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魔咒,你们?”老巫婆有些发愣,愣了片刻,突然有嘎嘎地笑起来:“嗯嗯,或许,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但是这个女孩却不能跟你去,她身上的‘司命诅咒’随时都会发作,她会成为一个累赘……”
    飞飞站起来,走到老巫婆的身边,扑地一下跪在地上:“老婆婆,我求你,给我身上的‘司命印记’下个禁咒!”
    我吃了一惊,说:“飞飞,不要!”
    飞飞摇摇头:“我受折磨也够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和你一起去冒险,陪你走遍天涯海角。但是‘司命的诅咒’在我身上会随时发作,我决不能让这事情发生,我必须这么做,就是剩下的时间缩短一半我也在所不惜。”
    “嘎嘎嘎,小东西,你要想好,性命攸关,这可不是小孩儿戏。”老巫婆说:“我给你下了禁咒,你可就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了。”
    飞飞含着泪咬咬牙:“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我上前抱住飞飞,吻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飞飞,你放心,我一定用我的命去做成这件事,如果不能完成,我会和你一起去走黄泉路,决不让你孤单!”
    耗子在一旁看着,不敢做声。
    老巫婆在中年妇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本来不想再用这种禁咒了,但是不知怎么的,有个声音在对我说:‘给她给她!’好吧,你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跟我来。喂,你,小子也来。大宝,你等在这里。”
    我和飞飞跟着老太婆走进后面一件屋子,里面四壁点着蜡烛,迎面墙上供着许多神像。下面是一个供桌,供桌上放着贡品、糯米、清水、竹签、黄表纸、朱砂、毛笔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古古怪怪的东西,显然是一个已经布好的茅山术场子。桌前前有三个蒲团。
    老巫婆让飞飞背向供桌,跪在右边一个蒲团上。让我跪在左边的蒲团上,老巫婆拿起一把剪子,从我头上剪下一撮头发,在蜡烛上烧成灰,和在桌上的朱砂墨里。
    “小东西,你把上衣都脱了。”老巫婆命令。
    飞飞把上身的衣服脱掉了,上身完全赤-裸,在她雪白的后腰上的命门穴处有一点黄豆粒大小的红色朱砂记,样子很象一只红色的小蜘蛛,非常醒目,这是我知道的,开始我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胎记,现在才知道,这个就是“司命印记”。
    老巫婆在中年妇女的搀扶下,走到供桌前的中间蒲团上跪下,稽首瞑目,口里念念有词。她撕下一小条黄表纸,然后左手结印掐诀,右手抓起供桌上的一支笔,蘸着朱砂墨,一边念咒一边在那条黄表纸上画符,那符的图案十分复杂,她划得很慢,每画完几笔还要变换手诀,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画完。
    她把符拿起来,双手举着在蜡烛的火头上烤,嘴里的咒语一直不停,而且越念越响,声音听上去阴森恐怖,那张符在灯火上变得发红透明,可是没有燃烧,而是变得象一张完全透明的橙黄色玻璃纸;画在上面的那个鸡蛋大小、笔画复杂的圆形红色符咒变得鲜红明亮,符咒的中间是一个比黄豆略大的圆圈。
    老巫婆忽然快速转过身,一边念着经咒,一边眯着眼睛把那个符中央的圆圈对准飞飞身上的红记,快速贴了上去,同时口里大声喊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啊——!”飞飞全身一抖,发出了一声痛叫,象被火炭烫着一般。
    接着老巫婆快速揭下纸片往外一扔,那张黄表纸刚一离开她的手指就“扑”地在空中燃烧起来,接着变成了一点飞灰飘荡落地;而那个圆形的红色符咒就印在了飞飞的后背上,似乎仍在燃烧放光。老巫婆左手掐诀,右手掌对这那个的红色符咒慢慢画着圆圈,嘴里仍在不停地念咒,顺时针九圈,逆时针九圈,画完之后,符咒光芒消失,颜色暗淡下来。老巫婆慢慢收回手,长出了一口气,神情显得十分疲惫。
    我凑上去一看,符咒象一个纹身一样深入皮肤,那个红色的胎记恰好位于符咒中间那个圆圈之中,胎记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一般,竟然略微突出了皮肤,而其它皮肤仍然莹白如玉,没有任何烫伤的痕迹。
    老巫婆闭着眼睛右手不停地在掐算什么,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女孩儿,还有你,小子,你们记住,你们只有十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到了时间魔咒不除,这女孩儿就会性命不保。一旦禁咒失效,这个‘亡灵蜘蛛’就会半个时辰之内很快扩大,它的爪子就会从女孩的后背往体前伸长,等四对爪子在体前合拢,女孩的就气绝身亡,无药可救。切记切记。”
    飞飞穿好衣服,站起来:“谢谢婆婆。”
    我站起来,想走,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老婆婆,我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请教。”我说:“你说我的那位先人是拿到了司命符想据为己有,而他没有那个福分中了司命符的诅咒‘司命的惩戒’。可是我们要去找其它的三块司命符,如果找到了,当然也要把它带走,也就是要据为己有,那么我们岂不是也有可能会中上诅咒?”
