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最妙时,若即若离中。
    ——说白雪公主与皮诺曹生活在大森林里,一日,白雪公主终于耐不住寂寞,抓住小皮的头夹在两腿之间说道:“说实话,说假话,再说实话,再说假话。。。。。。”这样说了一千遍,公主才把小皮放开。
    ——在街边,一漂亮小姐对我说:“一百元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两百元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三百元今晚你千万别把我当人,四百元我要问问你今晚要带几个人,五百元我不管你今晚带的是不是人!”
    ——一男青年在公交车上看到一美女的衣领开得很低,春光外泄,戏言道:“真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啊!”美女听后,撩起裙子说:“还有生你养你的地方!”
    ——老婆打麻将至凌晨回家,为了不扰醒丈夫,她先在客厅里脱光了衣服再进卧室,恰遇丈夫醒来,见了大怒道:“太过份了!你竟输的精光?”
    。。。。。。
    阿明和小燕没日没夜每天在手机上你来我往发黄段子信息,调情养性,乐此不疲,情热热似烈焰腾空,性浓浓如开坛香醇,只差真刀实枪干上了。
    而在荫凉的大班或丰乐歌舞厅里,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半个屁股的搭子了。
    流水该流到那里,一定会流到那里的。
    “阿明,陪我到嵊泗去不去?”这天在丰乐里跳黑舞时,小燕眼里似要喷出火来,问阿明。
    “嵊泗好像是你当过兵的地方。”阿明紧抱着她,想到同阿雪去蚌埠而成全了美事,一阵激动。
    “是的,我太喜欢也太想那里了,这么热的天,我想去那里看看,冲冲海浪。”
    “好呀,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就后天吧,我去买好到那里的长途汽车票,再从芦潮港坐船上岛去。”
    “你那个这儿不会出事吧。”
    “我说去看老班长、老战友,那会出什个事?”
    阿明兴奋了两夜,即便开车很累了,一闭上眼,便会想象与小燕一起出行的美妙——他对此已有经验。
    “该能得到的,迟早总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再是强求也没用。”他自言自语道。
    那时杭浦高速还没有造,只能走省道。出临平,经海宁、海盐、平湖,再往上海金山方向走。那一路都是平原,阡陌纵横,池塘密布,稻田已是泛黄了,林木正葱茏,村庄不时映入眼帘。这是个艳阳天,碧蓝蓝的天空轻盈盈地飘浮着几朵白云,像是在向他俩微笑;阳光照耀在窗玻璃上,随着窗外的景物变幻着斑斓的光彩,仿佛多姿多彩的人生都印留在上面了。
    小燕靠在阿明的肩膀上,或许昨夜没睡好,有些倦意,闭着眼儿从海宁打盹到了平湖,车子停下来吃中饭,她才睁开眼儿来。
    平湖西瓜素有“江南第一瓜”之美誉,饭后,他俩买了半只,叫瓜农切成片儿一吃,汁多味甜,果然名不虚传。
    “阿明,夏天所有瓜中,我最喜欢吃平湖西瓜了,你呢?”
    “我也喜欢。小时候,我阿爸就是卖水果的,平湖西瓜那时光叫‘解放瓜’,天热的时候,我姆妈就将西瓜放到篮儿里,沉到井底去,到了傍晩,吃好饭后,就拉起来切成一片片,分给兄弟们吃,一人最多两大片。那瓜儿瀴嗖嗖1,又活活甜2的,一点渣儿都没有,真的好爽口。而黑的瓜籽儿都要收起来,放在扁儿里,太阳好的时候拿出去晒,年节边儿一炒,嗑起来好香。唉!转眼都过去了,这种儿时的场景只能成回忆了。”
    “我们那时住的红楼里没有井水,放在大盆里用自来水浸的。不过,都半只的,我姆妈喂我的,大点儿起来后,我自家用瓢羹儿舀来吃。有一次,我吃了口凉风,噎住了,哗个一口,全部喷在了蹲在我脚旁边的小花猫身上,你说发靥不发靥?”
