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岩浆带着火热的炙红,将阵阵热浪扑到玄梦昔的面上,让她觉得很是难受。如今她宿在幽冰体内,乃是寒冰之体,最是惧怕酷热。尤其是腹中有了这个孩儿之后,她更是无法忍受这些炙烤的热气。
    光站在这个阶梯的入口边上,玄梦昔就觉得头晕脑涨,有些难受得紧。再听到父亲玄魇的这番话,她的脑子里顿时犹如炸开了一般疼得厉害。
    出于本能地护住自己的小腹,玄梦昔奋力挣扎着被父亲玄魇紧紧拽住的手腕,大声地抗拒道:“父尊,放开我!我不下去!我不去!”
    “为何!父尊为何要对这个无辜的孩儿下手?!这孩子虽非我的亲生血脉,可如今却是与我同宿在这个身体之内身心相连啊,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它,不会让人伤害它的!”玄梦昔一边挣扎着,一边同她的父亲玄魇说着。
    魔尊玄魇不容她分说,阴着脸使劲拖着她继续往那黑色的阶梯下行去。玄梦昔一路跌跌撞撞地被玄魇拽下了阶梯,再回首之时身后长长的黑石阶梯已经消失不见。她和父亲玄魇正立在一处漂浮在炙热岩浆表面的黑色巨石上头,巨石周围环绕着一圈高高燃起并直窜至半空的火焰。
    这周围燃着火焰的巨石,犹如一座在翻滚沸腾的红海之上漂浮着的孤岛,又似一囚不见天日的火焰地牢。
    这便是魔焰缘生之处,也是无妄山的核心腹地,更是嫡魔一族的圣地所在。
    玄梦昔并不晓得,此处还是冰魄魔晶的诞生之地。正是这极热之处,造就了冰魄魔晶的极阴极寒之体。
    此时魔尊玄魇的手中灵力已经聚起,火红的光亮正对准着玄梦昔的腹部。
    玄梦昔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父亲玄魇紧拽着她手腕的右手上,接着奋力地挣脱开玄魇的控制,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哀求道:“父尊,不要,求你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玄魇丝毫不为所动,阴冷的面色变得铁青,带着些许愤恨的意味,声音却依旧冷淡而决绝:“玄梦昔,你是我魔尊的女儿,怎会总是这般优柔善怀?且不说这个不是你的孩儿,即便是你的孩儿又如何?不该留下的东西就绝不可留情!”
    玄魇说着,已将玄梦昔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巨石边缘,窜起的火焰烤在她的后背之上,热辣辣的疼痛疯狂地蔓延上来。
    缩在那火焰地牢的边缘,玄梦昔绷紧神经盯着玄魇手中聚起的红色光球,双手在身前暗中运起了灵力。如若父亲对她腹中的孩儿出手,她将随时准备抵挡。
    眼见父亲一步一步地靠近,玄梦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他道:“父尊,你可知今日你若是这样做了,他日熙黠晓得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神魔二族正值战时,双方相持不下。邪魔一脉牵制住了神族的精锐之师,在此次大战之中的作用匪浅。若非得熙黠相助,父尊恐是也没那么容易破了赤炎与灵啸,并挥师直捣天龙一脉吧!”
    “父尊,若是让熙黠得知他未出世的孩儿被你所害,你觉得他还会如此死心踏地助你的嫡魔大军围剿神族么?届时熙黠的邪魔一脉必反!那么父尊苦心谋划了多年的大战还有几成胜算?”玄梦昔言辞恳切地说着,希望这情势的分析能打动并唤醒父亲,让他打消对她腹中孩儿下手的念头。
    玄魇望着玄梦昔,眼中闪出精锐的光芒。显然玄梦昔的分析是非常准确的,只是连她都能看清这一层厉害关系,身为魔族至尊的玄魇又怎会想不明白呢?
    可是玄魇并未撤去手中聚起的灵力,也不曾停住不断向玄梦昔靠近的脚步。
    看到态度这般坚决的父亲,玄梦昔有些绝望了,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腹部,并用灵力结起了一个淡蓝色的护体气障。虽然知道自己乃是螳臂当车,但是她不能眼见着父亲伤害她腹中的孩儿而不做出任何反抗。
    她欠幽冰的命,她更欠熙黠的情,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好好地护着他们二人的孩子。
    玄魇手中的那火红的光球化为一束光束,往玄梦昔的身前而来。瞬间便将她撑起的护体气障给破开,并打在了她的小腹之上。玄梦昔下意识地去伸手抵挡,但那光如身后的火焰一般炙热,让本就惧热的她双手根本无法靠近。
    可奇怪的是这光束打在她的身上,竟是没有丝毫的痛感,甚至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玄梦昔有些惊讶,她完全猜不透她的父亲玄魇究竟要做些什么?莫非他并没有打算要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心中正惊诧着,忽然她又发觉自己方才想错了。她的父亲是什么人?堂堂的魔族至尊,冷血绝情到极致的嫡魔,又怎会有什么垂怜之心?
