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雪慕彦如何辩解,雪慕寅似乎都认定了玄梦昔之所以来到这曲云峰上,完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故而雪慕彦到最后尾也放弃了同他那个如顽童一般帝君大哥解释,想着反正过了今日雪慕寅便要连夜赶回凌霄宫,于是就任由他误会去了。
    雪飘飘自是知晓内情,却故意不同她父君多说,一个劲地在旁边偷笑。雪慕寅以为她只是在笑着看热闹,于是故作严肃地同她说道:“飘儿,大人的事情你这个小孩子少听一点!”
    “父君,如今她都成了我的姊妹雪飞飞了,她的事情怎么我就不能听了?”雪飘飘摇着雪慕寅的手臂笑着说道。
    雪慕寅的眉毛拧作两条蚯蚓一般,又故作神秘地说道:“嗯,这个姊妹是做不了多久了!保不齐改天你就要对她改称呼了!”
    “啊!真的吗?”雪飘飘张大嘴巴,故作天真的模样。接着跳到玄梦昔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小声说道:“我二叔真不错的!哈哈!”
    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玄梦昔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对雪飘飘说道:“雪飘飘,够了好吧!你就别继续掺和了!”
    雪慕寅见玄梦昔与雪飘飘二人在窃窃私语,于是也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高声朝内堂喊道:“雪儿丫头!你的酒菜都备好没有?今日我要同慕彦不醉不归!”
    雪儿听到灵啸帝君的呼唤,从内堂跳了出来:“酒菜早就备好啦!只是帝君啊,你要是真的醉了酒还敢回凌霄宫去吗?不怕帝后娘娘把你给赶出来么?”
    “雪儿丫头!你这张利嘴越来越刁滑了!”雪慕寅笑呵呵地说着,脸上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样子。
    雪儿行出内堂,见到玄梦昔与雪飘飘并肩而立,不禁好奇地说道:“咦,原来今日还有客人呢!”
    雪儿与雪飘飘乃是初次相见,之前她一直以为玄梦昔就是雪飘飘,故而今日见着真正的雪飘飘之后,她倒生出这样的误会来了。
    雪慕寅笑笑,对雪儿说道:“雪儿丫头,你不但嘴滑而且眼尖呢。”
    “公主旁边的姑娘那么大个人站在哪里,我瞧不见便是眼瞎!”雪儿瞪大眼睛对雪慕寅说道。
    “公主旁边不是姑娘,公主旁边也是公主!”雪慕寅继续笑着说。
    雪儿听雪慕寅如此一说,于是往前一步朝雪飘飘轻轻行了个礼道:“不知这位公主怎么称呼?”
    雪飘飘望着雪儿,调皮地笑着说道:“你就是父君常提到的雪儿?小丫头上次你托父君带回凌霄宫的雪花糕做的很是不错哦,今日可有做?”
    雪儿愣住了,转头望向雪慕寅不解道:“帝君,这位究竟是……”
    “你猜?”雪慕寅眨了眨眼睛,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一脉神族帝君,而似一个童心未泯的孩童。
    雪儿觉得头有些大了,挠着头又望向玄梦昔问道:“公主,这位究竟是……”
    此般情形,玄梦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雪儿了,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雪儿,而是学着雪慕寅的样子故意反问道:“嗯,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可能是……咱们灵啸的人。可帝君又说她是位公主,清舞公主和飞扬公主两位姑姑我都认识,除此之外,我们灵啸并无其他的公主了啊!”雪儿犹豫着说道:“难道……帝君!你好大的胆子啊!!这事帝后可知晓?”
    雪慕寅故作神秘地说道:“雪儿丫头,如今你可是撞见了一桩灵啸的秘辛之事了哦,嗯,如果嘴巴不严的话小心……”
    “帝君,你少来这套吓唬我!你当心我真捅到帝后那里去!”雪儿有些气愤地挥着拳头。
    雪慕彦走上前去将雪儿拉到一旁柔声说道:“好了雪儿,帝君同你开玩笑呢!这位是真正的飘飘公主呢!”
    雪儿惊讶地长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是飘飘公主?!”
    雪飘飘挺起胸脯扬了扬眉毛说道:“怎么雪儿丫头,难道我不像公主?”
    “那……那……那……她呢?!!”雪儿结结巴巴地继续指着玄梦昔问道。
    “这位也是公主啊!”雪慕寅笑着说道:“这位你叫飘飘公主也行,叫飞飞公主也行!随你喜欢!”
    “飞飞公主?飘飘公主?”雪儿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已经彻底被绕晕了。
    雪慕彦摸了摸雪儿的脑袋说道:“好啦好啦,雪儿你也不必纠结了。你从前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碍事。快去把酒菜呈上来,我与大哥难得有闲能把酒言欢一场呢!”
