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戴在手腕上,说:“这个是我在香巴拉映光寺烧香的时候求来的,你知道是什么做的吗?”
    “哦,我猜,应该是那棵蛇心旃檀树的种子。”
    “哇!不愧是教授,一猜就中,厉害!”兰蕊一挑大拇指:“我专门让柏新问过一个僧人,僧人说那颗神树二十多年才结一次果,果子数量很少,要在树上挂8到10年才能完全成熟,成熟了也不能采摘,要等它自己落地腐烂,只剩下里面的种子。种子不能发芽,也不会腐烂,就收集起来做成佛珠,赠送给尊贵的香客。因为我是外来的,他们觉得我与众不同,所以特地送给我一串,现在我送给你,算作纪念。”
    “很罕见的东西啊,谢谢,我就不客气了。可惜,我不信佛……”
    “那有什么关系?那僧人说,这树的种子很神奇,坚硬无比,不亚于铁石,而且不怕水浸火烧,能趋吉避凶……”
    “你听他忽悠,什么不怕水浸火烧?这种子是木质的,不怕水浸倒可能,到火里就成炭了。”
    “唉唉,你管他呢,就是个纪念品。”
    我笑了:“正好,我也要送给你点东西。”
    我从裤兜掏出一个白纸包来,塞给兰蕊。
    她疑惑地打开纸包一看,就惊叫起来:“天哪,好大的绿宝石……”
    “嘘!别让耗子和大块头听见,”我说:“这个是我在光明天的极乐殿那尊大佛的头顶上捡到的,是块很罕见的大块天然祖母绿,送给你,也许能用它换点你想要的东西。”
    “天!这、这得值多少钱啊?你已经给我钱了,这个,我不能要。”
    “拿着吧,对我来说,钱什么都不是,朋友、感情是最重要的。”
    “哦……好吧,谢谢。”兰蕊笑了笑:“如果觉得姐们这里还有想头,有空到北京就来找我哈。”
    “好的,一定。”
    寒暑往来,春秋代序,转眼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里,我除了教课带学生、参加学术会议、搞文物鉴定,就是和耗子、大块头东南西北地跑着倒货、交朋友、做生意,日子过得忙碌、充实而平静。
    到了快放暑假的时候,学校里让我代表学校去北京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除了我要提交论文之外,还要替正在国外考察的马教授宣读论文。
    会议的第一天下午,正在会议室讨论一位教授上午宣读的春秋晋国青铜器研究文章,我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急忙跑到会议室外的走廊里接听。
    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因为我的生意很多,来电必接。
    “喂,您好……”
    “喂,是宇天龙教授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哦,是的,请问您……”
    “哈,宇天龙,连姐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声音立刻变了。
    我大吃一惊:“兰蕊?”
    “哈哈,终于听出来了哈!”兰蕊说:“你个没良心的,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咱们做夫妻可不止一百日吧,竟然把姐们忘得这么干净!”
    “胡说!”我吼起来:“回来之后不久我就来过北京,给你打过电话,说电话已停机;给欧韬打电话,也说停机。我还给你们学校打过电话,说你们已经毕业离校了,我上哪里找你们去?”
    “哎……哎哟喂,我忘了。回来之后我们的手机都被收走了,换了新的手机,嘻嘻,毕业以后忙着找工作,找到工作又太忙,忘了给你说了……”
    “那你还怪我?”
    “好了好了,姐们错了,你原谅一下,行不行?哎,我想见你,有急事儿。”
    “是公事还是私事?”
    “什么意思呀?”
    “如果是私事,当然应该见见;如果是公事,你就离我远点!我已经怕了,不想再死第二回了。”
    “嘻嘻,我只能说公事、私事都有,都很重要。”
    “好吧,我哪里去找你?”
    “你在哪里呢?”
    “某大学,正在开会,要开四天。”
    “几点散啊?”
    “五点半左右吧。”
    “好,五点半你在学校南门等着,我去接你哈。不见不散!”
    五点半散了会,我和一位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田副教授一路讨论着问题一路往外走,我们被安排住在校外不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
    天已经热得要命,田副教授想急着回酒店去凉快。
    走到南门口,我正和田副教授说话,一辆警车开到我们身旁,“吱”地一个急刹,副驾驶的车窗玻璃摇了下来,探出一张美女的脸:“宇天龙,上车!”
