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端着枪,愣住了,回头看看我,我摇摇头。大块头咬咬牙,把枪扔在地上。我们身上的武器都丢下了,只有皮亚男后腰上还别着一支手枪。
    “哈哈哈!宇天龙同学,久违了啊!”一个人影从门口进来,手里提着一盏汽灯。他走进来,把汽灯的旋钮拧了拧,汽灯顿时把整个石室照得雪亮:“哎呀,从石垣岛到这里距离可不短呢,而且你们也真难找,要不是你们搞爆炸把我引到这里,我还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你们哩。哈哈……”
    “郑教授!”我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郑教授说:“我也是为了司命符而来的。现在,宇天龙,把四块司命符都给我!”他伸出手来。
    “你妈的!你别做梦了。”我大骂起来:“老子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的东西,你伸伸手就想拿走,做梦吧你!”
    “那我就只好杀了你们了!”郑教授一挥手:“准备……”
    那六个个黑衣人一齐举起了手枪,向我们逼过来。我们慢慢往后退着,又退回到刚才的进口处。
    “等等!”我大喊一声。
    我把飞飞放下,把她揽在怀里,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了,皮亚男急忙过来帮我扶着飞飞,把她慢慢放在地上。
    “飞飞,飞飞!你醒醒,醒醒啊!”我大声喊着,但是飞飞没有动静,她的呼吸在变弱。我急忙拉开她的潜水服,翻过她的身体,把她的后衣襟掀起来一看,我大惊失色:“亡灵蜘蛛”的八只脚象树枝一样已经蔓延到飞飞的体前,离合拢的距离不过一巴掌宽的距离,颜色更加鲜红。
    我大声说:“郑教授,你看见了吧?飞飞已经不行了,我们需要司命符来救命,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算我求你,让我救回飞飞,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哈哈哈,她的死活管我什么事情呢?宇天龙同学?我也需要司命符来救命啊。”郑莫非一边大笑一边拖着长腔:“告诉你吧,鄙人有心脏病,很厉害,医生说我的寿命不长,而且随时会死,没有什么治疗的好办法。我就想方设法想治愈我的病,可是我什么办法都想了,不但不管用,病还越来越重。后来你们来了,让我知道了司命符,我知道我的机会和希望来了,只要能找到司命符,把它们拼起来,我就可以百病皆消、羽化登仙、与天地齐寿。所以,我挖空心思,雇人监视你们,跟踪你们,随时了解你们的行踪,现在终于……哈哈哈。好了,宇天龙,把司命符给我!快点!”
    “放你妈的狗屁!”我几乎暴跳起来:“姓郑的,你对那拓片的释读是错的,那司命符根本不能让人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哈哈,宇天龙,你把我当傻子吗?”郑莫非又笑起来:“我的释读是错的?如果是错的,你怎么找到的司命符呢?嗯?哈哈哈……少废话,现在就给我,不然我就下令开枪,送你们上西天……”
    我站起来,从腰上结下盛着司命符的小口袋,右手举起对准那个洞口:“姓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飞飞,我的爱人,现在要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也别想得到司命符。这个洞口后面一边是台阶,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如果你不让开,我就把这个袋子扔下去,想要你就自己去捞吧。”
    “别……”郑教授大叫一声。
    就在这时侯,我突然觉得手里一轻,袋子已经被夺走,那个人一下子就到了郑教授面前,把袋子交给了他。
    “皮亚男!”我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对不起,龙哥!”皮亚男冷冷地说:“我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郑教授出钱让我一直跟着你们,把司命符搞到手,我得信守诺言。”
    “什么?”我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愣了片刻,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个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女人竟然是郑莫非派来的卧底!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后悔当初没有相信自己的感觉,后悔当初没有及时把她从队伍里踢出去,更后悔后来和她……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猛地蹲下身,回手去摸躺在地上的飞飞的脖子,空空如也,我回过头,看见皮亚男手里举着飞飞的项链,递到了姓郑的手上,原来这个贱人竟然趁刚才帮我扶飞飞的时候把项链偷过去了,我顿时一阵绝望。
    “哈哈哈哈!”郑莫非一阵狂笑。
    “你妈,我和你拼了!”我猛地跳起来,伸手去拔腰间的剑。
    “砰!”皮亚男猛地从后腰处拔出手枪朝我开了一枪,我觉得右大腿上就像重重地挨了一铁棍,接着就一阵疼痛,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站住,宇天龙!”皮亚男说:“我知道你厉害,你速度快,但是你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你要是再动我就开枪打爆你的脑袋。”
    “你废什么话?”郑莫非说:“你现在就开枪打爆他的脑袋,这是命令!”
