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断?你大张旗鼓的猜谜招亲,却暗地里把正确答案告诉给县太爷的儿子,让他顺利成为你傻女儿的夫婿,用这种卑鄙的方法与县太爷攀上亲家,这也是要公断吗?”名流冷笑着彻底说出了实情:“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你以为搭上了县太爷就万事大吉了吗?想法太简单了,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解,整个布局我们都已经看透了,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买卖砸了吗?再说,你看看这李万基,堂堂县令的公子,竟然大字不识,看到他就能想到他爹是个东西,李千基同样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这个县令还是当初花了三万两银子买了的,只可惜这绥宁县地少人稀,没有什么大产业,当了三年知县除了王寡妇谋杀亲夫案,和王寡妇睡了一宿沾点便宜外,其余一点油水都没有,就连当初买官那三万两银子的本金都没捞回来,看看,连儿子读书钱都没有,现在咱们这位县令大人红着眼睛等着捞油水呢,而这批丝绸,成本一万五千两,现在专卖的话轻轻松松能卖出一万年,如果说和县令大人五五分账,你觉得他会要这白花花的银子,还是要一个傻儿媳妇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黄员外,就连刘李佤等人也愣住了,没想到和其中还有这么多辛密,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位名流王健宇以及那些明枪好躲黄员外的贼人,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势力和背景,为什么敢如此横行无忌。既掌握了事主的一举一动,又了解官方的内幕,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勒索,购买官员……
    原本好好的一件事相亲活动,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了。
    356 人心险恶
    原本好好的一件相亲活动,而且还是大过年的,却没想到引出了这么多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黑恶势力强取豪夺,敲诈商人。奸诈商人设陷阱攀附官员。贪官污吏买官卖官,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这都是已经发生的,即将发生的是官匪勾结,霸占民财。
    就在这么一间酒楼,两个人说话,感觉很平常,却说出了自古以来的社会弊病,黑恶势力横行,商人逐利,奸诈狡猾,官员腐败,以权谋私。
    无论前世今生,这些事情对刘李佤来讲都见怪不怪了,可是对小皇帝和公主姐姐而言,他们每天听到的消息都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恶人被廉洁奉公,一心为百姓办实事的官员抓尽了,商人赚得大部分钱交税和回馈社会了,财政收入连创新高,农业年年大丰收,工业月月传喜讯,即使遇到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也在领导的带领下战胜了灾难,看到了大爱无疆。
    上下五千年的光荣传统,这些近乎神话科幻的消息用奏折的方式告诉给皇帝,用新闻联播的方式告诉给百姓。
    黄员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就怕县令大人在他的计划成功之前被对方收买,如今那批价值一万五千两的丝绸,如果想要一万两出手的话,肯定会有大批买家抢着要,到时候贼人和县令平分,这无本买卖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一纸判决,将丝绸判给贼人就可以。
    此时此刻,名流王健宇趾高气昂,一副吃定了他的摸样,黄员外在彻底服软前,不死心的看了看身边的李万基,整个过程他都没敢吭过声,即便知道黄小姐的智力有问题,还一个劲的偷看,丝毫都没在意此时紧张的气氛,都说他贪花好色,这分明是色迷心窍嘛。看来他除了不识字之外,智商也高不到哪去。
    名楼优哉游哉的敲击着桌面,反正已经说开了,他也不在乎暴露他贼人同伙的身份,只是眼神偶尔瞥向刘李佤,有点员工向老板邀功的意思。
    不过刘李佤没心思关注他,而是盯着小皇帝,今天小皇帝又一次体会了民间疾苦,真是商人高一尺,黑社会高一丈,但最终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为了利益,他们可谓费劲了心思,较劲了脑汁,勾心斗角不亚于朝堂之上的党争啊。
    可是,商人有钱,官员有势,黑社会有力,他们三方勾心斗角还可以,顶多算是狗咬狗,可如果他们团结在一起将目标放在百姓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皇帝紧咬牙关,眯着眼睛,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酝酿着灭世之威。可就在这时,率先发火的却是黄员外,他一步步的计划全部被对手看在眼里,可谓全盘落空,此时他也明白了,输就输在情报不准确,作为一个商人,肯定没有黑社会将衙门和县官的情况摸得更清楚,毕竟他们经常要与衙门打交道,而黄员外以最中规中矩的方法布局,不是直接朝县官下手,而是从他身边人开始渗透,但没想到,这李万基是个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的主儿,而且在县官眼里,这废物儿子远远没有真金白银的魅力大。
    这一仗彻底败了,黄员外彻底撕掉了虚伪的面具,面目狰狞的怒吼:“滚,你快给我滚,你们这些强取豪夺的地痞无赖,官匪勾结的混蛋,我就不信这清平盛世,朗朗乾坤,能任你们胡作非为,我要告上抚台衙门,或者去京城告御状!”
