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闻言,忍不住淡淡道:“那倒也是,他虽然饶过王爷性命,可是我这条性命,差点就被王爷拿走。”
    皇后俏脸微微变色,说了半天,终究还是绕到这个话题上。
    说一千道一万,灜仁下毒谋害楚欢,这已经是千真万确,皇后柳眉蹙起,终是问道:“你准备如何发落灜仁?”
    楚欢苦笑道:“我也正在想着此事。”
    皇后道:“你先前在外面说过,如果不杀灜仁,就会影响西北军士气,对你有极大的影响,如此说来,你……你已经有了计较。”
    楚欢一怔,问道:“皇后都听得清楚?”
    “那是自然……!”皇后话一出口,立刻知道不妥,脸颊一热,扭过脸去,气氛顿时再次尴尬起来。
    “皇后,其实……哎,我刚刚回到通州,尚未来得及过问此事。”楚欢终是苦笑道:“如果是换做从前,我自然不会伤王爷分毫,不过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此事我也不好拍板做主,还是要和手下众将商议一番,再做发落。”
    “和他们商议?”皇后眼圈一红,“你心里比我清楚,与他们商议,能有什么好结果?他们巴不得借此机会除掉灜仁……!”
    楚欢皱起眉头,见到这美貌妇人伤心样子,他倒想开口保证,只是他更明白,对于灜仁的处置,事关重大,绝不能感情用事。
    “皇后,你先去看看王爷吧。”楚欢心有不忍,轻叹道:“我会与他们商议,尽力维护王爷……!”
    皇后有些气恼,“你若是真想抱住灜仁,谁还敢反对?你……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好人……!”也不看楚欢,却是取了一只丝帕,轻拭泪水。
    楚欢摇摇头,只能道:“我现在安排你去见王爷,至若其他,现在……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只怕自己留下来,皇后软语相求,自己心里一软,会感情用事,误了大计,不好多留,转身便要离开,皇后急忙道:“你……你等一等!”
    楚欢也没有回头,只是问道:“皇后还有何吩咐?”
    “我……我这一生很少求人。”皇后幽幽叹道:“楚欢,你……你如果能够饶恕灜仁,我……我会一辈子感激你……!”
    楚欢只是微微颔首,也不多言,出门而去。
    出了正院,楚欢心情倒是颇为复杂,想着皇后那张悲伤的美丽脸庞,摇了摇头,当下叫人过来,吩咐安排皇后与齐王相见,安排妥当,忽地想到琳琅,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急忙一路小跑去了东院。
    琳琅现在心如乱麻,又是羞臊又是气恼。
    回到屋内,她一直心神不宁,楚欢进来之时,琳琅瞧了一眼,立刻扭过脸去,丢给楚欢一个冷脸。
    楚欢关上门,厚着脸皮,笑呵呵走过去,从后面搂住琳琅,琳琅急忙挣扎,轻啐道:“你这坏东西,快放开我……!”
    楚欢却是紧紧搂住琳琅腰肢,笑嘻嘻道:“好琳琅,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相公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你……!”楚欢嬉皮笑脸的样子,让琳琅又好气又好笑,啐道:“你便这般没皮没脸,都说了不要乱来,可是你……这下子可怎么见人。”
    楚欢却是叹道:“我在路上想过,本以为都是我的错,可是细细一想,我固然有错,但最大的错却还是你。”
    琳琅恼道:“如何是我了?”
    楚欢凑近琳琅耳边,低声道:“谁让我家琳琅珠圆玉润,长得如此性感,我……我便是每天看见你,也想和我家琳琅亲热,更何况咱们这许久不曾见到,你让我如何控制住?这就好像我饿的身体都没气力,面前却摆着天下间最美味的食物,又……哎,又如何能忍受得住。”
    “你还没力气?”琳琅白了楚欢一眼,故作气恼,“我瞧你一身的气力都没地方用,你……你还说我是食物,我是什么食物?”
    楚欢嘻嘻笑道:“自然是又白又大的……!”见琳琅瞪着自己,忙道:“仙桃!”
    “仙桃?”琳琅又好气又好笑,“仙桃……仙桃又大又白?”
    楚欢却是一只手已经滑进琳琅胸前衣襟之内,一把抓住了丰硕饱满的酥胸,只是酥胸丰硕,一手难握,琳琅“嗯”地轻吟一声,扭动身体,楚欢却是抓住不放,凑近琳琅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可是……可是我怕你生气,不敢说出口。”
    “你这大色狼……!”琳琅被他抓住酥胸,身体顿时酥软,靠在他怀中,轻嗔道:“以后……以后可不许让你胡来。”
    楚欢两根手指在衣襟内轻轻挑动,琳琅俏脸之上很快就布满红潮,气息微促,扭着丰满娇躯,颤声道:“欢郎……别……!”
    “那你还生不生气?”楚欢吹着琳琅耳垂。
    琳琅身体发烫,喉咙里轻吟两声,轻嗔道:“你……你以后胡来,我……我便生气,人家……人家都没脸见人了……!”
