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回往军部的飞行器上才得空打开终端,查看乌利亚发回的讯息,也就是因为这篇讯息,让他完全忘记了之前睡着录制的影像。
    这次的通讯内容比上次的还要长,开篇只用了几行的篇幅交代了自己已经和傅雷特将军会合,到达了虫渊前线的军事基地。
    正经的内容也仅限这几行,往后都是乌利亚的内心独白。
    这是我给你发的第三次通讯,今天是出发后的第十八天,飞船一共经历了五次空间跃迁,穿过了三个星系,到达了虫渊军事基地。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出任务来这里了,但却是我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想要回去,即使是连任务都还没开始。
    很多信奉无神论的士兵都会因为在这浩瀚宇宙中好似摸不到时间尾巴的航行而焦躁烦闷。
    好像人类离开地面都会产生生理上的害怕与恐惧。
    就像地球时代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漂泊的商船,一连几周甚至数月的航行在望不到边际的深蓝大海上,脚底是泛着潮湿的夹板,在海上漂泊,在暴风雨中摇曳,那种对于生与死的概念都在这漫长的旅途中被淡化,被消磨。
    曾经在枯燥的行途中,我总会望着满屏的星空银河排解这种感觉。
    沿途的恒星行星好像是一颗颗散落在黑色丝绒宇宙中的圆润珍珠,这星际就好像造物主赠予人类的礼物。很多时候我会逐渐在那美景中忘掉那种感受,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但这一次却失效了。
    我看到那银河组成蓝紫色的绸幕,想的却是,如果那蓝色更清透一些就会更像你的眼睛。
    我又看到飞船驶过几颗白色的小行星,想的却是那天宴会时坠在你耳垂泛着光泽的珍珠耳饰。
    我索性不再去看,妄想不再想起你,但我的脑子它好像不愿听我的。
    白天我为了分散注意力去机甲模拟室,但一看到操作手柄或是头盔,就能想起你训练完衬衣被浸湿还微微喘着粗气的模样。
    夜晚飞船上的人造灯光打在我衣领的皮草上,影子打在桌子上,我都能想起那天你我在地下城临湖的别墅中,你拉开窗帘后光线透进来,在你的发梢交融出毛茸茸的金色。
    甚至于我看到帝国军徽想到的都是你第一次发情期时在元帅办公室坐在我腿上隐忍却又近乎失神的样子。
    ......
    我好想见你,拥抱你,亲吻你。
    亲吻你的发梢,你的耳垂,你的睫毛,你的鼻尖,你的唇角。
    我又怎会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
    每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思念裹挟着欲望的洪流将我淹没。
    每每想到你,就像是金色的雨滴浇灌干涸的大地,雨水流过皲裂的地表,如同滚烫的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缝隙中的种子受到雨水的滋润,跳动着,痉挛着,在长久的念想与渴望中最终冲出土壤,在阳光的沐浴中微微颤抖,滴落几滴露水。
    你是那黑夜的光,光下的神明,润泽万物,福至心灵。
    如果金发神明不可亵渎,我也甘愿亲吻他的影子,换来他一次睁眼,一睹宝石般淡蓝色双瞳。
    无论做什么事都只会使想念你的思绪更加强烈,所幸我又将目光投向了你也能看到的星海。
    你知道吗,像金和铂这类重金属元素只能源自超新星爆发这种宇宙最炫丽的时刻,如果这样说的话,我送给你的那枚镶嵌着海蓝色宝石的铂金戒指用的金属曾经也是一枚星星的碎片。
    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我本天真地以为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却在一开始就失了算,原来人们口中帝国第一的男人也就只有这点能耐。
    我本来以为找到你之后我的信息素依赖症会痊愈,因为这几个月我的症状确实是在一点一点好转,但这次又是我高估了自己,只要你不在我身边一天,我的信息素依赖症就一天不会痊愈。
    当时走的匆忙,只带了一支信息素香水,每天只能省着再省着,终于撑到了飞船抵达军事基地,我只好期盼着忙起来或许可以少想你一些。
    不知道我写的这些能不能让你感受到来自遥远外空星际领域的我的思念,你给我回的两次讯息都叫我注意安全,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收到的讯息能出现几句回应的话语,让我在无法入眠又没有你的信息素的晚上多一些念想与寄托。
    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的
    凯恩·乌利亚
    兰斯洛特看着乌利亚发来的那篇通讯有些错愕,读这篇通讯时的表情也是异彩纷呈,一变再变。
    这哪里像帝国元帅一代战神的男人写出来的东西,就算是让兰斯洛特他这样从小就受过艺术熏陶的人写,他也写不出这么肉麻的情话。
    这既不像那个一直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元帅大人,也不像将真实一面展现给他的更有人情味的凯恩·乌利亚。
    他思来想去,输了又删,删了又输,回复太过正式显得有些刻板,回复太过轻松幽默,又觉得有些辜负人家。
    几番纠结怎么也想不到回复的话,并且这个场景好像上一次发通讯时也出现过。
    他算了算日子,他们俩这样一来一回,因为信号塔故障,发讯息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眼下他们俩为期两个月的赌约也已过去大半。
    他眼睛不自觉地又看向了乌利亚发来的那篇通讯。
    “你是那黑夜的光,光下的神明,润泽万物,福至心灵。”
    兰斯洛特看到这句话时,心尖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在此刻有了答案。
    原来他们俩的想法是如此的相似。
    兰斯洛特的回信并没有乌利亚那样洋洋洒洒上千字,但也比之前只回复注意安全要好很多。
    他这样回道:
    “因为你身处光明我才想要靠近,却不曾想你就是那光明本身。”
    在这篇回复的通讯发出去,不过十秒之后,兰斯洛特的终端又出现了一次震动。
    那是终端可选择的自带功能,两篇通讯同时发出,但接收时在第一篇通讯被回复后,隐藏的第二篇通讯才会跳转出来。
    这是兰斯洛特从来没有用过的功能,没想到在信号传输这么困难的现在竟还是可以成功接收到。
    看到那篇简短的通讯后,兰斯洛特的所有感官都被调动起来,好像那个男人就在他面前调笑着他方才看到通讯时窘迫的模样。
    回信时的纠结与小心翼翼还有些许的触动如今都被羞赧所占据,那篇情书中深情款款的男人也都是这条大尾巴狼装出来的。
    这篇通讯中的男人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恶劣依旧。
    “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你看到我写的情书有没有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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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像金和铂这类重金属元素只能源自超新星爆发这种宇宙最炫丽的时刻,如果这样说的话,我送给你的那枚镶嵌着海蓝宝石的铂金戒指用的金属曾经也是一枚星星的碎片。”
    这段灵感来自网络,有改动。
    原文讲的大概是,世界上原本只有氢,核聚变到铁就已经停止了,重金属元素只能由超新星爆发形成,所以如果你送给一个女孩一枚铂金戒指,那就是送给她了一片星星的碎片。
    此处也是乌利亚引用别人的话,在此做个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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