    听到雪慕彦这么说了,雪儿点头道:“嗯嗯,神君稍后,酒菜马上来!”说着快步回了内堂。
    这日雪慕寅兴致很高,一是因为平日里玲珑帝后看得紧,他确实难得与雪慕彦有这般把酒言欢的好时光;二是因为久不相见的爱女雪飘飘如今陪伴在身边;三是误会了玄梦昔与雪慕彦的关系,以为雪慕彦终于找到了心中所爱。
    这三点让雪慕寅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酒兴勃发地与雪慕彦一杯接住一杯。玄梦昔自知不胜酒力只是浅酌了两口,雪慕彦也晓得她不能多喝,早早让她回房歇息去了。雪飘飘倒是海量,一直陪着雪慕寅和雪慕彦二人喝酒玩闹直至日暮。
    入夜后,雪慕寅连夜赶回了凌霄宫。雪慕彦与雪飘飘皆醉意浓重地睡下了。
    天虚殿终于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
    玄梦昔却并无睡意,在白莲石台之上架起许久不弹的乌木古琴独自弹了起来。
    自从青虬回来之后,钦伏宸整日忙忙碌碌无暇来教她弹琴,她这半吊子的琴技又生疏了不少,加之今日经过了这般起起落落,让她如今心中乱得很,故而弹起琴来频频出错。
    “你这琴是故意弹成这样引我过来的?”钦伏宸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玄梦昔停住手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转身看着钦伏宸道:“你来了?你父君和母后都回去了吗?”
    玄梦昔今日弹琴并非故意为之,但她确实是一直在等着钦伏宸的到来。
    钦伏宸走上前去,轻轻将玄梦昔搂在怀里怜惜地说道:“今日我父君和母后可是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今日之事玄梦昔早有心里准备。她冒名雪飘飘在此,早就知道这假身份会有被揭穿的一天。天启帝君的反应虽然出乎她的意料,胥凤帝后虽然言辞犀利,但是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但是听到钦伏宸的这番话,玄梦昔忽然心中一酸,无端端地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委屈了。
    把头埋在钦伏宸的胸口,玄梦昔懊恼地说道:“其实吧,也算不得什么委屈,只是如今你父君和母后对我的印象似乎不是太好,以后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找机会我会同父君和母后好好解释一下的。”钦伏宸抚摸着玄梦昔如瀑般的长发,继续说道:“我早该想到母后应是看穿了你的身份的,不然怎会让我教你学琴,又怎会在学琴之时安插探子随入到天虚殿来暗中监视。”
    “暗中监视?!”玄梦昔惊讶地望着钦伏宸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胥凤帝后有派探子暗中监视我们?那如今有没有人在监视我们啊?!”说着,不禁四处张望起来。
    “不用担心,现在那探子不在。”钦伏宸扶着玄梦昔在白莲石台之上坐下来,继续说道:“你可曾记得前段日,你们天虚殿中的花草树木时而繁茂时而稀疏,后来很多花草无故地枯死了么?”
    “嗯,怎么了?这事同你母后的探子有关系?”玄梦昔问道。
    钦伏宸点头道:“不错,母后的探子名为花影,能随意附着在花草树木之上不为人所察觉。早在母后让我教你学琴之日起,每日花影都会尾随着我入道天虚殿中,然后隐在园中的花木之间进行探查。”
    “这花影为何要尾随你入到天虚殿中而不单独过来探查呢?”玄梦昔不解道。
    “因为雪儿。”钦伏宸说道。
    “雪儿?”玄梦昔表示不解,这花影同雪儿有什么关系?
    钦伏宸见玄梦昔想不明白,于是接着说道:“你有所不知,这雪儿看似身无长物,其实嗅觉非常敏锐。陌生人的气息很容易被她察觉到。花影身为一个探子,早就知晓了这一点,故而她不敢贸然入到天虚殿中,而是每次借着有其他人的气息掩盖下随入进来探查。”
    “原来如此。”玄梦昔感叹道:“你不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说着,玄梦昔颇为黯然地继续叹道:“伏宸,你说如今你父君母后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虽说今日有雪慕寅给我掩饰过去了,但是明眼人都晓得他是在故意袒护我。你父君和母后是绝然不会相信我是雪慕寅的女儿,接下来他们一定会继续调查的我身份。你说这下一步,我该如何是好呢?”
    “既然已经瞒不下去了,那么就摊牌吧。”钦伏宸眉头皱起,紧握着玄梦昔的手望着她说道:“小昔,我们一起面对。”
    “伏宸……”玄梦昔望着钦伏宸,他的眼中满是坚定,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既然逃不过,那勇敢就面对吧。
    总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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