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醒高兴了还没半个小时,人一闲下来,空虚和无聊立刻席卷而来。
    百里昦渊走前给她留了不少干粮,还说了什么菜放在什么地方,叮嘱她在家好好写话本,不要忘记练习防身术。
    可是人一走,偌大的房瞬间安静下来,白小醒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竹屋里静悄悄的,附近也没人家,唯有圈养的小鸡小鸭冲着她叫,可惜她不懂禽类语言,大眼瞪小眼,听了个寂寞。
    最令人害怕的当属夜晚。晚上白小醒一个人在房里沐浴都疑神疑鬼的,茅房离屋子那么远,让她晚上去上茅房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白小醒不得不谨慎安排自己喝水的时间,避免天黑上床后还会起夜。
    白天的时候,白小醒就做点简单的饭菜应付了事,不是素面就是煎饼,甚是怀念百里昦渊精湛的厨艺。
    说起来,便宜师父武艺高强与否她不知道,这厨艺是真没的挑,煎炒烧炖烤,就没有他不会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不想当武林高手的厨子不是个好厨子”吗?
    白小醒坐在草纸前,常常一坐大半天,愣是没写出多少内容,她心心念念百里昦渊做的美味饭菜,在纸上画了一个大饼,对“饼”充饥。
    师父才走了两天,至少还有五六天才回来呢,这日子可咋过呀……不行了,她明天说什么都要去镇上打打牙祭,就算脚底起水泡她也要去!
    白小醒可等不了,第二天天蒙蒙亮便起床收拾出门,左思右想,临走前还是揣上了红鸠。
    有了上次步行的经验,白小醒穿着轻便的衣服,又换了双舒适的鞋慢慢走,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才到镇门口。
    在路边摆摊的面点包子铺吃了肉包和清粥,白小醒先去找了刘掌柜,托推说家中有事,延迟五日再来。刘掌柜心情不错,一口应下。
    从书斋出来,白小醒沿着张灯结彩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她个子小,走在人群中不显眼,正好能看到往来行人的衣着配饰。
    有的人衣服鲜亮,有的人腰上佩戴了不止一块玉佩,有的人说话还带着外地的口音,显然都是远道而来赏花的。
    商铺门口摆着各种和花有关的物件,有卖干花香囊的,有卖鲜花饼的,还有卖画,卖画糖的。
    和她想的差不多,赏花节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白小醒花两文钱买了一个牡丹花形状的糖人,正舍不得吃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围观者的欢呼喝彩,白小醒闻声凑了过去。
    此处围观者众多,里三层外三层,把道路占了大半,白小醒勉强从侧边挤了进去。
    空地前面堆了几十坛酒,中间放了两个壶,还有两个人站在不远处往里投箭,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另一个穿着光滑丝绸裁剪的衣裳,似乎在比谁投进得多。
    白小醒粗略数了数,除了地上的,两只壶里各有五支箭,看来是打成了平手。
    投壶的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扔出手中最后一支箭,众目睽睽之下,唯有一支箭投进了壶中。
    围观者放声大笑,富贵公子哥被拂了面子,转身要走,那粗布麻衣的汉子忙拦下他,送了一坛桃花酒给他。
    有意思,游玩的人比输了还能拎一坛酒走,不知道赢了会有什么奖励?
    白小醒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问:“哎,你知道这个怎么玩吗?”
    “摊主说一两银子买十支箭,和他比投壶,只要赢过他便返十两银子,若是输了,便送一坛桃花陈酿。”
    原来是这样。
    白小醒觉得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好听,抬头正眼打量这人。
    说话的少年正是十四五的年纪,玉树临风,气质儒雅,他头戴玉冠,着脂白色暗纹长衫,腰带上还配了大颗的玉石,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站在他旁边的朋友同样一身华服,兴高采烈地说:“苏弟,要不咋们也玩玩?”
    白小醒往后一瞅,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服饰大同小异,似乎是他们的仆从。
    姓“苏”的少年捏了捏手里的折扇,想了想,道:“那便试试,反正无伤大雅。”
    摊主正在问是否还有人愿意一试高下,两个华服少年从仆从的手中拿过银两,抛给摊主,道:“我们兄弟二人愿意一试。”
    摊主大叔微微一笑:“好,您二位谁先来?”
    轻挑一些的少年甩了甩头发,边撩袖子边说:“我先来!”