    黄员外歇斯底里的咆哮,商人看起来风光,比寻常人富有,但在权力和势力面前,钱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惹祸的根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像寻常百姓一样,需要朝廷,需要法律来保护。
    此时黄员外真的有点被逼疯了的感觉,连上京城告御状都吼出来了,但那名流依然淡定的说:“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最近城外闹匪患,听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万贯家财还有这漂亮的女儿感如何是好啊!”
    威胁!这就是吃果果的威胁,黄员外气的七窍生烟,但却无可奈何,如果现在与他起冲突,此刻就得倒霉,看名流外表流里流气,但那一双拳头如斗大,黄员外连一下都禁不起。
    “哼!”名流也不想和他多废话,冷哼一声站起身,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这可都是为了员外你好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免灾还能交个朋友,可这条阳关道你要不走,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名流惋惜的咂咂嘴,又大有深意的看了刘李佤一眼,大摇大摆的转身走了,作为黑社会,作为敲诈犯,能做到如此嚣张的地步可见其背后的势力之强大。
    他走后,一肚子委屈和怒气的黄员外狠狠的骂了一句很脏的话,看着身边还在没心没肺偷瞄黄小姐的李万基,以及傻笑连连的黄小姐,更是气上加气,狠狠骂道:“滚,都给我滚!”
    一听这话,小德子不干了,这分明是把他们也骂进去了,堂堂皇帝陛下,公主殿下,岂是他小小商贾可以辱骂的,当即拿出那太监总管的派头,捏着兰花指就要骂街,不过却被公主殿下拦住了,她第一个站起身,一言不发拉起小皇帝转身就走,黄员外无力的抬眼看了看,没有任何言语,他此时已经被气昏了头,在对方强大的威势下彻底屈服了,费尽心力的做局却被人几句话就毁于一旦,他更不会相信萍水相逢的几个人能帮上他。
    公主姐姐带领着一行人出了酒楼,还没到门口,小皇帝心头压抑的怒气忍不住要喷发了,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还美滋滋的猜谜答题为自己的智商证明呢,却不想只是人家安排的一个局,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在人家的局中竟然连棋子都不如,而且,眼前发生的事情,与平日里他看到奏章上所写,大臣口中所说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的消息截然相反,他不仅看到了人心的险恶,还看到了官场的腐败,恶势力的横行,作为皇帝他责无旁贷。
    “赃官恶人,统统该死,杀,杀无赦!”小皇帝咬牙切齿的颁布了他登基以来,第一个自己做主的圣旨!
    357 论贪
    稀里哗啦一阵大响,高档酒楼天字号房内的所有瓷器全部被摔个稀烂,雷霆震怒中的小皇帝意犹未尽,脸色狰狞,口中发出近乎嗜血猛兽般的嘶吼:“杀,赃官恶霸统统该杀,诛其全族!”
    小德子在旁边小心翼翼额伺候着,感受着皇帝的霸气,体验男人的阳刚。而公主姐姐和皇姐夫则坐在一边,面无表情也不言语,看着小皇帝发怒,他就是个受了委屈耍脾气的孩子,骂街,砸东西,可冷静下来之后,又显得有些迷茫,他喃喃的问公主殿下道:“姐姐,你掌管全国的情报网,你告诉我,我们东宁到底有多好这样的赃官恶霸,一县之父母官,竟然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官位是花钱买来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监管天下的都察院不知道吗?管理官员的吏部不知道吗?还是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都是官官相卫的赃官?”