    “嘎嘎,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老巫婆又笑起来:“如果你不是司命符认定的主人,只要你把它带在身上超过一个时辰,它就是会释放出一种诅咒,就是‘司命的惩戒’,这种诅咒实际上是司命符的一种自我保护办法,它会迫使持有者在幻觉中自己把司命符放回原处,而这种幻觉却不会在这个人身上消失,还会越变越可怕,以此来惩罚那个非法持有者。”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急,”老巫婆让那个中年妇女到桌案的后面,拿出了三个小黄绸布口袋,每个口袋只有巴掌大小,上面都是用红、黑两种颜色画的复杂的符咒,老巫婆接过来交给我:“给你三个千日袋,这种小口袋是茅山术用来装具有法力但又不能控制的异物神器的,所以也叫‘收魔袋’。过去茅山道士如果偶然得到了什么自己不能控制其魔力的神秘宝物,就会把它装进千日袋内,这样那宝物即使是有再大的魔力也无法释放出来,不会造成危害,直到道士找到禁制它的方法为止。但是这种袋子是有使用期限的,一旦宝物装进去,只有一千天的禁制期,如果过了时间就会失效,宝物的魔力仍然会释放出来。这时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更换新的千日袋,要么放弃那宝物。现在我给你三个,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那三块司命符,就把它们分别装上。注意,我的感觉是那三块东西是不能放在同一个袋子里的,它们有种互相吸引的力量,不知道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要切记。”
    顿了顿,老巫婆突然又笑起来:“嘎嘎嘎,哎,年轻人,我告诉你,你知道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但是世上的事情总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反过来说有一弊也必有一利。如果你们真的能找齐了四块司命符,不仅能解除这女孩儿身上的魔咒,所有参与的人还能得到一次司命的祝福,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们会事事顺心如意,这就是对你们以生命冒险的报偿。嘎嘎,但愿你们能做到。好了,你们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老巫婆一脸的疲惫。
    我和飞飞走出来,耗子上来紧张地问:“怎、怎么样?”
    “没事了,好了。”飞飞勉强笑笑。
    本来耗子还要带我们到茅山上去逛逛,但是老巫婆把禁咒下在飞飞的身上,也等于下在了我的心上,我心里沉重得要命,一点游玩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快点出发。
    我们回到耗子家里,段先生已经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糯米、朱砂、黑驴蹄子、桃木剑、画好的符咒、神水……最让我开眼的就是一把据说是段先生家里祖传的宝物“金刚伞”,是用精铁打成的薄铁片组装而成的,拧动伞柄,金属的伞面就会旋转着张开,外形和伞一样,实际上就是一面活动的金属盾牌,专门用来对付墓穴中如箭矢、飞镖、飞刀、弹丸、飞行刀轮之类的飞行暗器,反向旋转就收起来象一把普通的雨伞,结构真是非常精巧,令人惊叹不已。
    准备就绪了,我们重新出发,这次直奔云南。出发前,我在队伍所有的人面前简单地说了两句,主要内容是要大家各自提高警惕,注意安全;要有团队精神,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妄自行事,给大家造成麻烦。
    我最后说:“各位,我发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掉队,多少人去就多少人回!也希望你们能配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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