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不再下雨,苏汐手里煨着暖炉,脸色疲惫。在苏府里寻了半日,总算在林子里寻到苏浅。
    冬日林子里阴森湿冷,她坐在石桌前,面前摆着几个酒壶,仍在一杯接一杯地倒着。
    苏汐走上前去,摇了摇她面前的酒壶,倏无分量,已是空了。
    她未出声,抿着唇从绿蕖手里接过裘衣,披在她单薄的身上。
    “——浅浅,别喝了,同我回去。”
    她牵过她的手,一直木然的少女这才抬头望了她一眼。
    眼神里空荡无物,像怎么也填不满,揪得她心里一紧,似被狠狠攥住。
    却见苏浅抽回了手,将她给她披的狐裘扯下,道,“我不冷。”
    苏汐咬唇,道,“苏浅,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
    她分明觉出她手上冰凉刺骨,她怎还嘴硬说她不冷……
    她又将衣服给她披上,苏浅乖乖的没再扯开,听之任之,道,“也是,谁会在意。”
    苏汐心口一疼,她这话说得也忒没良心,可她知晓此时苏浅听不进去,只好去拉她又去拿酒的手,忍道,“别喝了,浅浅,跟姐姐回去。”
    “姐姐”一词仿佛牵动了苏浅的情绪,她抬头望了一眼,伸手冷冷淡淡地推她,“走。”
    苏汐退了半步,扶在她肩头稳了稳,苏浅还在看她,空空寂寂的眸子,看得她头脑空白,什么也不知晓。
    她一手捂住苏浅的眸,咬唇道,“苏浅,你别这么看我。我没有不要你,我没有……”
    迟滞的呼吸声一重,宁静的一瞬间,仿佛打开了野兽的囚笼。
    手腕蓦地被她一拉,身体失了控,耳际“哐啷”声里,苏汐粗鲁地被她扔到桌上,酒壶全都扫倒在地。
    绿蕖惊呼一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跪得远了些,默默不出声。
    苏浅盯着她的眸中沁出血丝,问道,“你还要如何才算不要我?要我同林可儿睡到一起吗,要我同她做一场吗?要我娶她吗?苏汐,姐姐……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苏汐口口声声听她说自己心硬,可她若是真的心硬,早便将苏浅丢得远远的,何至于同她彼此折磨牵绊这样久。
    她不是不委屈的,“苏浅,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替你穿衣服的时候,你不是对她起了反应么?不是我,你不是一样也可以……”
    桌面一声闷响,苏浅一拳砸在她耳边,已是赤红了眸,笑道,“苏汐……姐姐,你以前被我摸的时候,不是一样能起反应,一样将我吞得舍生忘死,心里不甘愿,不是一样同我做得那样投入……”
    她们从来避讳着当初两人的那段慌乱,粉饰太平,惶惶终日,如今听她这样毫不留情地羞辱,苏汐唰地白了脸。
    即算她现在已将苏浅看得不同,可便是因了这样不同,所以被她说来,又是犹为刺耳。
    她倏地挣扎起来,不甘愿被她这样压在身下,眼眸红红,却怎也挣脱不得,不由低颤了声,“苏浅,你无耻……”
    苏浅压着她的手按在桌上,待她挣得气喘吁吁,才又继续问她,“你说我起反应,你可知她会点穴,我被她扯衣裳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同她纠缠的时候,你在哪里,林掖庭找我麻烦,你只知叫我住手,姐姐……你教我学武,是让我吞委屈,好让你有时间,去亲近你那些废物的表哥吗?”
    “啪——”
    苏汐气得发抖,扬手甩了她一个巴掌,怒骂一声,“混账,你浑说些什么!”
    她的委屈,她听得分明,可她怎能那样说她……
    她对林掖庭,从无半分私心,她同苏浅,如今怎会这样胡乱地互相猜忌?