    “等等!”我大声说:“皮亚男啊皮亚男,既然我要死了,你得让我死个明白。我现在就是他妈的不明白,你是个不错的女人,非常优秀的,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这个人渣合作和他同流合污?”
    “为什么?哈,”皮亚男用枪指着我:“我告诉你吧宇天龙,我和阿凯毕业后开了那家俱乐部,本来生意还算不错的,我们挣了不少钱,我们原打算去年结婚的。可去年阿凯出事后,治病就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到现在也没有痊愈。他不甘心,借钱投资了一大笔期货生意,结果赔了,欠了别人200多万的债。债主们上门追债,他们甚至绑架了阿凯,毒打他,要他还钱,说如果到了年底还不还钱,他们要砍了阿凯的手。我们没有钱,想把俱乐部卖掉还债。这个时候郑教授找到我……”
    “嘿嘿,说明一下,我曾经到你们学校带过艺术系的民族艺术课,我对皮亚男同学印象很深啊。”郑莫非得意地说:“我让小混混撞伤了那个魏海兰,还花钱让另外那家俱乐部歇业半个月,就是为了能让皮亚男同学加入你们啊,计策不错吧?哈哈……”
    皮亚男接着说:“郑教授答应帮我们还债,先给我们一百万,但要我们帮他做一件事情,就是加入你们,跟踪你们,随时把你们的行动向他报告,事成后再给100万。同时所有活动的费用都由他来出。宇天龙,你也得感谢郑教授,我们用的车、装备,其实都是郑教授出的钱。”
    “嘿嘿,我为了这个花了三百多万,但是,”郑莫非奸笑着举起盛司命符的口袋:“我达到了目的,值,很值。哈哈哈。皮亚男同学,你放心,等这次回去我就把剩下的那一百万给你,绝不食言。”
    “你他妈的,贱人,原来你是为了这两百万才来勾引我,和我做原来就是要取得我的信任,你这个贱货……”我破口大骂。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我为了“情”字历尽艰险,也所向披靡,可最后竟然也是栽在了“情”这个字上。
    “哼哼,”皮亚男既象是苦笑又像是冷笑:“宇天龙,从加入你们起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对我有怀疑,打心里排斥我,你甚至连具体的行动计划和目标都不肯告诉我。我知道这样下去会耽误我的事情,我必须尽快和你搞好关系。一个女人要取信于一个男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和他发生性关系。”
    她用枪一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飞飞,得意地说:“这个天真又傻蛋的丫头竟然还给我开绿灯,给我支招,让我很快达到了目的,哈!”
    皮亚男的脸突然变得寒冷如霜:“宇天龙,你把那个叫做‘做/爱’,可我根本不爱你,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一次象牲畜一样的疯狂交/配罢了。事后我真后悔,我真的很贱,我对不起阿凯。可是我爱他,我深深地爱他,为了他我可以做一切事情,甚至去死。现在你明白了吧?现在你死了也该没什么话说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一步步向我逼近,枪口指着我的头,但是她的手在发抖,似乎在犹豫,显然她还从来没面对面地杀过人,尤其是要杀一个曾经和她同生死、共患难并且几次救过她命的人,她似乎下不了手,我从她眼神里看出了胆怯。
    “哈哈哈,对,好,开枪,开枪,打死他们!”郑莫非疯狂地叫着。突然,他用手捂着胸口,接着混身上下摸索什么:“我的药,我的药,快、快……”
    皮亚男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惊异地看着郑莫非。
    旁边一个黑衣人急忙上前扶住说:“郑先生,你的药是不是放在船上了?”
    “我、我不行了,我……”郑莫非艰难地喘着粗气,突然说:“不等了,我不能等了。嘿嘿,我、我现在就要把司命符拼起来,现在就要治好我的病,我现在就要成仙……。对了,正好也让这帮笨蛋看看,看看他们找到的司命符的巨大魔力。皮亚男,先别杀他们,我要让他们看到我完成永恒的祭祀。”
    他挣扎着站直身子,哆嗦着从布口袋里掏出那三个千日袋,逐个打开,仔细看着,他把水符和火符上下对好,左手拿着;又把土符和飞飞的项链上下对好,右手拿着。然后颤抖着高高举过头顶,大声说:“伟大的司命大神啊,请你赐给我永生吧!”说着把双手慢慢向中间合拢。
    “嘶——!”两半司命符与两半司命符之间突然冒出了清白色电光,有点象电弧光的样子,嘶嘶作响,放出了刺眼的光芒。他身后那六个黑衣人都端着枪,傻愣愣地看着。
    我低声对耗子和大块头他们说:“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别看!”
    耗子、大块头、陆大鹏、四仔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经过了一系列历险,他们也都把我的话当成了命令,急忙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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