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爬到石壁上面去了!”九号提着枪往上看看。
    “妈的,那是什么?速度真快!”大块头端着猎枪也往上看。
    “这个,可能就是当地老百姓说的‘阎王狰’,又叫‘扁担风’,”季洪山有点心惊胆战:“据说这种东西体大如虎,生活在有悬崖陡壁的地方,善于在山崖上攀援蹿跳,凶猛无比,速度快捷如风,以前老百姓家里的牛羊经常被它咬死拖走,连山里的虎豹狼虫都不是对手,人要是在山里遇到它就像遇到活阎王,肯定没命,所以老百姓经常发誓说‘如果我说谎就让我进山遇到阎王狰’。 因为它有一条象扁担一样的大尾巴,所以又叫‘扁担风’。不过这东西非常罕见,据说十年才生一胎,难得一见的,没想在这里……”
    “不管是什么,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快走,离开这里,赶快到谷底下去!”我说着,拾起地上的行李背上,领头往来路上跑。
    一直跑到绳子那里,我们扯着绳子很快就滑到了谷底,谷底是厚厚的青草、灌木和落叶,弥漫着一股青草味儿,中间就是涧水,汹涌澎湃,游泳肯定过不去。
    大块头又拿出一条绳子,一头拴在一棵树上,另一头拴上飞爪用弩弓射向对岸的树丛,抓住了,大块头使劲扯扯绳子,说:“还是我先过去,然后大家都扯着绳子过河,一定要抓牢,一旦被水冲走就没命了。注意背好自己的装备,控制好身体平衡。”
    说着大块头就拉着绳子下了水,涧水到大块头的腰部,把他冲得摇摇晃晃,但他过去了,到了对岸,他把绳子解下来从新栓牢,然后让大家过河,耗子、九号、季洪山都过去了,我最后一个,刚下水,就听见对岸大块头他们喊叫起来:“龙哥快游,那东西来了!”
    我回头一看,就见悬崖上一个乌黑巨大的东西飞速攀援而下,身子一躬,噗地跳下地来,身子一纵就到了水边,我看清了,它的样子象一条巨大的獒犬,浑身乌黑,毛都一撮一撮地扭结在一起,竖起来,就像长了一身坚硬的三角硬刺。满嘴的长牙,四条很长的腿肌肉强壮,黑色爪子都像弯曲的钢钩,一条长而略扁的大尾巴拖在身后,样子真是狰狞可怕。
    我惊慌起来,因为在水里我抓着绳子,根本不能腾手抵抗,就拼命往对岸游,很快到了水中间。
    那东西对着我咆哮一声,看样子想要下水来追,又有点迟疑。
    “呯呯——!”对面的九号端着手枪连开了两枪,我看见那东西几乎是在枪响的同时就跳起来,身上炸出来两团红雾,显然九号打中了它,它又是“嗷”地一声狂叫,一转身蹿上了悬崖,嗖嗖几下就不见了踪影,它的攀援功夫比猿猱都灵活快速。
    我手忙脚乱地游到了对岸,上了岸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抹着脸上的水:“好悬啊!妈的,这东西够聪明的,它看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下来,单等只剩下我一个了才下来,想抓个落单的……”
    九号说:“它被打中了两枪哦,还跑了,它好厉害啊!”
    “你可能没打中要害!”我说。
    “不能吧?”季洪山说:“这位小妹妹枪法如神,怎么会没打中要害呢?”