    她一时软下来,瞧着苏浅脸上的红印,触目惊心。伸手抚上去,苏浅冷着眸子偏过了脸。
    她瞧她的目光那样冰冷,被掩藏在最深处的疯狂偏执肆无忌惮蔓延开来,看得她浑身血液都快凝住。
    她眉梢渲染上熟悉的暴戾,呼吸粗重。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的,姐姐,我有安心做你的妹妹,假的也好,你配合着扮演就行,可你总这样摇摆不定,既不愿意,何必再来撩拨?”
    她将苏汐挣扎起来的手压在头顶,倾身覆下,嘴唇重重碾了上去。
    “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咬开她柔软的唇瓣,低声问她,“这样吻我,是什么意思……同我说大勇者怯,你怯的什么……回府那晚抱着我睡,偷偷亲吻我,又是什么意思……苏汐,你要我发疯是么……承认你的心,当真有这么难么!”
    苏汐艰难躲避着,她讨厌死了她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讨厌死了她一次又一次强迫她。她不意她装着大头鹅心里却是门儿清,她瞧着她苦苦挣扎还要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引她一步步深陷……
    她哪里愚钝,她比她看得清楚得多,狡诈得多,诡变得多。
    她什么都知道,从头到尾,自己都是那只猎物……
    她咬着唇什么都不说,尽管红了眼眸,苏浅却只觉得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点都不想怜惜。
    她将她的手钳做一处,愈发蛮横无礼,一手强硬地扯下去,厚重的衣衫裹不住柔软的娇躯,在花瓣一样的身体上散落开来,露出大片白皙。
    成欢的意味浓重,苏汐剧烈地挣扎。
    “不要……”她低低地哭,连连摆头。
    她讨厌苏浅强迫她,她不要再同苏浅牵扯成这样的关系。
    苏浅吻上她的脖颈,炽热的嘴唇吮出鲜红的印子。
    “你要我发疯,我疯给你看……姐姐,你是我的,我不会娶任何人,你也一辈子别想逃离苏府,禁脔就禁脔吧,我会让你快活一辈子……”
    苏汐的眸子惶然一缩,双手乱挣,摇着头,两条腿儿也乱蹬起来,“不要……我不要……苏浅,我不要当禁脔……我不要……”
    苏浅的手揉过她挺翘的胸乳,划过她柔软的小腹,一手揉开她湿黏的两片花瓣,抹到她穴口一丝滑腻的蜜水。
    “你看,你说不要,还是这样为我流水……”
    她举着湿黏的手,插到她口里,逼她品尝自己,那样下流……
    泪水已糊满她的脸颊,苏汐挣扎得愈发微弱,渐渐安静下来,躺平了,喘息着不动。
    “你混蛋……苏浅,我真恨你……”
    苏浅寂着眸看她,解开衣裙,放出胯下硬挺,将她的水都抹在滚烫的元具上。
    她盯着她冷笑,“姐姐以为,我便不恨你么?”
    滚烫的温度抵在了穴口,蠢蠢欲动,灼人心神。
    苏汐闭了眼眸,脸上泪痕一道一道。
    “苏浅,我恨你……嗯……”
    她蹙着眉,忍着下体强突进来的异物感,一遍又一遍,“苏浅……我恨你……我恨你……”
    肉刃推了大半便已停下,苏汐吞得满满胀胀,艰难地喘息。
    每一次喘息,都带动一次有力的嘬吻,每一句“恨”,都像利刃划过心头。
    被封住穴道又强行冲破的腥甜此时溢涌上喉,少女猛一弯腰,一口血直喷溅在石桌上,溅上苏汐如玉的侧脸。
    喘息着,苏浅力软放开了她的手。
    以往,她总是怕被她看到受伤,每每总要遮住她的眼。
    可她今日笑得凄凉,直直盯视着苏汐。
    苏汐瘫软在桌上,手撒在两侧,盯着苏浅半晌,才抬起一只手捻过脸上被她喷溅的血,瞳孔紧缩。
    手腕轻垂,又无力掩了眸。
    “苏浅,为什么……我们总是要闹成这样……”
    她们之间,总有一个人在受伤。
    苏浅从她体内抽出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苏汐绵绵的“恨”仍萦绕在她耳边,身体里,五脏六腑仿佛都揪在一起。