    “小时候发靥的事体真当多,说也说不光,大起来了,特别是离婚后,除出男女之间还有点发靥事儿,其它就没啥值得好回忆了。”
    车子从省道驶入小道,路儿便不那么平整了。一路颠颠簸簸到了芦潮港,就转登客轮前往嵊泗。
    嵊泗列岛在杭州湾的东面,有数百个大小岛屿组成,属今舟山市,县府在主岛泗礁山的菜园镇。小燕当兵的地方,就在这主岛一座林木茂密的山头上。
    天色渐近黄昏了,白亮亮的太阳变成火红火红了,放射出万道金光,而原先碧蓝蓝的天空也成晩霞满天了。那紫红色的云儿映照在一望无垠的波涛起伏的海面上,闪耀着点点碎金,如梦似幻一般令人陶醉。无数海鸟好像披着一件彩衣,或贴着浪涛,或在天空,飞翔着,鸣叫着,自由自在。不远处可见踏浪昂首如骏马的泗礁山了,山岛在夕晖的洒抹下,阳处金光反射绚绚烂烂,阴处暮霭飘浮朦朦胧胧。此刻,置身于海上,顿生有入蓬莱仙境之感,而所有的忧愁烦恼,也随着越来越大的海风一扫而空了。
    “阿明,想住在镇上宾馆,还是海边渔家?”一上岛,小燕问。
    “我不熟,你决定。”阿明客随主便。
    “我们要吃夜饭,镇上有海鲜夜排档,方便,先住宾馆,明晚再去渔家住,怎么样?”
    “好。小燕,我们开、开几间房?”
    “当然开两间单人房喽!”
    “开两间?嘿嘿。。。。。。”
    “好啊,你个阿明,是不是想动坏脑筋?”
    “还是节约一点钱吧,我的意思是。。。。。。”
    “坏阿明,看你急的!”
    “嘿嘿。我不坏就不跟你来了。”
    “男人都坏,你也不例外!”
    “我坏,我坏,皇帝老儿也不例外,比我更坏。”
    他俩登记上了楼,进了房间,一阵紧抱热吻后,小燕说先去吃饭。出宾馆不远转个弯是条狭小的直街,叫什么海景路,两层楼的砖木房子居多。这时天差不多黑了,老屋旧房已亮起灯来,明明亮亮的看不到尽头。小街上一溜儿几乎是小饭店,圆桌方桌大桌小桌的桌儿都放在人行道上,有不少游客在吃了,喳喳叽叽的有点闹猛。三轮车、钢丝车、自行车熙来攘往的,一派杭州七八十年代的景象。
    挑了个干净的店面,小燕点了红的虎头鱼、白的龙头鱼、圆的沙蛤、尖的黄螺,还有枸杞贻贝、海蜇头、梭子蟹等,摆了满满的一桌。小燕建议喝白酒,阿明说喝啤酒,于是小燕随着阿明的意,要了三瓶青岛啤酒。
    半圆的月亮挂在东边的屋檐之上,淡淡的云儿遮不住它的银辉,银辉洒下来,清凊亮亮的。古老的街上间或响起营运三轮车的铃声,脆脆铮铮的,添了几分夜趣。阿明他俩坐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喝着酒儿,聊着小燕当兵时的趣事儿,不时笑出声来。
    “阿明,这儿房屋几乎没啥变样,只是商店、饭店多了不少。”
    “我看就几辆军用吉普车,就没啥个车了。”
    “岛不大,也有小公交车,不像杭州,车子越来越多了,有时堵得人心慌。”
    “这儿空气比杭州好多了,海风吹过来也凉爽。”
    “老了想不想到这儿来住?”
    “山岛渔村,确实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就是不太现实。你想?”
    “也许吧。我已厌烦城里的喧闹了,即便不到这里来,也想到临安、富阳、余杭那些山沟沟里去,安安静静度度老,一旦自己照顾不了自己了,就到敬老院去。”
    “我和你差不多同没孩子一样,也只能这样了。”
    都喝得八九分了,阿明觉得车费、住宿费小燕出了,这趟出来的饭钱就归他了,一定要抢着付,小燕也没办法。
    双人间的灯光调得不明不暗,凹凸有致的玉身在红罗罗的光色下,更显得美妙无比了。稍稍打开些窗子,可以听到绵绵不断的海涛声,然而这与他俩蕴蓄多年的情感所爆发出来的欢愉之声相比,则不那么激动人心了。这一遍又一遍的欢愉之声五音无以抒其雅,六律无以谱其俗,足以叫寂寞的月娥怅然神伤,也令倜傥的星哥黯然失色。这是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气而成的下界至妙之音,所有华丽的词藻堆砌起来,也无以修饰这一“妙”字。
    “阿明,没想到,我。。。。。。嗯,真的没想到,你。。。。。。”小燕已语无伦次了。
    “十分,还是九分?”阿明还在不停地延续她的后潮。
    “十二万分!真的!阿明,早知如此,我早就、早就。。。。。。”
    “小燕,没有女人的快乐,男人再是快乐,也是自私的,不完美的。”
    “你说得没错,两情相悦,彼岸就在、就在。。。。。。两悦,而不是单悦。”
    “两人相互欢喜,倾心而欢,这是最快意的事。”
    “你说你与阿雪做这事儿,我总觉得你在吹牛皮。不过,一到夜深,还是令我心向神往。”
    “信了?”