    “那你之前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琳琅香喘吁吁,粉面桃腮,潮红一片,娇艳迷人,一只手抬起,按住楚欢在自己胸脯上挑动的手指,斜睨了楚欢一眼,“什么……什么话?”
    楚欢贼兮兮地凑到琳琅耳边,轻声道:“你说今晚会随我怎么样……!”
    琳琅脸上发烫,羞恼道:“人家很累,今晚……不,以后都不成,以后……以后也不听你的话,不说那些胡话了……!”
    楚欢指功施展,琳琅身体酥软,如何能抵挡得住楚欢的施为,俏脸绯红,娇艳欲滴,丰满的娇躯如同蛇一样扭动着,终是乞怜道:“欢郎……呜呜呜,别这样……我……我听话,我……!”
    楚欢这才收手,笑道:“这才是我家好琳琅。”
    琳琅娇嗔道:“人家……人家迟早要被你弄死……!”轻叹一口气,才压低声音道:“皇后……皇后当真在屋里吗?”
    楚欢知道这也瞒不过,“嗯”了一声。
    琳琅臊红脸,道:“以后……以后再也不能见她了……她……她是不是全都听到了?”
    “好像是。”楚欢坏坏一笑,轻声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只有她一人听见,她总不能对外宣扬吧?”摇头叹道:“真是辛苦她了,那么长时间,她一直听着……!”脑中禁不住浮现皇后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庞,还有那丰腴饱满的身段,心中却是一荡,随即觉得这实在有些流氓,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琳琅扭头看楚欢,见他脸上似笑非笑,她冰雪聪明,如何不知楚欢心思,咬着红唇,凑近楚欢耳边,轻声道:“你这坏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又有坏心思?”
    “什么坏心思?”
    “你……你是不是瞧着皇后漂亮,所以……所以对她想入非非?”琳琅媚眼如丝。
    楚欢忙道:“这话可不能瞎说,我是在想着晚上如何收拾你,没有……没有想皇后。”口中这样说,可是说也奇怪,越说不想皇后,脑中却还是有皇后的影子在闪动,心中自责:“我怎地如此龌龊,怎地对皇后生出这样古怪心思?”
    楚欢脑中浮现皇后的时候,皇后已经到了齐王所在的后院之中。
    这是一间还算得上宽敞的院子,但是院子四周,守卫森严,皇后入院之前,守在门外的兵士拦阻,好在跟随皇后过来的人告知是楚王允许,这才放皇后入内。
    院子里幽静异常,一处屋内却是点着灯火,夜风吹拂,抚起皇后腮边乌发,皇后抬手将那丝秀发撩起盘好,这才轻步走进屋内,只见到灯火之下,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小菜,桌上横七竖八躺着三四只酒壶,齐王灜仁此时靠坐在一张椅子上,两条腿搭在桌面上,交错搭在一起,不修边幅,一只手中握着一只酒壶,头上没有戴冠帽,发髻蓬松凌乱,看上去异常的颓废。
    皇后蹙起柳眉,又是伤心又是无奈,轻唤道:“灜仁!”
    灜仁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却是醉眼惺忪,双目似闭非闭,看了皇后一眼,含糊不清道:“怎么,楚欢……楚欢还派……还派女人来伺候本王?哈哈哈……算他有心,来……来本王这里,陪……陪本王喝酒……!”
    皇后见灜仁如此,又是气恼又是伤心,快步上前,灜仁见皇后过来,伸出一只手,便要将皇后抱过来,皇后却已经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灜仁的脸上,灜仁身体一翻,连人带椅子都倒在地上,手中的酒壶顿时砸碎。
    “他娘的……!”齐王大怒,挣扎着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开口便骂:“你这个贱人,不知道……不知道本王是谁?你……你竟敢对本王……对本王无礼……!”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皇后面容冷厉,厉声斥道:“你这个逆子,这副模样,谁能救得了你?”
    皇后一声厉叱,却是吓了齐王一跳,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擦了擦眼睛,盯着皇后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失声道:“母……母后!”
    “亏你还知道我是你母后。”皇后神情恼怒,可是眼眸中却满是悲伤之色,扫了桌上的酒菜,又看向齐王,齐王此时却已经跪倒在地,声音依然有些含糊不清:“儿臣……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母后千岁千岁……!”
    “住口!”皇后厉声道,齐王吓了一跳,后面的话顿时缩了回去,皇后四下里看了看,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只脸盘,走过去,脸盘里还有半盘水,似乎是给齐王洗漱之用,只是里面的水十分干净,皇后端起脸盘,走到齐王边上,也不犹豫,临头将一盘冷水从头浇了下去。
    齐王打了个冷颤,叫道:“你……你做什么?”
    “你现在清醒一些没有?”皇后将脸盘放到桌上,忧伤看着狼狈不堪的齐王,齐王本就是衣衫不整,此时一盘水倒下去,更是狼狈不堪,颓丧至极。
    齐王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脸上的水渍抹干,这才抬头,看着皇后,眼圈顿时泛红,“母后……!”