    “不知道……”她睁着眼。
    她又这般了,她又不管不顾她的恐惧,将她蛮横占有了……
    她们做不成情人了,也做不回姐妹了。
    苏浅摇晃着退了半步,面色惨白,哆哆嗦嗦伸了手。
    “就这样吧,我累了。我们分开吧。”
    太累了,汐汐……
    她伸手最后一次替她整理衣物,抬袖擦去她脸颊上的血和泪,颤抖着说道,“明日我就走,我们不要再见了。”
    苏汐白着脸,低头轻轻拉住她的袖子,“去哪。”
    苏浅扯开她,“去哪都好,没有你,去哪都一样。苏汐,我要定了你,此心不悔。我不想再同你玩这假装的游戏,我不缺姐姐,只缺一个苏汐,此生为她生,为她死……没有苏汐,就没有苏浅。”
    她系好了苏汐的衣服,才开始系自己的裙子。
    可她真的太累了,手指来来回回,狼狈得可笑。
    苏汐颊上还挂着一滴清泪,沉默着伸出手,替她系着裙子。一张口,呵出冬日里的清冷的细细白汽。
    她们之间的沉默,由来让人窒息。
    苏汐扯唇勉强笑了笑,良久,缓缓开了口。
    “苏浅,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苏浅心如刀绞,可已至如此境地,她也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不吭声,苏汐就替她系着裙子,轻声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最讨厌你,莽莽撞撞,什么都没搞明白,也不曾试探我对你的态度,就强要了我的身子,我什么都没反应,什么都没准备,就同自己的亲妹妹搅和在一起……”
    她系好了裙子,抱着膝坐在桌边,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埋下头去,神色安静。
    “最讨厌你,明明知晓自己在我心中有多重要,还要一次次拿自己威胁我、逼迫我,同我讲什么狗屁不通的理论,将我自小拘宥的信条蛮横地搅个粉碎……我不明白,你也是我教的,为什么会同我这么不一样?”
    她微侧着脸,青丝垂在脸侧,寂冷的昏光里,看上去温顺又疑惑。
    “最讨厌你,在我面前装着乖巧,可每回见着我就似要生吞了我一般,生怕我不知晓你的情意,丝毫也不懂掩饰,也不怕吓着我……后来掩饰着,却又演得那样拙劣,不看我,可一双眼里满满的全是委屈……”
    “最讨厌你,每回都在我要动摇的时候暴露本性,让我寒心。崔巍山我来找你,忧你生死,苏浅,你说两句好话哄哄我不会么,字字句句,全是指责我介意世俗偏见,强迫于我,我那样痛也不肯停下,还要与我强行结契……”
    “你不了解我么,你这样倔的性子是从哪里来的你不知道么……枉你考了个探花,脑子里却整日只想着将我拽上床榻……”
    她咬了咬唇,抱紧了膝盖,眼圈发红。
    “最最讨厌,你什么都搞不清楚状况就来问责于我,我昨夜同可儿饮酒,说你不会娶她,让她离开,你今晨打架,我来追你只是被可儿抢下,我今夜来寻你,是想同你说,不要再想可儿的事了,我不要你娶别人,也没打算让你娶别人,苏浅,连林掖庭都听出来'培养感情'不过是我拒绝的托词,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她收了抱着膝盖的手,踩在石凳上,慢慢下桌站起来,理了理衣襟褶皱,侧转着背过身。
    “吻你是因为想你,我怯的从来都是失去你,回府那晚抱着你睡,因为你装睡还不肯撒手,冷得我只能钻你被窝,亲吻你,是因为心疼你爱你。”
    “明明事情已这样明朗,却总是还会被搅得一塌糊涂。没有苏汐,就没有苏浅,为我生为我死,却转眼就要离开我,此心不悔,可你说你累了……”
    她红着眼抿了下唇,“你走吧,情话谁不会说,苏汐这辈子只有一个苏浅,苏浅走了苏汐也没了,谁不会……你走吧,你这样笨还总想着装聪明,我也挺累的……”
    苏汐抬脚就要走,步子迈不动,是又被她颤着手拉住。
    “姐姐……”
    苏汐红着眼冷笑,去扯她的手,“别叫我姐姐,你不缺姐姐。”
    “苏汐!”
