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是依然是半敞的,她敲了几下,没有回应,轻扬的音乐从门缝里流泻了出来,挡住了敲门声。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小心地推门而进,这个房间远比她的那间要大上四五倍,里面的装修也是极尽豪华。
    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见到尹洛寒的身影。她正打算转身,一个身影突然从浴室里大步走了出来,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上身赤裸着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胸膛,下身只简单围了一面宽大的沐巾。
    她倒抽了口气,连忙别过视线,急匆匆地往外走。
    “你既然来了,过来吧!”他低醇的嗓音骤然拉住了她的脚步。
    她隐约感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僵直着背不敢回头,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晚、晚餐做好了,大婶让你下去吃晚餐。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他关掉了正在播放音乐的音响,凌厉的命令语气在空旷寂静的房间犹为骇人。“过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过去几次交锋,她已经充分领教到他的手段,她也深刻地知道自己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昧地反驳他,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
    她低着头,移动脚步机械地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仅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不敢随便乱瞄,一直盯着长毛地毯上的花纹。
    “帮我擦头发。”随着一声没有温度的低语,一块白色的东西扔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了厚软的毛巾,抬眼看到他的身影已经坐在床沿上。
    她握紧了手里的毛巾,虽然知道那张床实在过于危险,但一想到惹怒他的后果,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着他褐色发丝,深邃幽暗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猛咽着口水,刚想完成手里的动作,骤然感到腰身一紧,她一下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你要干什么?我感冒了,不要碰我,会传染给你。”她心惊得头皮一阵发麻,急忙用手肘推着他强压上来的胸膛,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虽然知道他碰自己是迟早的事,但像现在这样她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本能地想要逃开,离他越远越好。
    “你说我要是把孤儿院那块地皮的租金提高两倍怎么样?”他邪恶的嗓音吐出温热的气息自耳后传来。
    她呼吸倏地一窒,莫名地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气恼地全身都在颤抖。
    “你——卑鄙!”
    “千万别试着挑战我的耐性。”他灼热的手指从她雪白的脖颈后扫向前精致的锁骨,语气里是浓浓的警告意味。“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今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必须无条件去做。你要当我的情妇,就应该时刻牢记这一点。”
    他今天一不高兴可以随意加收孤儿院的租金,明天或许又会想出更多的花招,她势单力薄,无法与他抗衡,到头来不得不向他妥协。纵然有诸多的不甘,纵然骄傲如她,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她无法开口,想要挣扎的双手逐渐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不是真实的,如此屈辱的事怎么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她无助而颤抖,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近似真实的梦境,她总会突然醒来。可是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满是泪痕的脸上,鼻腔里尽是他的气息,不断残酷地提醒着她,这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噩梦仍在继续。
    此刻,由于高烧她体温在不断上升,头脑里像是有千军万马在轰轰作响,身体如同浮在云端一样,她逐渐陷入了黑暗。
    睡梦中,她突然感觉到身体滚动了几下,随即失去重心落入了冰凉冷硬的地上,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从床上滚落下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扶着床沿爬上去。
    拉过被子正准备躺下,猝不及防地腰身被人狠狠地踢中,整个人翻身又跌落到了地上,皱着眉头,揉着被撞到的后背,疼得眼冒金星。
    “你没有资格可以睡在这张床上?出去——”醇厚的嗓音有如残暴的帝王一样冷酷无情。
    所有的瞌睡虫全部被吓跑了,全身如同坠入了寒冰的冰窖,不禁一阵发抖。低头看着自己,发现身上不着衣物,双腿间传来一阵疼痛感,慢慢回想起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他当她是应召女郎,发泄之后可以随意打发走掉?
    她强忍着屈辱和身体的乏力,天生的骄傲与冷然使她没有泄漏一丁点情绪,默默地支起手臂站起来,一一捡起地上的衣服、裤子和内衣。
    豪华水晶吊灯照射着浸润着汗水的壮硕胸膛,倚在床上的高大身影犹如恶魔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注视着她过于冷静的态度,那双深幽冰冷的黑眸划过凛凛的寒光。“记住你情妇的身份,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只能无条件配合。”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指甲刺入柔软的掌心,带来一丝疼痛,随后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直奔浴室,站在篷头下面任水肆意冲刷着身体,她拼命搓着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娇嫩的肌肤很快就红成了一片,她依然不遗余力地搓洗着,似乎想要将经历过的屈辱拼命去掉。
    从他的眼里她看到的是深深的厌恶和……仇视,她不懂,她和他在这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完全没有理由让他这样冷酷得对待她。
    假使他非常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大可以离她越远越好,又为什么单单要她成为时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的情妇呢,这样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猜不透,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今天不过是一年合约中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如此煎熬,真不知道今后漫长的三百六十四天她要如何度过。
    洗了个热水澡,高烧的症状依然没有减轻,她抚着发痛的头走出了沐室,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包感冒药,吞了两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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