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瞧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想要说些什么,双唇开阖着,却没有吐出一句话,只有期艾的目光。
    事到如今,路子及突然发觉自己就算看到这场景都无动于衷了,要是两年前他看到这两个人一同来给他父亲上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古井无波。
    现下他看着姚莉枝双眼下的铁青和发间的白发,觉得她就像是一株快要枯死的花,到底叫了二十几年的妈,路子及心里怎么可能不痛。
    他走上前,主动叫了人,半跪着把怀里的花放到了路进的墓前,轻声道:“爸,儿子来看你了。”
    姚莉枝不知多久没见过路子及了,时尔走后这孩子就不肯回家,偶尔过去一趟,一顿饭的功夫就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没主动问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妈。他从没埋怨过她一句,可他一直在惩罚自己,时尔没了家,他也不敢回家,那孩子丢掉了,他要不再要。
    一个是她十月怀胎孕育的,一个是她呕心沥血养大的,本以为两个人孩子情投意合,这个家就能和和美美,她本想用余生来补偿女儿,却再一次害了她。
    这个家已经七零八落,姚莉枝日日忏悔,可那又有什么用。
    她到底是错了。
    舍命都填补不了了。
    “...小路。”姚莉枝颤抖的手,想要抚上路子及的肩。
    路子及没有回头,淡淡开口:“妈,我想和我爸说会儿话。”
    姚莉枝的手到底没碰到他,被时睿稳稳地握住,他对姚莉枝摇了摇头,轻声劝道:“我们走吧。”
    天空一点点暗了下去。
    路子及膝盖已经跪的发麻,他断断续续的和父亲说了许多话,只报喜不报忧,说他即将毕业,说他一切都好,一只手撑在墓碑上。
    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他一直手扶在路进的墓碑上,冰冷的凉,目光恰好落在前方的松树林上,盘旋的飞鸟落在树顶,好像在和路子及的对视,发出呖呖的叫声。
    路子及的心陡然一颤,仓皇的逃离那个地方。
    到了门口,时睿竟然一个人在等他,见他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妈情绪不好,在车里坐着呢,你跟我去抽个烟吧。”
    墓园周遭有很多空地,两个人找了几乎个没人的地方,杂草丛生,空气里有淡淡的泥土的味道。
    时睿拿出烟盒,递给路子及一根,路子及说了句不用,掏出自己的点燃了一根。
    时睿没有勉强他,自顾自的点燃一根,待两个人都抽了几口,他才点了点烟灰,突然说道:“你妈从没有对不起你爸。”
    路子及转头看他,不言不语。
    时睿接着说:“自从嫁给路进,她就跟我断了联系,是我靠着时尔一次次的强迫她和我见面,我们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爸的事情,她那么爱路进,怎么可能愿意。后来你爸查出了癌,她才慌了神,你那个时候正在考学,她又不敢对你说,最后只能求到我这里,可人的命天注定,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和我结婚,她是为了时尔,你和时尔在一起,最高兴的是她,可她没想过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孩子,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能怪她。”
    路子及沉默着听完,突然低着头嗤笑了一声,问:“时叔叔,我没怪过她,我哪来的脸去怪她。只是...时叔叔,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过你的女儿吗?”
    路子及把烟摔在地上,双目赤红,语气越来越激烈,“你为什么不替时尔讨回一个公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接近她的初衷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狠狠地打我一顿,你怎么能不心疼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面对一连串的指责,时睿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看向路子及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几十年前的自己。
    他说:“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我为了你母亲可以什么都不要,小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而你还要熬。”
    ————
    时尔告诉皮熠安自己打算和白嘉宴试试的时候,皮熠安明显的一脸不可置信,虽然她一直极力的想要促成两个人,但当事情真的变成这样她却有点慌神,不住的问时尔,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怎么了?”时尔背靠着办公椅上,手里的笔灵活的转着圈,她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谈恋爱的吗。”
    皮熠安小脸皱巴巴的,说:“话是这么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皮熠安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天路子及的脸,想起隔着一扇门,他回头看向时尔时眼底无边的眷恋。
    她记得之前的路子及虽然也是沉默寡言,但每每她和时尔喝醉了叫人过来,他都被时尔气得手忙脚乱,那时还能瞧的出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孩,这才几年,他却像是变了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却看不出半点生气来。
    时尔纳闷的看皮熠安,开玩笑说道:“说什么说,回头你把这话在白嘉宴面前说说看,小崽子能当场哭给你看。”
    皮熠安叹了口气,时尔好起来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人也不归她管,于是凑上前撞了撞时尔的肩,抬了抬眉毛,笑说:“回头叫他请我吃顿饭啊,不然不算过关。”
    时尔自然应允。
    这一天她忙到快十点,新媒体行业,工作哪里分什么白天黑夜,她加班是常事,何况工作室里也不止她一人,给彻夜工作的人叫了外卖,时尔在一大片的“谢谢时总”声中下了楼。
    刚出大厦,时尔的眼睛就被一双手从后蒙住,那人的唇贴在她的耳垂,触感柔软、呼吸温热,说出的话却叫人啼笑皆非:“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话还没说完,时尔就笑着接道:“留下买路财?”
