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听到之后矜持地抿了抿嘴,弯起眉眼说道:多亏了师父和师娘的尽心教养,惜朝才能有如今的造化。
    你这孩子。丁敏君看着他少年老成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叮嘱道:你到了江南之后要好好读书,但也不可太过废寝忘食以致忽略了自个儿的身体,就算你想要尽快为你师父分忧,那你也得先有个强健的体魄才能实现抱负,不是吗?
    是,惜朝记下了。面对师娘的拳拳关爱之心,顾惜朝胸口发胀,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临行之前,丁敏君似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他提醒道:这几年你与你母亲聚少离多,这次前往江南,你便顺道去扬州看看她吧,陪她小住几天。
    顾惜朝神色微怔,面上闪过一丝愧疚。这几年中他为了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和练武,离开光明顶前往扬州探望母亲的次数并不多,尽管如此,每次见面母亲还是劝他无需经常去看她。他知道,那是因为母亲觉得扬州和光明顶之间相距甚远,怕他来往路上出什么意外才这么说的。
    这么些年来他的心中对于母亲始终存有亏欠,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还要背着母亲与那个辜负了她的男人虚与委蛇
    只要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便不由得沉重起来。
    丁敏君看着他们师徒俩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忍不住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
    如此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谁知道她非但没有等到杨逍返程,反而还收到了顾惜朝母亲病重的消息。
    顾惜朝在信中请求胡青牛去扬州一趟为他母亲诊治,这半个月来他已经为母亲请遍了扬州的名医,然而所有人都摇着头劝他准备后事,他没了法子,只好请胡青牛下山。
    胡青牛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他的请求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便决定动身前往扬州。
    丁敏君沉吟了片刻,不容拒绝地说道:我也去。
    这怎么行!胡青牛听到后大吃了一惊,连忙劝阻道:你这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七个月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他想想,怎么好再舟车劳顿?
    道理我都懂,但这次我必须去。丁敏君摇了摇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念头会如此强烈,或许是她太担心顾惜朝了,这孩子心思本来就重,万一有个什么,他该如何是好?她不去看着放心不下。
    她向胡青牛保证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只要路上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有您照看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怕他还是不同意,索性威胁道:不然等你前脚刚离开,我后脚就悄悄跟上,反正这光明顶上现在也没有谁能够拦得住我,这样反而更危险,不是吗?
    你你你胡青牛显然是被她的话气到了,朝她翘胡子瞪眼,用手指着她呼哧呼哧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简直胡闹!
    随后铁青着脸转过身去,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了!便拂袖离开。
    然而他到底也没有不管她。
    在将两个孩子托付给王难姑请她帮忙照看后,丁敏君便随同胡青牛一起赶往扬州。一路上胡青牛虽然半句话也没跟她说,但却依旧会时时为她号脉检查身体状况,还在出发前一天连夜炼制了许多保胎保命的药丸放在药箱里,偶尔拿出来让她服下一粒。
    她心中感念他的关照,便一路老老实实的,没再更加麻烦他。
    如此快马加鞭地赶了大半个月,等终于到达扬州的时候,她除了稍显疲累以外,竟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两人没有去地字门辖下的伶音阁,而是驱车直奔顾惜朝另外为母亲置办的屋宅。
    他们到的时候杨逍已经接到消息等在了门口,他原以为来的只是胡青牛一人,谁知道竟还在马车上看到了自己已经身怀六甲的妻子,顿时面色一变,失声道:敏君?你怎么也来了?!
    丁敏君扶着车辕想要下去,被吓了一跳的杨逍连忙伸出手去接,最后索性直接抄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一起,随口点了一个僮仆叫他带胡青牛去为芸娘看诊,便抱着她往自己暂住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中后,杨逍将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屈膝为她脱去鞋袜,在她后背垫好枕头,这才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微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胡青牛没劝住你吗?
    哎,这不能怪胡先生,是我非要与他一同来的。于是便将自己是怎么威胁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胡闹!杨逍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心下着急,说出的话便有些严厉: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还能如此任性?
    丁敏君何曾被他如此斥责过?再加上怀孕之后情绪很容易起伏,立时便觉得委屈起来。不过以她的脾气,委屈了不会默默垂泪,反而会用比对方更大的声音回呛过去:杨逍!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我怎样?
    见她一时情绪激动起来,胸脯的起伏也变得比方才剧烈了许多,怕她不小心气出个好歹来,杨逍顿时便不敢再说她了,喉头上下滑动了几下,最终有些挫败地抵着她的额头无奈地说道:此行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又时常会遇到各方的冲突,你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让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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