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舟刚刚阖上双目,忽然又掀开眼皮,“父侯近日忙些什么?边关不太平吗?”
    离京多日,父子二人一直没有机会面谈,诸多事情缺乏沟通,而昨夜又因为龙星图闹掰了,两个都是牛脾气的人,赌气冷战,彼此遑不相让,甚至今早上朝都没有搭伴出行!两人一前一后,差了半刻钟入宫,仍然互不搭理,直教同朝为官的诸大臣们瞠目结舌,纷纷在背后议论安国侯父子疑似反目之事!
    所以,老皇帝传召母亲,怕是除了婚事,还要过问他们的家事吧。
    管家回道:“具体情况,老奴不甚清楚,只是听侯爷提起赫连叶海,似乎与青峪关的战事有关。”
    厉砚舟登时蹙眉,近来诸事繁忙,他竟忘了这一茬儿!
    管家是看着厉砚舟长大的,主仆情份非同一般,便斗胆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我说小主子啊,父子没有隔夜仇,呆会儿侯爷回府,您可千万别置气了啊。”
    “管家伯伯,您怎么不劝父侯成全我的心意呢?世事无常,你忍心看我抱憾终生吗?”厉砚舟一听,顺势撒了几分娇,管家可是他爹的亲信,多个人支持自己,总归会增加胜算的。
    管家立刻心软,但同时也愁云满面,“小主子啊,那龙大人为人为官确实不错,但……但实在不像是个温婉贤淑知冷知热的女子啊,她怎么能服侍好小主子呢?”
    “哎呀,我是娶老婆,又不是买丫环,我干嘛需要她服侍我?”厉砚舟气晕,干脆一甩手,“行了行了,跟你说不明白,快把姜太医找过来吧。”
    “是。”
    不消片刻,姜太医提着医箱赶来,恭敬见礼:“下官参见少侯爷!”
    “免礼。”厉砚舟死气沉沉地说道,“姜太医,我一个时辰之前又昏厥了,出现盗汗、心悸、发热、畏寒等症状,且经常脉细弱,神疲乏力,腰膝酸软无力,出恭频数清长,或余沥不尽,或夜尿多,遗尿,久病咳喘,呼多吸少,气短,动则喘甚。哎,还有啊,不怕姜太医笑话,我那方面至今毫无起色,你说我是不是废了?”
    看到厉砚舟面容呈现出明显的病态,姜太医当即紧张地切上他的脉搏,检查他的舌苔!
    稍许,姜太医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十分难为地回道:“少侯爷确实有发热迹象,不过没有大碍,喝两贴药,睡一觉,就没事了。但元阳不足,温煦失职,畏寒肢冷,舌淡苔白,结合少侯爷自述症状,仍乃肾气不固与肾阳虚证。按医理,少侯爷按时服药,加之药膳调理,应该会有改善啊,怎么……”
    厉砚舟瞟了一眼姜太医,懒洋洋地打断,“你怀疑我没吃药?”
    “下官绝无此意。”姜太医赶忙否认,且道,“少侯爷按药方继续正常服药,待下官禀报皇上之后,与其他太医会诊,商量一个更好的诊疗方案。”
    厉砚舟直直盯着对方,目中深意不明,“姜太医,你私下里为严相办事,医死了几个京官,你教我如何相信你的医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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