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韬给众人做了急救处理,然后大家收拾东西,检查从外面缴获来的武器,大家都很失望,很多枪里都是空的,有子弹也不过几发,那些混蛋的子弹袋也多半是空的,只得到了十几发步枪子弹和七八个猎枪子弹。
    “这是怎么回事?这帮混蛋怎么这么穷?就这么点儿子弹?”我气急败坏:“他们偷猎靠扔石头吗?!”
    卓佾说:“这个很好理解,刚进入冬季,正是猎杀藏羚羊的黄金季节,他们这些人肯定在这里偷猎过很长时间了,还没来得及补充,而且来得匆忙,没有带太多的子弹,他们冲锋时拼命开枪,自然把子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格列欧珠回去找了人再跟踪追过来,我们没有武器和他们对抗了。现在我们赶快走!”
    我们跟着羊头强巴顺着悬崖石壁上的栈道往下走,很快走到一段栈道上,这里不是开凿出来的,而是在石壁上打了横桩,上面铺了石板。
    我心里一动,说:“大块头,把这段栈道炸掉!”
    “为什么?”
    “防止格列欧珠他们追来,”我说:“这里下不来,他们就得绕好几天的路绕过这道山梁,那时候我们就走远了。”
    “好。”
    大块头拿出四块炸药,安上遥控雷管,等我们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一按遥控器,那段栈道被炸塌了。
    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才下到了山底部,沿着覆盖着积雪和乱石的山坡慢慢往河谷底部走,很快山坡上不见积雪了,到处是浓密的灌木从,然后就是茂密的树林和深深的荒草。
    “这里就是白狼谷了,大家小心点儿,尤其是不要随便开枪。”羊头强巴说。
    “为什么?你说见了阿普扎西的狼群不要开枪,到了这里你又说不要开枪,讲究也太多了吧?”大块头不服。
    “这里是白狼仑朱和它的狼群的地盘,它的狼群不怕枪,你要开枪它们不但不跑,还会拼命地往上扑,所以这里水草丰茂,野生动物很多,可牧民、猎人都不敢来这里放牧、打猎。”
    “靠!那只白狼那么厉害?”
    “当然。这里往西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土路,前年有一辆卡车不知道怎么走错了路,跑到那条路上,车上有三个人,车坏了停在路上修车,远处来了三只狼在那里看着他们。其中一个人不知道好歹,开枪打中了一只狼,另外两只狼就嚎叫召唤同伴,狼群来了围攻他们。他们三个人三支枪,躲在车里和狼对抗,结果弹尽粮绝,被狼咬死吃掉了。附近有两个个村民听到枪声去看情况,看到这事儿,可谁也不敢去救他们。”
    耗子说:“白狼能活多久?它能这么长久地占据这里?”
    “呵呵,这里一直有白狼啊,几百年了,好像是家族遗传一样,而且一直是狼王。”
    “狼王也世袭啊?”
    “也许吧。现在的白狼仑朱就是这里的国王,管着一百多只狼。日喀则这里两大狼群,一群是阿普扎西的狼群,主要活跃在日喀则北部;一群就是白狼仑朱的狼群,主要活动在日喀则南部的耶汝藏布河谷。每年到了冬天,阿普扎西会带着狼群南迁到萨尔、日屋附近的山谷去过冬,有时候还会跑到尼泊尔的一边去。他们经过仑朱的地盘时就会发生争斗。”
    “没有猎人去猎杀它们?”
    “唉唉,仑朱是一只神兽,个头很大,也很凶悍,很多年前有人看见它在河谷边上独自和一只大马熊搏斗,马熊比仑朱个头大,可最后被仑朱撕开了肚子死了,所以当地人对它很畏惧的,没人敢惹它,有时候猎人看见了它都不敢开枪。最主要的是,这里野兽众多,野牛、野驴、黄羊、盘羊、岩羊、獐子成群,不缺食物,所以它很少袭击人和牲畜。据说有一次四个村民在路上走,就看见白狼仑朱带着六只狼迎面走过来,四个村民都带着枪,可谁也不敢拿枪。后来他们就跪在路边上附身膜拜,感觉死到临头了。但仑朱从他们面前昂然走过去,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真象国王一样。所以,当地村民都把它当神兽,还传说它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雪山狮子的后代,谁敢去猎杀它们?”
    我们穿过密林,站在坡上远远看见河流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树木的叶子大部分都变成了金黄和暗红的颜色。
    “呜——呕——!”一阵嘹亮悠长的狼嚎从远处传来。
    正走的卓佾突然站住了,愣在那里。
    我问:“卓姐,怎么了?”
    “嘘,别说话!”她抬手制止我,一边侧耳仔细听。
    “呜——呕——!”狼嚎又一次响起,这次伴随着一些其它的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坏了,狼在传递信号,说有敌人入侵,它们在集结!”卓佾有点紧张。
    “什么?难道它们发现了我们?要进攻我们?”索麟飞心惊胆战地说:“可我们已经没有力量抵抗这么大的狼群了……”
    “不可能!”羊头强巴肯定地说:“白狼仑朱不会随便攻击人的,何况我们并没有看到附近有狼,要是有屯拉早发现了,说明狼群说的敌人不是我们。”
    “去看看!”卓佾转身往狼嚎的方向走。
    “喂喂,卓姐,你是不是累糊涂了?”耗子急急忙忙地说:“我们躲它们还来不及呢,你却要去找它们,你这是……”
    卓佾根本不听,继续走。我们无奈,只好紧紧跟着。
    走到密林的边缘,前面是一片浓密的灌木从,灌木从前方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狼,还有不少狼从别的地方跑过来。
    空地的北边一块大岩石上,赫然站着一只巨大的白狼,那只狼有一只小牛犊子那么大,一身雪白的厚厚长毛,脖子上的毛蓬松如鬣,一条卷曲的大尾巴拖在身后,它昂首挺胸地站在岩石上一动不动,威风凛凛,真有王者的风范。
    “白狼仑朱!”羊头强巴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
    “那不是一只雪獒吗?”耗子也低声说:“和我在宠物店里见到雪獒真像啊,只是它太大了……”
    “它不是獒,”卓佾说:“獒的尾巴没那么长,而且獒的耳朵是耷拉着的,它的耳朵是直竖的,它就是一只狼,只是皮毛比较厚重一点罢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空地上的狼群已经集结完毕,大概有一百三四十只。更让我们惊奇地是,在狼群的最后竟然站着一只黑色的灵缇!
    “我操!龙哥你看见了没,仑朱的狼群里有一只灵缇!”大块头用望远镜看着:“我从来没见过野生的灵缇,真是稀罕,西藏这里怎么会有野生的灵缇!”
    我说:“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只有一只,说明不是野生的,它应该是人养的,投奔了狼群而已。”
    白狼仑朱从巨石上跳下来,很从容地从狼群中走过,接着开始奔跑,狼群跟着它,呼呼隆隆往河的方向跑去。
    早晚等狼群跑得看不见了,我们才出来,跟着它们的足迹跑了足有一里多路,眼前是一条不是很宽的河流,两旁的河滩非常宽阔,基本上就是绵延无际的草甸,还有一些没有草木的地方,都是黑色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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