    白小醒吃着糖人,和其他围观的老百姓一样,睁大了眼睛安静看戏。
    先上阵的少年疑心摊主耍诈,要求跟他换个位置投壶,摊主大叔依了。
    然而出师不利,接连三支箭少年都空,大叔则中了两只,顿时少年的气焰消了三分。
    白小醒偷笑,心想:人家老板可是靠着投壶这门手艺吃饭的,怎么会轻易被人赢了去。这两个公子哥,加上刚才输的那个,三个铁憨憨上杆子给人送钱,这些有钱人的钱还真是好赚啊。
    苏姓少年不大关心好兄弟的比试,倒是身旁灵动的少女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拱了拱手,道:“姑娘,在下苏铁,不知能否告诉在下你的名字?”
    “我?”白小醒指了指自己,道,“我叫白小醒,你有事儿吗?”
    苏铁眉头微皱,道:“姑娘姓白?”
    白小醒不明所以,问:“是啊,有问题吗?”
    苏铁的神情渐渐恢复了自然,道:“没什么,是在下失仪了。”
    这个叫苏铁的小帅哥奇奇怪怪的……白小醒不想理他,扭头看比赛。
    第七支箭投完,轻挑少年只中了两支,瞅了眼旁边插着五支箭的壶,压力倍增。
    就算摊主剩下三支箭全空,他全中,也不过打成平手。
    大少爷脾气上来,他把箭一扔,恼怒道:“不玩了,不玩了!苏弟,换你来!”
    围观者在旁唏嘘,朋友一脸铁青地走回来,苏铁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和摊主比试。
    苏铁年纪虽小,但是颇有风度,让摊主先投。
    摊主手头正热,一投,正中。
    苏铁捋了捋箭羽,拉住衣袖抬手轻轻一投,也是正中壶口。
    两人一前一后,皆是五投五中,紧张刺激的氛围吸引了更多路过的行人,不少孩童骑在大人肩上看热闹。
    第六投,摊主稍微偏了半寸,苏铁则稳稳投进,暂时领先。
    众人齐呼,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干得好,苏弟!”
    白小醒看傻子一样看身旁手舞足蹈的轻挑少年,正考虑要不要离他远点。
    摊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今日碰上一个投壶能手,丝毫大意不得。
    第七投,苏铁失误,看起来倒像是故意的,摊主虽然投进,心里却更加紧张。
    最后三投,苏铁全中,摊主失了最后一支,惜败。
    “苏弟,我就知道你能行!”
    轻挑少年放声大笑,上前拍了拍苏铁的背,活像自己赢了一样。
    苏铁微微一点头,道:“承让了。”
    摊主抹掉汗水,拉耸着双肩道:“是我输了……”
    赢了游戏自然是高兴的,苏铁和朋友相视一笑,用扇子按住摊主掏荷包的手,道:“赔钱就不必了,多送我们两坛好酒吧。”
    这么多人看着,摊主的心里七上八下,道:“这,不合规矩吧?”
    苏铁取过他手中的荷包,从中倒出十两银子,又一一装了回去,还给摊主。
    “这十两银子你已经给我了,我用这十两银子买你的酒,可好?”
    摊主一听,自然是做梦都笑醒了,鲜少碰见如此宽宏大度的富家公子。
    白小醒咋舌,默默咬糖人。
    本以为这两个都是人傻钱多,没想到这个叫苏铁的情商还挺高,他这么做不仅给摊主留了面子,还堵住了吃瓜群众的悠悠之口,为自己留下美名,一箭三雕。看不出来,年纪不大,段位倒不低。
    轻挑少年张罗着仆从搬酒,白小醒觉得无趣,悄悄退出人群,再去别的地方玩。
    刚挤出人堆,就有个眼熟的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苏铁笑道:“姑娘是镇上的人吧,可知镇上哪家酒楼的饭菜好?”
    白小醒踮起脚尖,伸手朝远处一指。镇上装修最豪华的就属那家“杨柳阁”,好不好吃她不知道,但东西一定是最贵的。
    从人群中绕出来的轻挑少年向白小醒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疑惑地说:“苏弟,那不是我……”
    苏铁举起扇子阻止了他继续说,低头对白小醒道:“我和柳兄途经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如姑娘带我们去用午膳。作为回报,姑娘想吃什么我请。”
    带个路就能白嫖一顿好吃的,这条件让白小醒有点心动,她跃跃欲试,问:“当真?”
    苏铁谦谦一笑,道:“在下没有戏弄姑娘的理由。”
    手里还剩一小半的糖人瞬间不香了,白小醒应下此事。
    路过轻挑少年身旁时,她故意学苏铁的样子,问:“公子姓柳?”
    那人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州城柳之舟正是小爷。”
    白小醒白了他一眼,淡淡回了个“哦”。
    搞不懂这小屁孩神气什么,就算姓柳,难不成这柳州城就是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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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不在的第三天,有人想他吗?
    q23.猜一猜苏铁和柳之舟谁是男三?
    a.苏铁
    b.柳之舟
    c.都不是
    d.男二呢?男二呢?男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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