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寒这话说得霸气,却并不是装逼,在燕城内,也就只有季宵寒一个人说出这种话,不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云烟一下就听懂了季宵寒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蛰伏这么久,在这个时候现身,是已经做好了从幕后走向台前的准备了?”
    季宵寒略微颔首,“恐怕,不只是从幕后走向台前这么简单。”
    季宵寒这话点到为止,但他越是如此,云烟就知道,这事恐怕比她预计的还要棘手,一个能在燕城内,让季宵寒都查不到来路的人,绝非等闲。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书你喜欢便就留着,我这里也还有许多传世巨著,你都可以拿去看,我的书房,你想来就可以来。”季宵寒浅抿了一口茶,状似随意道。
    云烟点了点头,“也好,不过单是这本《异毒志》,估计也要看一段时间了,回头我慢慢研究就好,不过眼下,我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帮个忙。”
    季宵寒瞥了云烟一眼,“在我这里,不必这么客气。”
    云烟后背默默有点恶寒,但现在她是有求于人,当即轻咳一声,开口;“我想再见宋湲一面,你一定能替我找到她对不对?”
    虽然周士农留下的东西丢了,神武计划到底是什么,她一时之间也没个头绪,但宋湲是一个关键人物,或许,她能从宋湲口中得知一些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然而,她话音落下,季宵寒的面上却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寒霜,空气瞬间冻结成冰。
    半晌后,季宵寒却只是沉声道:“你要见她做什么?”
    云烟揉了揉眉心,“也不做什么,只是,她是目前唯一一个跟周士农有关的人,周士农留下的那些资料,不也是她拿给我的,我总觉得,她不只是一个跑腿的局外人这么简单。”
    周士农留下的那些资料里,即使有她的照片,宋湲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置身事外,何况,一个刚经历丧父之痛和丧夫之痛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要把那东西交给她,所以,云烟心中很清楚,从一开始,宋湲接近她就是另有目的。
    只是,她没有点破罢了。
    季宵寒沉默了两秒,“想找到宋湲并不难,但如非必要,你不能单独去见她。”
    云烟:“啊?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
    她竟然还问得出口这种问题!
    上次就是见过宋湲之后,她险些被车撞死,这女人,是真的一点都不长记性吗?
    “连你也知道,她不是一个跑腿的局外人这么简单,上一次的车祸,难道还不明白?她身后,是沈氏,那一册资料,是沈嫣然让她送给你的。”季宵寒冷声道。
    云烟皱了皱眉,“沈嫣然让她送给我的?这不太可能啊,如果是沈嫣然让她给我的,那里面又怎么会明白把所有线索指向沈氏集团?这不是脑子有坑么?”
    是不是脑子有坑,倒是难说,但这件事,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之处,沈嫣然将那一册资料送给云烟,究竟什么目的,她是想避开云烟追查,还是想要引导云烟去追查沈氏?
    季宵寒:“沈嫣然为什么这么做,我还没查清楚,所以,你更不能单独去见宋湲。”
    这背后必定藏着一个巨大阴谋,云烟单独去见宋湲实在太危险了,上一次,云烟已经受伤,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好的,季总,不过话说回来,这宋湲跟周士农到底是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云烟手指抵着眉心,抚平眉心那一点褶皱。
    季宵寒:“是。”
    云烟直接一口血噎在嗓子眼,好半天,她才轻咳一声,“宋湲是真的不知道?”
    季宵寒:“一开始,宋湲的确不知,但周士农对她太反常了,她在怀了周士农的第一个孩子之后,就已经知道,周士农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
    云烟抿了抿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是什么?”
    季宵寒:“喜欢就喜欢了,就算那个人是自己不能喜欢的人,也无法停止,往后的日子里,两个人就是不停的折磨,在爱与恨里挣扎撕扯,最终,两败俱伤。”
    云烟:“你是说,周士农其实也是喜欢宋湲的?”
    季宵寒:“宋湲你也见过,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也是燕城有名的名媛,如果他们不是兄妹,或许,跟宋湲在一起之后,周士农也不会走上那条路,可是,这世上终究没有如果,周士农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宋启元,不论怎样,这都是他要承担的后果。”
    这世上,本来有很多事也不可能用简单的是非对错去评判的,别人的恩恩仇仇,本来也跟他们不相干。
    “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么舍得自己心爱之人受尽折磨?”云烟摇了摇头,“如果喜欢,最后还是因为所谓不得已的苦衷伤害对方,也就只是喜欢而已了。”
    季宵寒闻言,视线缓缓落在云烟身上,“嗯。”
    云烟本来只是一时感慨,却没料到季宵寒竟然给她回应了,她回望着季宵寒,削薄的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问出口。
    其实,她也想问,他现在这样,究竟是因为喜欢,还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此刻,他们两个人可以若无其事的做一个局外人去讨论宋湲跟周士农的爱恨,可他们两个人呢,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云烟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那本《异毒志》,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书房。
    季宵寒眸色深沉的注视着云烟背影,直到那人离开了书房,他这才重新垂落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云烟下楼时,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截明艳的红线,正是昨天在古巷里,季宵寒系在她手指上那一缕缘结。
    昨晚她回去之后,把这红线解了下来,却没舍得扔,就着红线,将他们结婚的戒指套了进去,戴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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