    我定睛一看,是公西兰蕊。
    可这丫头大变样了,本来瘦削而有些苍白的脸现在变成了丰满的鹅蛋脸,而且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明眸生辉,朱唇娇艳,她比以前漂亮了许多,也强壮了许多。
    一头长发在头上盘成发髻,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警服夏装,扛着两颗银星(一级警员),猛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她旁边驾驶座位上是一个年轻的警察,扛着一星(二级警员)。
    田副教授吃惊地看看警车,又看看我,说:“宇教授,您有事儿您忙,我先走一步!”说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一边拉后排车门上车一边说:“公西警官,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啊?开着警车来接朋友?别人看见还以为我犯事儿了呢!”
    “我们刚巡逻完毕,下班回去,正好顺路接着你。”
    兰蕊转头向那名年轻警员介绍:“这位,就是我去西藏时候的老公,宇天龙教授;这位,是我现在的搭档,邹俊,也是刚毕业的,我们负责这一片几条街的治安巡逻。”
    “哦哦,幸会!”我和邹俊握握手。
    “小邹,路过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停一下,我开自己的车带宇教授去吃饭。”
    “好的。”邹俊一边开车一边说:“宇教授,我可久闻大名,蕊儿姐把你们去西藏的事情给我讲了好多,我还看了欧韬警官写的小说,太精彩、太神奇了。您的武功那么厉害,我太佩服了。”
    “他们给你瞎编讲故事你也信?”
    “啊,当然信了。为什么不信呢?蕊儿姐回来就被记功、嘉奖,还被安排到部里工作,一定衔就是一级警员,这可都说明她说的是真的啊。”
    “啊?部里工作的来大街上巡逻?有这事儿?”
    “哎,您不知道啊?蕊儿姐是要当领导的,要在基层锻炼两年啊,就到了俺们局里来了呗。她下来就要求到一线,说要当刑警,局里不同意,后来就当了巡警,俺们也就成搭档了,还一起抓了好几回贼,蕊儿姐很厉害了。”
    “嘻,小邹别白话了,当什么领导,我哪里是那当领导的材料!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宇教授武功出奇地厉害,能打你二十个!”
    “你太夸张了吧?我也经常被人揍好吧?”我说:“哎,看你好像也比以前强壮了,还有肌肉了,苦练了?”
    “啊,当然,我在增重。”
    “宇教授您不知道吧?蕊儿姐可是俺们警队的健身达人,除了在警队训练就是泡健身房,还雇了健身教练,身材练得拿叫一个棒,加上颜值爆表,都成了健身房的代言了,身后一大群帅哥跟着追呢。”邹俊说。
    “这么厉害啊?”
    “喂,没那么夸张,”兰蕊说:“我接受马辉和卓佾姐的建议,发誓要把体重搞到65公斤,所以猛吃猛练,一度超过65,可后来停在64公斤上,怎么弄也上不去了,郁闷死我。”
    “已经很好了,不要勉强。这个也不是短时间能练成的。”
    警车开到一个小区门口,我和兰蕊下了车,小邹开车走了。
    我看看这小区,是一个高档花园式居民区,楼都盖得很漂亮,各种绿化植物郁郁葱葱的,小区门口还有门卫站岗。
    我吃惊地问:“你住这里?”
    “对呀,我这里有两套房子,一套2号楼,我和妈妈住,一套6号楼,给我哥哥住。他去年结婚了,我嫂子刚给我生了个小侄子。”
    “啊……你个小骗子!你给我说你们一家住在一间几十平米的廉租房里,怎么现在……你不是把我给你的那笔钱都买房了吧?也不对啊,一百万,在这样的小区也买不到两处房子……”
    “切!那一百万是姐们拿命换来的嫁妆钱,我拿去作了理财投资,现在都翻倍了,绝对不会花掉。”
    “那你这……”
    “哎哎,你先等等,我去换换衣服,开车,回来给你慢慢聊。对了,你还上去坐坐不?我家在8楼……”
    “不不,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哈,好。”兰蕊笑了一声,快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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