    “我瞄着它的头开枪,可是枪一响它就跳起来了,只打中它的身体,它好灵活好机敏……”九号有点郁闷。
    我摆摆手:“不过你的枪威力不小,既是不死它肯定也受伤不轻。别管它了,天快黑了,咱们得赶快上去。”
    我们来到崖边那条裂缝跟前,看到爬上去应该没问题,于是大块头在上,我们依次鱼贯往上爬,足足爬了有20多分钟,才爬上崖边,我们主要都背着很沉的行李装备,累得手软脚麻。
    季洪山说:“咱们得赶快走,离开这里,还不知道那只阎王狰死没死,这里太危险,咱们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们都用最快的速度走,大家体力都不错,九号的体力也出乎意料的好,只是耗子有点张口气喘,一直嚷嚷要休息。
    大块头说:“活该,包里背着那么多破铜烂铁,不累死你才怪,走不动就扔掉。”
    “你说什么?”耗子说:“俺的规矩就是茶壶里下元宵——只许进不许出,好不容易捞来了岂有扔了的道理。”
    “贪财不要命的家伙。”大块头一脸的鄙视,在大块头眼里,只有钟鼎簋鬲之类的明器是好东西,其它的都是垃圾。
    很快翻过一道山梁,天已经黑下来了,前面又出现了一道弧形悬崖,往下一看,深不见底,下面传来轰隆隆的流水声。
    季洪山说:“就在这里宿营。明天顺着这道悬崖走,那边有个天然的石桥,过了石桥再过一道山岗就到‘东犄角’了。”
    季洪山找了一块离悬崖十几米远的林间空地:“就这里,在九道陵能找到个比较安全的扎营的地方可不容易,得防备山崩、山体滑坡、泥石流和山洪,还得提防毒蛇猛兽,这里高阔平坦,四面没有高的山峰和悬崖,扎营应该很安全。”
    我们扎下帐篷,撑上蚊帐,铺好塑料单子和睡袋。这种帐篷是标准四个人的,但是大块头、季洪山两个人得占三个人的地方,和耗子用一顶帐篷刚好;我和九号用一顶帐篷就比较宽敞了。
    季洪山发挥厨师的特长,到一个石头上的水坑那里把两只野鸡脱毛剥洗干净,切成块,把路上捡来的松苲掰碎了,放在锅里点上干松枝一起煮起来,很快就飘出了诱人的香气。
    我们就过来围着火堆吃饭、闲聊,大块头拿出那个军用水壶,里面装的是茅台酒,除了九号之外每人都喝了一点,都不敢多喝。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月亮升起来了,大半个月亮依旧非常明亮,照着树林的空地一片淡淡银灰。深秋时节,山里白天非常热,到了晚上却非常冷。远处不时地传来野兽的嚎叫和夜鸟的鸣叫。
    “睡吧,看来今天晚上下不了雨了,难得的好天。”我伸个懒腰说:“今天大家都累了,不过睡觉的时候都机灵点,别睡那么死。”
    我和九号进了帐篷,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换了身干的内衣,把其他的衣服晾起来,然后钻进各自的睡袋。我把短剑放在身边,九号则把一支手枪放在头边。
    “晚安!”九号说了声。
    “晚安!”我很无耻地笑着,腾出一只手伸进九号的睡袋里,在她饱满的胸前轻轻地抚摸着,柔软滑腻又有弹性:“可惜这种睡袋没有两个人的……”
    “都什么地方啊还胡思乱想哦,真色……”九号说着把我的手拿出来推开:“睡啦!”
    “臭丫头,别嘴硬,回去再上床收拾你!”我气哼哼地说。
    “哦,那以后再说吧。” 九号翻个身给我个后背。
    旁边帐篷里传来的鼾声如雷。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得一身大叫:“啊呀,来人啊!这狗娘养的咬我——!”
    象是大块头的声音。
    我和九号几乎同时坐起来,爬出睡袋,我抽出短剑冲出帐篷一看,我吓傻了。
    月光下,那只漆黑的阎王狰已经把大块头连人带睡袋从帐篷里拖了出来,大块头显然没被咬到,他从睡袋爬出来,一跳站起,那只怪物一声咆哮往前一扑,大块头一闪身,还是晚了,好像被阎王狰抓着了哪里,一声大叫再次跌倒。
    “呯——!”九号开枪了。
    “吼——!”阎王狰丢下大块头,一声怒吼,带着一股腥风箭一样向我和九号扑过来。
    “躲开!”我用力一推把九号推回帐篷里,同时右手短剑一挥,向扑过来的阎王狰削去,短剑映着月光,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阎王狰不由地往旁一闪身,从我身边冲过去。
    “嚓”地一声,阎王狰的半截尾巴被削下来。
    阎王狰被激怒了,它一声咆哮,掉过身子向我猛地一扑,我往后一跳躲开,它扑了空。我把短剑横在身前,短剑上的寒光刺目,那怪物有点惧悚,瞪着绿光炎炎的眼睛,狺狺低吼着,慢慢地向我逼过来,我只好慢慢地往后退。
    季洪山操着大刀,大块头、耗子、九号都端着枪从后面围过来,他们和我中间就是阎王狰,谁都不敢开枪,怕打着我。
    季洪山说:“宇兄弟,小心啊!”
    我慢慢退着,紧张得头发都直竖起来,却听得身后涧水轰鸣,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没有退路了。
    我慢慢躬下身子。
    阎王狰突然象炸雷一样的一声狂啸,它腾空跃起,向我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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