    一股巨大的吸力渐渐作用在她的小腹之上,玄梦昔顿时觉得身体的一部分似乎慢慢地在被那吸力抽离出来。
    不要,不要!
    玄梦昔心中在呐喊,眼中开始含泪,不住地摇着头朝父亲乞求:“父尊,求你了,不要……”
    她无力去反抗,更无力去保护,在强大的魔界至尊面前,她的那一点力量卑微得犹如蝼蚁。
    可她并不打算放弃,拼命起引动着身体中的每一寸力量,去抵御着那作用在她腹部的吸力。她觉得她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已经尽数使出,但是似乎并不管用。
    怎么办?熙黠,怎么办?如今我体内已无洪荒灵力可以引动,存余的这一点力量如何能够护得住你的孩儿?
    忽然想到洪荒灵力,玄梦昔心中一动。
    她深深地望了父亲一眼,口中含糊不清地朝玄魇说了一句什么话,接着忽然放弃抵抗玄魇作用在她身上的那股力量。而是将她体内所有的力量转而向内涌去,引导着父亲作用在自己的身上的那股强大的外力,一并朝自己体内的封印冲击而去。
    玄魇忽然意识到,她方才说的竟是:“父尊,若是这孩子必须死,那么我一命换一命好么?”
    她体内那个封印,乃是玄魇为了防止洪荒灵力再次过度引入她体内而设下的。
    两万年前,就是因为洪荒灵力的过度入体,导致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而筋骨尽毁,从而元魂出体无处安放,差点魂飞魄散元神俱灭。
    如今她竟是打算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让那场悲剧重演一次么?
    玄魇立马收了手,闪到她的身边,一手覆上她的头顶压制住她方才引动的力量,另一手中聚满灵力在她身前缓缓移动修复着她体内方才被冲击得有些开裂的封印。
    “玄梦昔,你疯了!想死的话去到战场上给我破阵挡敌去,这般自残算个什么?怎配做我魔尊的女儿?!”玄魇厉声呵斥道,面上尽是痛惜的神色。
    “魔尊的女儿?”玄梦昔不禁苦笑:“父尊,我长这么大,你又何时把我当作过你的女儿?”
    玄梦昔这话让魔尊玄魇浑身一怔,面上露出一丝愧色,却立马又被那一贯的冷色掩去。一边继续修补这玄梦昔体内的封印,一边沉声说道:“你身体里头流着的是魔族的血,我既是把你带到了这个世上,就容不得你任性胡闹。你这条命早已不是你自己的,也轮不到你自己来做主糟践!”
    “你这般柔软的心肠,对人掏心挖肺,可曾想过那些人待你可是真心?”玄魇继续说道:“真心待你不会让你觉得有所亏欠,不要觉得自己欠人什么,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父亲的话让玄梦昔有些听不明白,方才他出手制止自己冲破封印,是不是意味着在父亲玄魇的心中对她还是在乎的,或者说对她这条性命还是在乎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所言所为都是那般让人匪夷所思?他为什么偏偏要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儿下手?
    封印渐渐被复原,玄魇慢慢移开了覆在玄梦昔头顶上的手。玄梦昔迅速地往旁边跳开,与玄魇隔开着一段距离,并再次用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腹部。
    玄魇见状冷笑道:“玄梦昔,你怎么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竟然还是这般天真?你可知你一直拼命保护着的是什么?你以为你腹中的真是熙黠与幽冰的孩儿么?”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腹中真是熙黠与幽冰的孩儿?这孩儿若不是熙黠与幽冰的,还能是谁的?!
    玄梦昔心中虽有疑惑,却仍旧肯定地说道:“自我苏醒之后,从来没有让熙黠碰过我,而且我相信幽冰对熙黠的感情。父尊你一定是误会了,这个孩子只可能是熙黠与幽冰的!”玄梦昔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狐疑地问道:“难道父尊是觉得这个孩儿并非嫡魔血脉,日后却要在名义上成为魔尊大位的第三继位人,所以……容不下它?”
    听到玄梦昔这番说话,玄魇却并不恼怒,而是继续冷冷地斥责着她:“玄梦昔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吗?命在旦夕还不自知,非得等到魂飞魄散之时才能醒悟吗?你如今腹中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孩子,而是随时会让你元神俱灭的夺命精魂!”
    什么?!腹中的不是孩子?是夺命精魂?!
    哪里来的夺命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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