    听了小皇帝的问话,公主姐姐很欣慰的笑了,再一次看到了小皇帝的成熟,他嘴上喊着杀人灭族,但始终保持着冷静,把脾气发出来那是本能,把脾气压回去就是本事。而且,作为一个皇帝,不能由着自己性子乱来,还要有由点看面的大局观,举一反三的思维能力。
    可公主姐姐还没来得及夸奖他,皇姐夫忽然不阴不阳的开口道:“贪,多欲而不知满足也。斩不断欲望,永远杀不绝贪念。官若贪,毁法纪,人若贪,乱纲常,国若贪,起战端,你仔细想想,这贪之一字,在每个人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存在,怎能斩尽杀绝呢?”
    小皇帝听完一下子愣住了,公主姐姐也等着刘李佤,每次听他讲大道理都有一种震撼性,
    小皇帝也知道刘李佤说的在理,默不作声的沉吟半晌,额头都快想破了,最后还是朝刘李佤抱拳道:“请先生解惑。”
    刘李佤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真有点老学究的意思,但更像是卖关子,公主姐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还装看不见,公主姐姐无奈,靠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感觉好像体内的阴毒要发作,你快给他讲解,然后帮我解毒。”
    嗯?刘李佤的眼睛顿时如灯泡乍亮,看着公主姐姐红晕的脸蛋,羞答答的摸样,他立刻精神了,连珠炮似地开口道:“人人心中都有贪念,斩不断诛不灭,只能将贪念和欲望引导上正途。自古至今为什么有那么多两袖清风,人人称颂的好官?他们心中同样有贪念和欲望,不过他们贪慕的是千古相传的清名和口碑。多少百姓,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代人守着一亩三分地却甘之如饴,那是因为他们说贪恋的就是靠双手创造价值的那份成就与喜悦。所以说,贪念人人都有,若不想让贪念引起混乱,就要用引导的方式将人们心中的贪念化成正确的价值观。”
    小皇帝和公主姐姐听得似懂非懂,但越是仔细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不过这件事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的,人的价值观是需要长时间的培养和引导的。只可惜这年月通讯不发达,不然家家户户都有电视,天天看看东宁国新闻联播,保证人人都和谐。
    “请教先生。”小皇帝沉默许久,又开口问道:“这绥宁县县官,乃是大字不识的白丁,买来的官位,贪赃枉法,可还有引导的价值,是否该处决?还有那些与赃官勾结,敲诈黄员外的恶人,是否还有引导改造的必要?”
    “我觉得很有必要。”刘李佤眼睛看着羞答答的公主姐姐,声音越发的急促:“刚才我们所听的,不过都是片面之词,绥宁县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连看都没看到,怎么能随意下定论呢?还有,黄员外说丝绸是他从南方购买的,在城外被恶人强行侵占,可他自己又无凭无据,谁能保证不是他想要侵占人家的丝绸呢?还有那名流王健宇,看似流里流气,但却没有伤人害人之举,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能凭表面的浅见而下判断,如果要想解决,最好亲自参与其中,深入了解之后再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判断,以及最妥当的解决方法,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了吧?好,现在公主殿下还有些疑惑需要我单独解答,你们先出去吧!”
    刘李佤是东宁建国一来,甚至整个上下五千年历史中,第一个不耐烦的摆手驱赶皇帝的人。而小皇帝李明宇也是第一个被人赶出房间的皇帝,这俩人创造了历史。
    小皇帝带着太监走后,就剩下公主和驸马了,看着娇滴滴的公主姐姐坐在床头,脸上红霞密布,眼中柔情似水,看得刘李佤眼中冒火,舌头打结,神兵复苏,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窜到床头,紧挨着公主姐姐坐下,就像洞房中要为新婚妻子掀盖头似地。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意识都清醒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这位可是堂堂一国,握有实权的长公主啊,弄了她以后可就算高干家属了。刘李佤情绪有些激动,公主姐姐明显也有些紧张,紧张的她主动拉住刘李佤的手,深情款款的说了一句:“我肚子疼!”