    “起来!”皇后冷着俏脸,在椅子上坐下。
    齐王挣扎起身来,被冷水一惊,倒也清醒了几分,上前两步,问道:“母后,你……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连给你收尸的人也没有。”皇后蹙眉道:“你这些日子,就是在这里饮酒度日?”
    齐王顺手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道:“不喝酒,又能做什么?楚欢那个王八蛋,将我软禁在这里,我连大门都出不去……!”
    “住口。”皇后凤目生寒,“你给他下毒,他没有杀你,只是软禁你,已经算是对你手下留情,若是……若是换做我,我……我一刀便……!”说到这里,看着齐王这般模样,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别过脸去,珠泪已经夺眶而出。
    第一八七七章 噩讯
    齐王靠在椅子上,颓然道:“母后已经见过他?”
    皇后拿出丝帕,拭了拭凤目眼角,才转过脸来,道:“你怎地那般糊涂,为何就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要对楚欢下毒手?”
    齐王也颇有些懊恼,却还是嘴硬道:“母后一直隐瞒许多秘密,如果……如果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也不会被人所骗。”
    皇后气道:“如此说来,还是我的过错?”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齐王叹了口气,身体前倾,凑近皇后,压低声音道:“母后可从楚欢口中探知,他会……他会如何处置我?”
    “你觉得他会如何处置你?”
    齐王皱起眉头,随即往后一靠,道:“他已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之前迟迟没有动手,不过是假仁假义而已,如今找到了这个由头,自然不会放过我。”
    “你若是谨慎小心,他又如何能找到由头?”皇后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再参与世事,与我远离这些纷争,可是你……可是你偏偏听不进去。”
    齐王道:“楚欢既然想杀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魔爪。”
    皇后听他语气,到了现在,竟似乎还没有意思懊悔之意,心下更是惨然,道:“我已经和他说过情,可是看来也无济于事,你……你既然到现在还没有悔悟,那也用不着我多管了。”起身来,便要离开,齐王急忙起身,抓住皇后的手腕,急道:“母后,楚欢……楚欢连你的面子也不给?”
    皇后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如此看来,你在这里心安理得,是知道我一定会来为你说情,你觉得楚欢也一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齐王此时却有些发慌,“母后,他……他当真要是杀?”
    “不是他要杀你,而是你对他下毒,此时已经传扬出去。”皇后叹道:“他就算想饶你,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难道会善罢甘休?”见齐王双眸之中终于显露出恐惧之色,摇了摇头。
    齐王瞳孔收缩,猛然间抓紧皇后的手,急道:“母后,他……他是否说过,要杀了我?”
    “他只是说要与麾下诸将商议。”皇后叹道:“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一定是要杀我……!”齐王只觉得浑身无力,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母后,他如果不想杀我,只要一句话便好,可是……可是他既然要和手下的将领商议,那就是故作姿态,那时已经存心要取我性命了。”
    皇后面无表情看着齐王,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母后,你……你要帮我……!”齐王想到楚欢已经准备对自己动手,连皇后似乎也无能为力,全身虚软,“我……我不想死……你帮我,不能让他……不能让他杀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后长叹一声,“灜仁,事到如今,你我母子的生死都掌控在楚欢手中,如果他当真已经动了杀心,我也保不住你的。”
    齐王愈发觉得希望渺茫,上前两步,扑通跪倒在地上,抱住皇后双腿,“母后,你……你一定有法子的,你……你若不救我,就没有人可以救我了。楚欢一定是想杀我,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我现在手上无兵无权,而且他打出了反秦的旗号,一定会拿我开刀……!”越想心中越是害怕,瞳孔之中满是惊怕之色。
    皇后见齐王如此,更是恼怒,厉声道:“你起来!”
    “母后,你答应我,要救我,否则……否则儿臣不起来……!”齐王只觉得如果还有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就只能依靠皇后去说服楚欢,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他就如同在大海之中即将溺亡之人,而皇后是最后一块舢板。
    “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皇后神情凄然,“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身上流有最高贵的血液吗?可是……可是你现在和那些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有何区别?身为一个男人,难道你连担当的勇气也没有?就算真的要杀你,你又害怕什么?”
    齐王颤声道:“儿臣……儿臣还这么年轻,还有……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死在楚欢手中,母后……!”
    “大好前程?”皇后叹道:“你这副样子,又有什么大好前程?”看着齐王一副胆怯模样,又是无奈又是伤心。
    齐王起身来,握着皇后手腕,道:“母后,我……我愿意和你一起归隐山林,从此再也不问世事,母后,你让……你让楚欢不要杀我,我……我从此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皇后挣开齐王的手,转身便走,齐王绝望道:“母后,你当真不要管我了?我……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杀死?”
    皇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闭上眼睛,眼角泪水再次滑落。
    楚欢与琳琅一夜温存,自然是柔情蜜意,本想着次日一早召集手下诸将商议各项事宜,琳琅正在伺候他洗漱,已经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大王,急事禀报!”
    楚欢收拾一番,出了门来,却是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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