    这人文绉绉的道了声“非也”,紧接着就轻轻地在时尔的耳畔印下一个极其温柔的吻,用气音低喃:“要想从此过,留下一个香吻来~”
    这个白嘉宴...
    时尔反手就掐住了他的腰,趁他吃痛转身又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都几点了?”
    白嘉宴揉了揉快被时尔捏红的脸,又黏糊糊的凑上去搂时尔的腰,把下巴隔着她的发顶,旁若无人的撒娇:“我想你啊。”
    时尔也是习惯了白嘉宴这个粘人的状态,又心疼他年纪小,对他更多了一分容忍,任由他抱着自己,问:“怎么不上去等我?”
    白嘉宴送开手,一双星子似的眼眸里亮晶晶的闪着光,他是想上去找时尔的,可想起上一次主动登门的后果,怎么也不敢再来一次,闻言后无比期待的问:“可以吗?”
    时尔瞧他这个模样也晓得他为什么不敢上去了,摸了摸小孩脸上被她捏红的地方,轻叹道:“可以。”
    时隔几个月,时尔又一次带白嘉宴回了家,他委委屈屈的说现在回去宿舍肯定也关了门,时尔就算知道他是耍赖也没什么办法。
    雪茄倒是会讨巧,就算几个月没见了也还认识这个老给它买零食和罐头的金主,小跑着发出喵呜喵呜的颤音迎了上来,被白嘉宴一把捞在怀里亲了又亲。
    时尔边换鞋边微笑着看两个可人的小玩意闹腾,打从心底里觉得满足。
    两个人一只猫,在客厅的沙发里闹了一会儿,白嘉宴把时尔按在沙发的一角亲吻,大寸的液晶电视屏幕还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掩盖了唇齿交缠的黏腻声音,暮色透过未拉的窗帘映射到两个人紧贴的身上,少年人的身体充满着蓬勃的力量,把时尔的身体禁锢在自己怀里,痴迷于交换唾液的游戏,许久又舍不得松手,直到时尔的手轻推着他的胸膛抗拒。
    白嘉宴虽然松开了时尔的舌,可他的唇依旧在她五官上流连,先是舔她的唇角,吻她的鼻尖,又连绵不断的在她脸上亲着,仿佛怎么都亲不够一样,痴痴地纠缠,自愿沉迷。
    时尔觉得身边的人就像是另一只雪茄,只要得空就想要过来舔一舔她,她摸了摸白嘉宴的腰安抚着,哄劝着制止他:“好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白嘉宴哼了两声,睁开眼,看向时尔的目光里有他不熟悉的纯真的情欲,仿佛想把眼前的女人拆骨入腹,又苦恼于无从下手。
    时尔突然一伸手盖住了他的眼。
    “怎么了?”白嘉宴的声音还带着陷入情欲的沙哑,他不明白时尔在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一动不动。
    时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那双眼里的有太过绵长的情意,一时间让她觉得承受不起,下意识的就蒙了上去,想要遮住那光亮。
    她的手慢慢收回来,移到白嘉宴的头发上揉了几下,说:“睡吧,我有点儿累了。”
    白嘉宴被时尔推进了客房,她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和他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和他亲吻都有种带坏儿童的罪恶感。
    雪茄不喜欢睡在自己的小窝里,缩成一团睡在时尔的脚边,时尔的侧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正有些睡意,就听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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