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睿哥哥!”
    第二天,时睿带着姚莉枝翘课,在N大校园里看到了路进和他女朋友手牵手散步,那个姑娘明眸柳眉,笑起来的声音清脆有爽朗,怎么看都十分讨人欢喜。
    “看到了吧,路进女朋友可比你漂亮多了。”
    “......”
    “唉,你别哭啊,你最漂亮,她肯定比不上你。”
    “莉枝,别哭了好不好,时睿哥哥带你去喝糖水。”
    毕业那天,路进同时领了结婚证,那时姚莉枝已经十八岁,暗恋了路进三年,她父亲忙,委托时睿带着姚莉枝代表他去参加婚宴,姚莉枝在酒席上喝了半醉,中途终于忍受不住跑了出去,时睿紧跟着她。
    “莉枝,你就这么喜欢路进吗?他已经结婚了。”
    “可是时睿,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啊,呜呜呜,我真的喜欢他。”
    “我不行吗?”
    “......什么?”
    “莉枝,你偶尔也回头看一看我,你有多喜欢阿进,我就有多喜欢你,你跟我试一试,好不好?”
    “......时睿。”
    在酒精和情感的催化下,年轻男女的激情一触即发,当夜,两人水乳交融。
    第二天醒来,姚莉枝后悔了,为了躲避时睿,她躲到了乡下的外婆家,时睿疯了似的找人,可姚莉枝始终避而不见。
    她的例假向来不稳,经常两个月一次,那次和时睿做了之后她又吃了避孕药,所以当例假迟迟不来,她也以为是正常的,她心存侥幸,总不能一次就中。
    直到第四个月,肚子开始慢慢凸显,她害怕了,家里闹翻了天,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闭口不言。
    姚家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从小悉心教导,却不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儿会未婚先孕,去医院查,快四个月的身孕,胎儿甚至已经成型了,如果打掉,按照姚莉枝的身体状况,她以后都很难有孩子。
    只有生下来了,本来已经考上的大学也念不了了,怕被别人说闲话,姚家对外声称送孩子出国了,其实是把她关在外婆家等着生育。
    一家人早就打算好,孩子一出生就马上送走,绝不让外人知晓。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还有着一时时刻刻实挂念姚莉枝的时睿,他查清真相后马上去了姚家,说要娶姚莉枝。
    第一次,第二次,时睿都被姚玉砚打个半死,第三次,老教授松了口。
    可姚莉枝不愿意,她不要孩子,也不要时睿,她爱的仍旧是路进。
    孩子是在乡下出生的,一个孱弱的小女孩儿,姚莉枝泪眼朦胧的颤抖着,让家人把孩子抱走,她不敢看,怕看一眼就会舍不得。
    时睿抱着孩子走之前,同姚莉枝说了一句话。
    “莉枝,我会一直等你,10年,20年,无论是多久以后,我和女儿都等着你回家。”
    三年后,路进的妻子生产,没跨过那道鬼门关,只为路进留下了一个儿子,路进深受打击,因此丢掉机械工程师的工作,终日颓唐,不管幼儿,家里父母做主,为他四处聘媒。
    姚莉枝是求着姚玉砚去为她结亲的,和父亲闹了一个月,最终还是如愿以偿。
    这些过往本应该尘封在时间的长河中,腐烂到没有人发觉,可二十几年过去了,还是被人挖了个彻底。
    时尔是在第三天的中午收到这些她想知道的资料的,对方用电子文件的方式发送到她的邮箱里,尽管早有猜测,可当她看到那些过往还是忍不住的犯恶心,时尔抹了把脸,强撑着继续看下去。
    那些只有当事人知晓得细节自然早已泯灭,但是医院的数据是出不了错的。
    199x年,路进的妻子在医院诞下一名男婴,她登记的姓名是“宋佩容”,而非“姚莉枝”。
    这些还不够,为确定无疑,只有验DNA。
    时尔趁着家里没人,去时睿和姚莉枝的房间,在浴室的地漏处找到了姚莉枝的长发,当天中午,她去了一趟亲子鉴定中心,加急办理只需要一天就能出结果,工作人员通知她第二天来拿鉴定书。
    时尔需要做的,只剩下等待。
    第二天早十点钟,时尔异常冷静的接过那几页薄薄的纸,漠然的听工作人员说:“一号检材所属人和二号检材所属人,存在着99.99%的可能性为母女关系。”
    时尔看起来似乎波澜不惊,她甚至客客气气的同对方道了谢。
    有一个叫迎东子的诗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活的就是一口气。春风得意时,会有点傲气。遇到挫折时,总会先泄气,然后想着争一点硬气。
    时尔现在,大概就靠着那股气在撑着,活了二十五年,软弱了二十五年,退让了二十五年,如今,她要再这样一味的逃避下去也实在是个笑话。
    人活一口气,她要把自己的那口气,争回来。
    在清算这笔账之前,时尔打了通电话给皮熠安,两个人约在常去的清吧见面,时尔先到,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些酒,边饮边看窗外的街景。
    南城是六朝古都,即便是冬天都比别的城市多出那么一股说不清的萧瑟味儿,时尔看看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又瞧瞧络绎不绝的行人,突然觉得她这二十多年过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她费尽力气想要争取的那些东西,根本也一文不值。
    他们不想给,她也不愿意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不要就是了。
    皮熠安进门后就察觉出时尔的不对劲来,本以为是和路子及小打小闹找她开解来了,还说了句俏皮话:“这一大早的就开喝,你要当酒神呐?”
