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冷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耍无赖,美目流转,白皙的小手用袖口擦了擦怀里的牌位,娇俏的小脸藏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蔑视。
    “当初知道沈老爷子收我爹爹的人是不多,但不能代表没有。”她声音脆脆的,娇软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魄力。
    她生得十分小巧精致,身材也极为纤瘦,一双水亮亮的眸子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明明只要稍微一示弱,掉几滴眼泪,便能轻易获得众人的同情心。
    但小丫头却没有,她腰板挺得直直的,娇小的身躯向外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清秀的眉眼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心。
    她站在那里,被众人围着,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女孩子,恐怕早就怯了场,而她却摆出了一副不怕别人议论的样子,人越多,她便越淡定。
    阎聂将折扇收回手中,狭长的桃花眸静静地看着那小丫头器宇轩昂的小模样,唇角轻勾,俊秀的脸庞染上了几抹欣赏的味道。
    殊不知,他的那几抹欣赏,全被站在二楼露台的沈青婷收进了眼底,不由得地抓紧了围裙的边缘,看向小丫头的目光满是厌怒。
    她比那小丫头认识阎聂的时间可要长得多,可阎聂却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小狐媚子!
    沈青婷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平日里骂人都不会骂,可今日却被嫉妒心逼得在心里叫骂起来。
    尽管小丫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阎聂一眼,甚至好像都不知道他在场。但沈青婷却把阎聂对她的欣赏,看作是她有意蛊惑。
    楼下酒楼门口,沈父嗤笑一声,弯腰做出哄小孩的姿态,语气中满满的讽刺:“哎哟,你可真是吓坏老夫了,那么请你把证人找……”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远处有一道明亮的女声传入了众人二楼。
    “二姑娘!人接来了!”
    众人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夏竹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缓缓走了过来。
    老人的头发全白了,清瘦得能看见脸上的颧骨,瞧着有几丝病态。
    夏竹推着他走到门口时,围观群众不禁让出了一条道,供他们通过。
    沈父看清来者的模样,身形一滞,脸上的张扬顿时收敛了许多。
    老人瞅了瞅小丫头怀里的牌位,再瞧了瞧小丫头的长相,苍老的容颜瞬间有些动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嗓音沙哑:“你……你是荼大厨家的二闺女?”
    小丫头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干脆利索:“回李伯伯的话,小女正是荼玉田的二闺女荼知萌。”
    她话一出,老人扶着轮椅的把手,上身用力,顺势向前一倒。
    扑通一声。
    他挣脱了轮椅,跪在了小丫头面前。
    众人谁也没料到老人会有此举,纷纷诧异了一番,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这人好像是沈家之前的管账李二林,在沈家做了好些年呢。”
    “对对对,我也记得他,只不过三年前沈老爷子一去世,他好像就走了。”
    “可他为什么给那丫头下跪啊?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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