    这句简单的话语就像一盆两人从刘李佤头上直浇下来,拔凉拔凉的凉透心,凉过之后又在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暖意,让他顿时收起了色心,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是公主,是他的伴侣,还是一位准妈妈,已经孕育了新生命,而作为一个具备一定妇科,产科知识的现代人,刘李佤深切的知道,在妊娠初期,特别是前三个月是最忌讳同房的,当然后几个月也最要慎重,特别是即将临盆的时候,不然,等小宝宝生下来直接把爸爸拽过去,用小手戳着你脑袋问:“我这么戳你疼不疼……”
    刘李佤下意识的揉了揉脑门,他可不想被孩子戳,他连忙收拾情绪,立刻从色狼变成了温柔的丈夫和慈祥的父亲的嘴脸,轻轻柔柔的将公主姐姐扶倒而不是推倒,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又是打热水躺脚,最后钻进被窝,吹了蜡烛,帷帐中传来了刘李佤轻柔的声音:“睡吧,我给你讲故事,将一个传奇美男陈世美的故事……”
    358 感动
    刘李佤和公主姐姐第一次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同床共枕,尽管不是洞房花烛,但仍然让刘李佤觉得幸运,兴奋和幸福。
    他两世为人,虽然不是光棍,却也从来没有组建过家庭。有道是,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他活了两辈子,竟耍流氓了。
    不过这次却不同了,由于一个小生命的孕育,一下变成了三口之家,尽管没有拜堂婚约,但事实胜过一切形式。
    感受着相同血脉的脉动,让刘李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有种落地生根的感觉。不但生根了,而且还发了芽,为了开枝散叶,所以他要给公主姐姐讲述一代美男陈世美的故事。
    只可惜,刘李佤这嘴,虽然舌灿莲花,讲故事有很高的造诣,但他喜欢添油加醋,也就是灌水,前面讲的那叫一个精彩,陈世美与公主凄美又浪漫的爱情故事,讲的可歌可泣又甜美温馨,公主姐姐还以为是在说她和刘李佤,听得如痴如醉,好不容易刘李佤做好了铺垫,准备讲述陈世美其实家中有正妻秦香莲,并有一双儿女的时候,人家公主姐姐已经睡着了……
    刘李佤无语了,本来是一个苦情故事,想要趁机和公主姐姐坦白,结果人家当成爱情故事听了,最关键的没说出来,悲催呀,只希望东宁国没有娶公主不能娶别的女人的硬性规定。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说,早就公主姐姐每天派人监视他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了如指掌了。白天打武丽娘pp,晚上和秦婉儿,流云玩脱得快游戏,后半夜躺在棺材里睡觉,让清音小萝莉在旁边唱摇篮曲……
    公主姐姐若不是孕育了新生命,哪会这么好说话,但以后具体会怎样,谁知道呢?
    公主姐姐枕着他的臂弯,刘李佤抚着那孕育小生命的神圣之地,两人睡了祥和有安宁的一觉,第二天起来,公主姐姐从肚兜里拽出了刘李佤的手,自己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他的腹部,大腿根被某硬物顶的生疼……
    孕妇有些犯懒,本想在床上温馨一番,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只听小德子那独特的声音传来:“皇……公子,您慢点,慢点,先吃了饭再去吧!”
    “闭嘴。”小皇帝声音急切:“昨天姐姐的先生不是说了,凡是不能看片面,只有深入了解,通过自己所见所闻再加以分析才是真相嘛。我这就要去衙门,看看那县令到底是不是大字不识的白丁,要看看那些恶人是否与他有勾结,要看清那批丝绸到底是谁的,还要找出那买官卖官的狗奴才,不管后台是谁,只要有证据,哪怕整饬官场,也要抓出这些毒瘤。”
    这充满霸气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刘李佤正安抚着不见血不归还的神兵,听了他们的对话,微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年轻的领导干部总是心怀远大抱负,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愿望是美好的,想法是值得称赞的……”
    “可现实是残酷的。”公主姐姐连忙起身,整理好衣服,险些抻到她孕育小生命的肚子,但已经顾不上了,急匆匆就要往外走,边走边道:“他刚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朝堂内部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决不能让他贸然行事。”
    “切,他是皇帝,皇帝是什么,就是他做什么事儿都是为国为民,说什么话都是最高指示,要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整个东宁都是他一个人的,谁不服,敢说三道四,砍他脑袋,灭他九族,霸占他家所有女性亲属!”刘李佤冷笑着说道。
    公主姐姐没好气的斜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发牢骚,早上无论男人女人都是最冲动的时候,如果得不到满足脾气肯定会暴躁,一天都没有好心情。
    可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他耍脾气顶多自己憋气,可小皇帝若是耍起脾气,后果不堪设想啊。小小绥宁县令蝼蚁一般,但他既然能够买卖官职,这说明他上面有人呐,若是深究,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儿,若是真追到最上层,可能会引发朝野动荡,打破平衡,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小皇帝。
    而且,两大敌对国家在东宁内部都有各自的间谍势力,有的甚至身居高位,一不小心如果成全了他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公主姐姐穿戴整齐要出门,看刘李佤还在床上耍赖,她微笑着问他:“我现在要去追他们,你说我是坐颠簸的马车,还是自己跑步去追呢?”