    苏汐死死咬着嘴,去掰她怎么也掰不开的手,“你别叫,我心肠硬得很,再叫也软不了……”
    苏浅拦腰将她抱住,箍着她不许她走。
    苏汐挣扎得剧烈,发丝都扯乱了,毫无形象,像个泼妇。
    她从无一次挣得过她,气得狠了,直拿脚踹她小腿肚子,“你走啊,苏浅,你快些走,你不缺姐姐,我还不缺妹妹呢……宫里还有个九皇女叫我姐姐呢,等我操办完小浣的婚事,我就进宫去,我走了一个妹妹,我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又一个……谁缺你这一个!”
    苏浅默默任她踢着,不大不小的劲儿,跟给她挠痒痒似的,就是抱着她不撒手。她如今连风度也不要了,可见是气得多狠,听她越说越无章法,越说越不像话,苏浅心里气闷着,却也只敢憋着,不敢触她霉头。
    等她踢得累了,再将她转过来,小脸上全是糊的泪,红着眼圈抽抽噎噎,“苏浅,谁稀罕你……”
    苏浅狠狠低头去吻她,她失了力,躲过片刻就躲不开,被她摄住了唇,拳头在她胸口捶打着,没一会儿就乖顺地将她攀住。
    她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让人恨得牙痒,又爱得要命。
    苏浅松开她的唇,她还恋恋不舍地咬在她唇瓣上喘息,眼尾坠泪。
    苏浅吸着她的唇珠不放,绕着圈儿地细舔,哄得她身子直颤,“稀罕吗?汐汐……”
    苏汐的心里猫抓似的痒,张了唇勾她进来,咬着她的舌尖,犹自嘴硬,“没什么好稀罕……唔……”
    苏浅抱着她又往石桌上走,将她放在桌面上,压着她吻。
    苏汐偏了脖颈,她就又覆上去咬,鲜红的印子还没散去,转眼又添了新的。
    她咬了咬苏汐的衣襟,轻轻扯动,苏汐推开她的头喘息。
    苏浅便又停下来,啃着她的脖颈,声音低得断断续续,“得你一句爱……怎么会这样难呢,汐汐。”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低着头撑着她的肩,忍着泪,“那你又要我怎么办呢,浅浅,我们相爱,本就是那样艰难的一件事……”
    “乱伦”这两个字,一开始,就是捅在她心上的刀啊。
    苏浅依在她的肩头舔吻,舌尖勾卷,幼兽一般无声地安抚着她。苏汐仰头勾着她的肩,红着眼眸看她,一手撑在身后。
    她没再反抗,衣襟轻易被苏浅咬着扯开。
    苏浅抬头舐去她的泪,不再强迫,轻声询问她,“愿意吗?”
    苏汐闭了闭眸,苏浅的吻就落在她的睫上。
    鸦青的袖子被一点点攥紧,苏汐低着头受着她滚落的吻,问她,“还走吗?”
    苏浅拉起她的手,让她摸到衣襟下赤裸的胸口,低声说,“把你给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柔软的胸乳下一颗心平稳又悸动地跳着,一下下,传到掌心。
    苏汐的心口也同她一起跳动起来。
    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呵出的白汽慢慢弥散在襟口敞露出的肌肤里。灰蒙的白汽雾开她朦胧的眉眼,微撇着的娇红粉靥。
    “快些,我冷。”
    掌心下的心跳倏地躁动起来,温度滚滚灼到身体深处。
    她却又似反悔一般伸手抵住苏浅倾来的身子,在苏浅一点点再次沉冷下来的面容里轻颤出声,咬唇道,“我不要在这里……会被撞见……唔……”
    她彻底软下了身,被苏浅疯了一般揉进骨子里,抬手轻打几下,细细地攀上她的腰,低低补上那句答案。
    ——给你。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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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炖肉!
    (对不起对不起,我忍不住就要来来回回地改,迟了迟了,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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