这婢女显然不是瞧了两眼,应当是看了许多眼。
    云蕾有些好奇,便上前走去。走到前厅门外,看见那如无瑕疵美玉般的侧脸之时,神色微微一愣。
    玉棠走近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屋中的一个长相俊美,气质清冷的青袍男子站了起来,朝着她们望了过来,目光落在云蕾的身上。
    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便掩了下去,语声冷清:“阿蕾,许久不见。”
    一声阿蕾,温玉棠不知怎的,就清楚了。
    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应当就是云蕾的前夫婿沈霁了。
    云蕾的眼光确实可以。但这人相貌虽好,可给玉棠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是个天生性情凉薄的人。
    温玉棠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云蕾。
    她以为云蕾会变了脸色的,但云蕾却是面露笑意。
    “三年一别,确实是许久未见。”
    云蕾笑得坦然,脸上的笑意竟看不到一丝对这个前夫婿的怨念。
    就好似他们二人是和平和离的一般。
    可先前听云震所言,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分明就不简单。
    还是说云蕾早已经放下了?
    玉棠收回目光,看向沈霁。
    沈霁看了一息云蕾,随即目光转向她身旁的温玉棠。
    面色温和:“沈某忽然拜访,叨扰了。”
    沈霁一身常服,还以沈某自称,大概是隐藏了身份入的扬州城。不然钦差来寻,怎么可能如此的风平浪静?
    温玉棠微微一笑,与云蕾一同入了前厅,然后屏退厅中了的下人。
    第62章 夜归   贼性不改
    厅中下人皆退了出去, 温玉棠朝着沈霁福了福身:“民妇温玉棠见过沈大人。”
    沈霁面色寡淡地道:“我与云寨主乃是旧识,夫人不必拘礼。”
    温玉棠不可能敢真的信了这话。一则官与民本就不是平等的,二则她又不能当着云蕾的面表现出早就知道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一沈霁与她们二人道:“我此次来本是想与云寨主叙旧, 但不曾想他不在府中。”
    刚刚问起婢女,婢女说他们姑爷近几日都住在镖局, 因事忙都不怎么回来。
    沈霁微微思索, 便知道云震搬去镖局的顾忌了。
    想到这, 沈霁看了眼云蕾,再看回温温玉棠。
    “云寨主遭行刺一事, 我前几日听说了, 也安排了一些彻底调查, 很快便会有消息。”
    一旁的面色从容的云蕾插了一句话进来,“我想你应当知晓是谁派的人。”
    温玉棠闻言看向她。听说两人只相处了三个月,但怎么觉得云蕾这话好似很了解沈霁一样?
    不过玉棠想了想自个和云震,也是才成婚三个多月,但他们也是有些了解对方了的。
    沈霁看向她, 面色也很是平淡。
    从二人这些神色和语气来看,还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们装,玉棠也只能陪他们一块装。
    沈霁:“在还没有证据之前, 便不能随意揣测怀疑。”
    云蕾笑了笑:“但你心中也已经怀疑了, 不是吗?”
    沈霁也不见动怒,反倒是看着云蕾微微点头。
    云蕾见他点头, 略微思索了一下,语气中带了些认真:“沈霁你素来聪明,你想想可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人收手?”
    沈霁却是意味深长的道:“云寨主不是已经想了一个对策了?我认为也是已经有些成效了。”
    玉棠与云蕾相似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的对策。
    ——云震吓唬知府的对策,便是昨晚在知府府邸中所闹的事情。
    玉棠顿时警惕了起来。
    沈霁应当是今日到的扬州城, 可却是知道云震的对策,更知道昨夜知府府邸发生的事情是云震做的。
    这人,确如云震所言,心思敏锐。与云蕾在一块,若他不喜云蕾,那么长此以往,云蕾便是吃亏的那一方。
    好在云蕾及时醒悟,没有再深陷其中。
    到底是男客,沈霁并未久留。只待了一刻便告辞了。
    沈霁走后,云蕾便趁着四下无人,直接与自家小嫂子承认了与沈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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