    刘李佤翻身而起,连忙主动搀扶起公主殿下,不想驸马,倒像是当牛做马。她一心护着小舅子,但刘李佤得护着他们娘俩呀!
    在酒楼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粥,不为自己为孩子,如此伟大的理由公主姐姐再着急也不敢违背,随手刘李佤给她叫了一顶轿子,轿夫又公主姐姐的贴身保镖亲自担任,不用他们保护,只为轿子稳当,而原本心急火燎的公主姐姐也瞬间平静下来,享受着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包围着。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仅仅是东宁的公主,不仅仅是皇帝的姐姐了,更是一个妻子,一个准妈妈,以前一门心思的为朝廷,为弟弟,现在要分心给丈夫,给孩子了。
    公主姐姐被感动了,而感动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不一定是生死关头的舍命相救,也不一定是艰难困苦时的患难与共,就像刘李佤和公主姐姐这样,冷的时候你为她暖暖手,睡觉前为她垫高枕头,用心的对待身边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是带来最真的感动。
    小轿子在刘李佤的监督下,慢条斯理的行在街道上,颤巍巍的,根本不想在赶时间,反而像是闲逛,轿中的公主姐姐哭笑不得的都快睡着了,心中担心小皇帝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甚至血流成河的事情来,可当他们到达县衙门口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小皇帝和小德子被一众看门的衙役用水火棍挡在门口,旁边立着一只大牌子,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分明‘衙门重地,闲人免进’!
    359 盼望
    衙门重地,闲人免进。
    小皇帝既然要通过自己所见所闻去分析事情的真相,那就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他永远不会看到真相。
    可是,他不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就是闲人一个,衙门重地根本不允许进,这是伟大天朝的传统,别说这封建时代,就算后世和谐社会,那人民政府,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凡是和人民有关的部门,是人民能随便进的吗?只有人民医院随便进,谁愿意去?
    所以,此时此时他放着皇帝不当非要当人民,结果被水火棍无情的挡在了外面,那几个捕快歪戴着帽子斜瞪着眼,拎着水火棍,穿着捕快服,努力想要表现出霸气,可霸气中透着一股人渣味。
    这绥宁县本来就不富裕,地少人稀,很多人都处在靠山吃山的地步,这一大清早的,好多人为了生存去城外采些蘑菇,山货之类的贩卖来维持生计,而衙门是通往集市的必经之路,所以此时很多这样的小贩在门口经过,不管是卖什么的,凡是能吃的,都会被这些衙役拦住,抓上一把,装上一袋子,谁敢不从,暴打一顿全部没收。
    刘李佤无奈感慨这时代捕快不容易,还得兼职城管的活!
    “哎,我说,你们俩怎么还杵在这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嘛,衙门重地,闲人免进。”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捕快不耐烦的说着,嘴里嚼着刚雁过拔毛来的山果,一手晃悠着代表执法权力的水火棍。
    面对他这种赶苍蝇的态度,别说是皇帝陛下,就连大内总管也没经历过呀,皇帝不气可是把太监气坏了。可还没等他开口,人家那水火棍已经拎了起来,旁边几个人也围了上来,小德子见识不好连忙道:“我们是来见县令大人的,有要事相商。”
    “就你们?”几个衙役冷笑的看着他们,满眼的不屑:“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们是来找县太爷的呢?”