    “信了。”
    凉爽的风儿捎带着清新的空气穿过金缕的曦辉吹进房间来,令人倍觉神畅心舒。两人起床梳洗完后,小燕便带阿明到渔船码头去——他俩要去小岛上钓鱼和看渔民拉网、起蟹笼。
    那是一条很大的木船儿,在风浪中摇呀摇摇到了一个小岛上。那岛石嶙峋,岩礁突兀,或如黑虎抱头,或如乌龙盘窝,或如野马跳涧,或如大蟒穿林,千姿百态,汹涌的海浪拍击上来,伴着哗哗的声响,迸溅出万千粒晶莹莹的玉珠儿。那重二三两的虎头鱼多得是,一放下钓饵去,很快就会上钩来,色纹斑斓,活蹦活跳的。
    渔民拉网儿起笼儿了,网儿长长的有三四百米,竹笼儿大大的,网上笼儿里有不少小鱼和大蟹。站在船头,海鸟在周围飞来飞去,吱吱地叫。放眼远处,水天空阔,海天一色,波光粼粼,岛儿点缀其间,风景甚是优美。
    太阳通红通红的,渐渐落下西山去。晩霞洒照在宽宽长长的沙滩上,黄金般的沙粒里耀闪着点点晶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海浪一潮一潮涌上沙滩来,遗下一条又一条披着多彩霞光的弧线,仿佛是天上的彩虹掉落在了这里。细软如地毯的沙滩上有不少人在踢足球,打排球,也有的在开沙滩车,拾贝捉小蟹。
    天色暗淡下来了,风浪稍大了些。阿明和小燕在海里忽如夜叉探海,忽如金龙出水,翩然上下,嬉弄着潮头,甚是欢畅。
    “阿明,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向阳游泳池游泳吗?”小燕软软地靠在了阿明的身上。
    “当然记得,我们还打水仗哩,完了以后还去运河边儿坐。”阿明从后环抱着小燕的纤腰,脸儿贴在她的酥肩上。
    “唉!这一转眼,就那么多年过去了,老起来真可怕。”
    “是呀!到那时只能在沙滩上坐坐了。”
    “生活像刚才彩霞满天多好呀!这天一黑下来,就黑茫茫的一片,叫人害怕。”
    “沧海桑田,何况人呢?”
    “所以,我们现在都在做我们的自己,是不是?”
    “快乐稍纵即逝,相悦只在一瞬间,不像浪潮,恒久不变。”
    “阿明,我已是你的人了,你还会去舞厅里找其他女人吗?”
    “我可不是定富,左一个,右一个,再说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对付。”
    两人买了些鸡翅、鸭腿、目鱼片、火腿肠什么的,在沙滩上烧烤起来。篝火一堆一堆的,熊熊的火光在海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的映红了整个沙滩,欢声笑语响彻夜空。
    “小燕,你当兵的时候常在沙滩上这样烧烤?”
    “是的。嵊泗有许多沙滩,这基湖沙滩是最大最好的,同美国的夏威夷黄金沙滩相媲美,是中国南方的北戴河。战友们在假日常聚在一起,喝酒唱歌,很开心。”
    “那些事是不是还在眼面前?”
    “是的,想忘也忘不掉。”
    两人聊着海天,夜渐渐深沉了,便手挢挢回到渔家旅馆里,脱衣共浴。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群星闪烁着迷人的眼儿。银辉静静地洒在窗外的山岗上,夏虫的鸣叫声声入耳——岛夜静谧至极。
    “阿明,我很幸福,有你!”小燕在阿明的柔抚蜜吻下,已是春水涟涟,情不能禁。
    “我也一样。以为春天过去了,不经意间它又来了。”阿明身有同感。
    “都说第二春胜过第一春,为什么?”
    “因为懂得了什么叫爱情。”
    【注释】
    1瀴嗖嗖:杭州话,有些冰冷、凉快之意。
    2活活甜:杭州话,非常甜、很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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