    时尔本想配合着笑一笑,可半晌她也扯不起嘴角来,说实话,她不晓得要怎么同皮熠安说这件事,这太难堪了,她没法儿开口,索性直接把鉴定书推到皮熠安面前。
    “怎么了这是?”皮熠安有些懵,她一开始还不明白时尔给她看的是什么东西,可越往下看她的脸色就越差,直到看到鉴定结果后,她已经惊的快说不出话来了,“这...这什么呀!?”
    时尔淡淡的啜了一口酒:“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你和路子及他妈怎么会...我操,你等会儿啊我还没理清楚...”
    半个小时,时尔就把几十年的事儿解释清楚了,相比较起她的冷静,皮熠安才更像是那个受害人,她气得浑身冒汗,手不停地哆嗦,想喝口水冷静一下,却连杯子都拿不稳。
    “操!”皮熠安已经急的说了不知道多少句脏话了。
    时尔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好不容易,皮熠安才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说:“时尔,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时尔看着皮熠安,那些克制已久的委屈突然被撕开了一个裂缝,拼命的往上涌着,瞬间充满了她整个身体,她痛苦的把脸埋在手心里,发出压抑的哀嚎声,眼泪从指缝中淅出,看的皮熠安想杀人。
    “我想走...我不想在留在这里了。”
    “好,我陪你。”
    别墅里正准备着路子及的生日宴,厨房里食物的香气,泛着冷光的纯银刀叉以及新鲜的还沾着露珠的白玫瑰,最后,穿着正装的路子及和他口袋里的戒指盒。
    姚莉枝紧张的为他整领结,催问时睿道:“时尔怎么还没回来呀,你打电话催一催,从早上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时睿笑道:“她说是去找皮熠安,但是我猜是去取礼物了,你不要着急,她有分寸,小路,你别紧张。”
    路子及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应了一声,可他怎么能不紧张。
    求婚是早就想好了,为了买这个戒指他花了大半的积蓄,时睿看见后都惊讶他一个学生能攒出那么多的钱。
    路子及摩一遍遍的挲着口袋里的戒指盒,在脑海中重复的排练着一会儿要说的话和要做的动作,生怕出一点差错。
    要是以前他大概还不会这么紧张,可时尔这几天的反复无常着实让他害怕了,他需要亲手把这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需要把她这个人套牢在他的身边。
    时尔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别墅前站了多久,她点燃一根烟,胡乱的抽了几口就任由它自己燃烧,从别墅里传出来的阵阵欢声笑语,昭示着这一家人有多么的幸福安乐。
    尖锐的耳鸣声再一次席卷在她的整个脑海里,时尔挺过这一阵痛苦,一步一步的,迈进这个家。
    吴妈先发现她的身影,冲着里面喊了一句:“时尔回来啦!”
    踏进门后时尔才发现客厅里的氛围是多么甜蜜,暧昧的灯光和大束的玫瑰,穿西装的路子及,连头发都打理的整整齐齐,姚莉枝和时睿站在一旁欣慰的笑着。
    路子及捧着花向她走过来,突然单膝跪下,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时尔听不见。
    她这是走近了谁的梦里?
    明明有鲜花,她却闻不到香气;明明有人在讲话,她却听不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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