    衙役们说着,看似不经意的掂弄这手中的山果和山货,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他们就是负责看门的,见多识广,凡是来找县太爷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愁眉苦脸直接击鼓鸣冤的,第二种是笑逐颜开挑着礼品,手捧礼金的,不过第一种走前门,第二种走后门而已。
    小皇帝和小德子为了入乡随俗,打扮的很简朴,有没有带礼品,手上也没有礼金,看起来也不像揣着银票的人,衙役们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好脸。
    小皇帝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在他眼里,这些捕快衙差就是最下等的人,宛如蝼蚁,同时也让他明白,没有了龙袍和军队,他连蚂蚁都不如。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知道朕……”
    小皇帝大怒,搬出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也是他唯一的仗势,用祖宗的福萌来保住自己的尊严。可就在这时,皇姐夫为了照顾孕妇的心情终于出面了,他一下窜到两拨人中间,笑呵呵的说:“哟,差大爷,这大过年的,您可别和这小年轻的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伸手不打笑脸人,又会说话,衙役们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水火棍,但看着刘李佤有些满生,不过,对刘李佤手里的东西可是熟得很,那是一锭闪闪发亮的银元宝,足有五两重,也是公主姐姐身边侍卫身上最小的现金,他可不会给皇家办事花自己的钱。
    刘李佤就在这大庭广众,明目张胆的将银子塞进捕快的手中,剩下的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大家心照不寻了,这点从捕快那灿烂如花的脸上就不难看出来。
    同时小皇帝也深刻的明白了两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第二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五两银子相当于这些小吏半年的薪饷,看刘李佤为人客气,又出手阔绰,肯定是来找县太爷办大事儿的,而且还是不适合走前门那种。
    收了钱一切好办,捕快热情的亲自带着他们向后门绕去,路上和刘李佤闲聊:“这位官人,看你面生得很,是外来的客商吧?”
    “哈哈,现在还算是外来的,不过等见了县令大人之后,就算本土了。”刘李佤立刻很自然的应对,这人在江湖漂,先不说挨不挨刀,首先要练会的技能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女人说情话,将领导说假话,见下属说谎话。信口胡诌,还能绉的合情合理,这是刘李佤最拿手的:“我是做青楼生意的,这绥宁县风水宝地,人杰地灵,但惟独没有青楼画舫,啧啧啧,像差大哥你这样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到了晚上连个消遣的地方都没有,也太无趣了,我准备在这开一间青楼,给你们也提供点欢乐。”
    “哟,那敢情好。”差役顿时双眼放光,但多少有些尴尬,硬挺着呗。因为这绥宁县是个资源匮乏的贫困县,连耕地都有限,生活水平很差,只有那么几个有钱人,就像黄员外那样,所以,不管是黑道白道都盯着他,其他人,连过日子都费劲,所以这里没有一间青楼,根本没人逛得起,这个衙差同样逛不起,只是刘李佤一句‘有身份有地位’已经赞了出去,他也不能自爆短处,只能硬着头皮道:“等开业了,我一定叫上兄弟们去捧场。”
    “那我可代表姑娘先谢了。”刘李佤笑呵呵的说,也不想跟他多废话,说得越多,这样基层公职人员的丑陋嘴脸暴露的越多,那已经在抱走边缘的小皇帝越愤怒,何况,公主殿下的骄子就跟在他身边,关于青楼的话题刘李佤也得悠着点:“对了差大哥,今天县官老爷有空闲吗?我们冒昧登门会不会打扰大人办公啊?”
    “不会,不会。”衙役大笑着摆手道:“我们家老爷,日盼夜盼就等着想您这样的大官人登门呢,这不还属于年下嘛,衙门暂时不办公,我家老爷今天兴致正好,在后堂吟诗作赋呢!”
    哦,刘李佤微笑的点点头,古今同理呀,地方官在盼着招商引资,村长盼着开发商,姑娘盼着大款,大爷盼着大娘,寡妇盼着流氓……
    360 寡妇
    县官盼奸商,大爷盼大娘,寡妇盼流氓,野鸡盼色狼!
    作为县令身边最贴身的保镖和心腹,这名衙役笑呵呵的带着刘李佤一行人走进了县衙的后门,同时也看到了从轿子中走出来的公主姐姐,那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让他看得一阵失神,结合刘李佤刚才要开青楼的言谈,他以为公主姐姐是刻意带来给县令大人过目的,他不自禁的脱口道:“哇,果然是要开青楼,这头牌姑娘姿色超群啊?”
    这话说完,刘李佤带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瞪他的有,皇帝陛下,公主殿下,大内太监总管,大内侍卫统领……这个阵容都瞪他,说明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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